197. 黑羽巨龙

  毛龙扇动双翼腾空而起，缓缓地飞过环形山。希林惊恐地发现，有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缓慢靠近这里——那是许多煽动翅膀犹如飞蝗一般的动物组成的队伍。
  “糟了！莫非救走茉莉之后，她原本的主人意图报复？”希林有些急了。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带上茉莉逃走。如此庞大的动物种群，自己一个人如何应付得了！可是……那下面的毛猴就要遭殃了。
  “要是宝剑在手，也许能杀掉一两个来敌。”果然心中这么一唤，只见那平台上的宝剑竟然闪着光飞过来！希林一把接住，将宝剑稳稳地握在手里。
  这时，天空上的雷暴云开始猛烈地闪着电光，隆隆声响彻环形山谷。
  “走，我们去会一会那些敌人！”希林高举着宝剑对毛龙下令。
  毛龙伸长脖子，张开羽翼，乘风滑行。它对着雷暴云长啸一声。这次的叫声完全不同于往日里嘤嘤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里面。希林知道它是通晓人性的动物，能够领会自己此刻的心情。
  雷暴云中响彻着雷声回应。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希林谨慎地观察着敌人。他有种战斗的本能，即便面对强敌，也可以从容地应对。因为他相信即便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也一定能找到对方的行为规律。
  毛龙朝山下纵身一跃，乘着山间的气流张开翅膀冲向环形山外。
  对面是无数翅膀薄入蝉翼的飞龙，每一只都和毛龙类似的大小。而巨大的队伍没有高等生物指挥，也没有领头的，完全是任意地飞行。
  希林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这时他感觉身后还有什么响动。回首一望，竟然有十几条身型不一的巨龙从雷暴云中窜出来，跟随者他一起冲向前方。
  他大吃一惊，这些龙都是自己得援兵吗？原来毛龙竟能够召唤出如此众多的伙伴！
  他也没有时间多想。高举着宝剑直冲。毛龙非常的勇敢，直奔着蝉翼飞龙的群体冲。
  毛龙冲进敌阵，希林挥舞着武器疯狂地砍杀。身边的援军保护着他，一群飞龙在不计其数的蝉翼龙群中肆意屠戮。
  希林丝毫没有懈怠，不停地进攻。正在打得酣畅的时候，雷暴云里传出一阵低吼声。那声音好似闷钟，却又长鸣不止。声波从远处一路传来，似乎穿透了身体一样，排山倒海地推向远方。
  飞龙群听到这个声响，突然掉头撤离，纷纷离开敌群。
  再看云层之中，一个黑色的影子探出头来，那竟是一条巨大的黑龙的头！一颗牙齿就有一条毛龙那么大！黑龙藏身云中，与雷电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身型。那闷钟一样得长啸，就是从黑龙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黑龙身负长羽，口衔电珠，堪称神物。它停止了长啸，张开嘴巴，朝远方战场吐出那颗闪电珠！
  顷刻间一声霹雳巨响，电光照亮环形山谷。电珠触碰敌人的瞬间爆炸，范围所及的敌人都化为焦土。天空上的黑云当中留下一处圆形的空白。
  紧接着，巨龙又连吐两珠，敌群的黑云只剩下惨淡的薄雾。
  巨龙缓缓缩回脑袋，消失在云中。希林带领着飞龙，很快驱赶了残余的敌人。
  战役在短时间内收尾。飞龙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纷纷落下，围绕在蝉翼龙尸体的周围啃食。看来这些也是它们的食物。
  “你也要吃吗？”希林问毛龙。毛龙嘤嘤地应答。希林心想，它们都是同类，应该食物也类似吧！就让毛龙落下来。看着它们津津有味地进食，自己在一边搜查。
  幻境又渐渐恢复了平静。敌群留下的尸山颇为壮观，很快引来更多种类的飞龙前来。
  一直到毛龙吃饱，希林才跨上它返回环形山。先回到平台上，竟然看到了撒耶坦！希林大喜，喊着他的名字。希林跑到这家伙面前，一时间有好多话要说，却想不起来说哪一句。
  “我活过来了！”他最想汇报的就是这件事吧，“我还杀了主教、杀了一个偷情的家伙，喝了他们的血。”
  撒耶坦付之一笑：“这种小事，不值一提。”恶魔曾经提过，成为不死之身的代价是十万人牲。这样庞大的数目，希林一直假装没有听见。但恶魔没有开玩笑。他还在等待着那一份献祭。少年刚刚开始的杀戮，仅仅是蚊子肉。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动物吗？为什么它们会来这里？为了茉莉吗？”少年又不停地问。
  “你挺聪明的。救了这个恶魔，可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呢……”恶魔优雅地解答，后面的话语竟然不再是希林熟识的语言，而是一连串奇怪的、犹如咒语一般的描述。希林听得发懵。
  “撒耶坦，你在说什么？恶魔的语言吗？”
  撒耶坦笑着点头，做出嘘声的动作。
  “恶魔也有语言，就像北方人的北方话一样？”希林突然一时兴起，“那我能学一点吗？”
  “哈哈哈哈——”撒耶坦听了仰头大笑，“竟然有人类想学恶魔的语言！”
  “怎么，不可以吗？”听着他的笑声，希林有点心里发毛，心想，“我不会又犯了什么忌讳吧……”
  “教你一句吧。”撒耶坦优雅地撩起自己的长发，低头凑到希林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
  这一句，要怎么说呢……完全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发音方式，也没什么类似的发音可以形容。希林听完，又迫不及待地想问这是什么含义的话。
  “这是我的名字。”撒耶坦也没等他问出口，就直接回答道，“你只要能喊出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召唤我出来。”
  希林就想试着把第一个音发出来。可是自己只能发出一些类似高声咳嗽一样得声音，完全学不出撒耶坦的那个样子。看他吃力的样子，撒耶坦就在一边得意地笑着。
  “这一句你要牢牢记住，好好练习哦。发音不标准我可是不会来的哦。”
  虽然学不出来，但是希林牢牢记住发音。这一场梦一样的会面，就在撒耶坦的嘲笑声里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