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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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老大也没有多说什么，又要离开红伶馆。
希林笑呵呵地跟上。二人离开逐渐热闹的街市，朝一处陌生的陋巷走去。
“你好像吃得很少。”老大的口气很冷淡，一点都不像是关心。
“嗯。那个……最近一直有点不舒服。”希林也不知道怎么搪塞比较合适。幸好“不太舒服”这话怎么说都挺合适的。
“你可要好好活着。我才刚把你买回来，本都没赚回来。”
“哦，嗯。”
“你究竟花了多少钱买了我啊？”希林一边走一边问。
“不是说了有的事情不要问么，忘了规矩了？”
“嘿嘿。”希林憨笑着说，“当初他们把我卖到角斗场，只要二十块银币。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战俘而已。你买的时候，有没有亏很多啊？”
“角斗场相当于一个筛子。许多二十块银币的战俘送进去了，筛选出一个比任何人都优秀的你出来。我为你付出更多钱也没关系。”老大他一如既往的镇定。
“哇~”希林不禁赞叹老大的气度，他对钱还真是看得开。“他们大概是连着那些被杀的人一起问你要的价吧！”
老大冷笑一声，催促他继续走。
这一处街角，距离裁缝铺不远，都是些便宜货摊贩聚集的地方。现在进入宵禁，这里的摊贩离开，剩下脏乱的地面。老大带着希林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面，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外面看。
不多时，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过来。
他年纪不到三十，看穿着是像是有钱人家的仆役。这人到了之后，不停地呼喊一个女孩的名字，看来是与恋人私会的。
“这是今天的任务。”老大拍拍希林的肩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人勾引有妇之夫，现在事主要取他的性命。”
“哦。”希林打量一番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体型也偏瘦弱。这样的成年人他对付起来也不在话下。
老大也很放心，一推他后背：“去吧。”
希林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在那人面前。
看到是个打扮干净的男孩子，那人也没起戒心。“你是谁？她呢？”
希林沉默了片刻，随口说：“她不会来了。”
说完，猛然拔出匕首，刺进那人的胸膛。对方惨叫了一声，不多时倒在血泊中。
老大满意地走过来，稍微赞赏了一句：“你下手还算利落。”可是很快，老大发现希林在做一件奇怪的事情。
希林已经许久没有进食，鲜血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他舔着那人伤口上的血。尽管还需要忍受血液的腥气，但是他迫切地需要那种生命注入身体的奇妙感觉——算是另一种饱腹感吧！
“你什么毛病？每次杀了人还要喝点血？”老大好奇地观察着希林的行为。
少年一直喝到伤口的血有些异样的味道了才停止。他抹抹嘴角的血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行为。只好点点头。
“现场需要伪造成劫财的场面。”老大冷漠地说，“你把他身上的值钱的玩意都搜出来吧。”
希林照办。这人也不算富贵，脖子上一根细细的金链子，口袋里三枚银币而已。银币握在手上，不及金链那么炽热。希林将这些财物都交给老大。
老大瞥了一眼，并没有看上。“这些都是小钱，孩子你留着当零花吧。”
希林却摇着头，怯生生地说：“我不要。”
“不要？”老大不明白，“你不想要点钱花吗？”
“不要……”希林说，“我跟着你有吃有住就好了。我不要钱。”
“难以置信！”老大贪婪地收回钱币，又瞟了希林一眼，确认他是真的不要，才说：“好吧，那我们回去。”
老大对希林反常的一系列行为，表现得非常镇定。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但同时，他也表现出某种好奇。他甚至会仔细地询问少年，喝了这么多血，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希林很坦然地讲述了自己在新的饮食方面的感受。不太适应、但也没办法，他这么说。
而对于这种嗜血行为的原因，老大似乎很好奇，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只是安慰希林说，“没关系，佣兵的职业，很适合你的食谱。好好干吧！”
回到红伶馆的时候，大堂还是有些冷清。没有额外的客人，只有一些人是楼上的款爷带来的随从，在楼下随意地喝酒聊天。
而花二爷，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浑身都是臭烘烘的味道，瘫在角落里哼哼。老大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独自回去二楼的房间，又把希林一个人晾在下面。希林也想回去房间休息，花二爷竟然拉住他，硬是要他陪着喝酒。
“不要再喝了好不好！”希林抱怨道，“成天都喝这几样，有什么意思！”
“你也不要成天想着杀人。”二爷疯疯癫癫地说，“快活啊，比什么都重要！打架、卖酒、和女孩子们一起虚度光阴，都是人生的乐事啊！我可是为了开心才在这里上班的啊！”
二爷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要淌出来了。看他那个样子，可不像是快乐。有个天大的忧愁要把他压死了。希林看看楼上，歌舞声断断续续传出来。他好像也明白二爷在忧愁什么。
“走，我们去找乐子！”二爷拉着希林离开冷清的角落，来到一桌男女围坐的酒席上。
那些人一个个喝得脸上红扑扑的，笑容满面。他们玩的游戏也没有特别稀奇，无非是找来一个陶壶，大家轮流扔系着绸缎的坠子。扔进去了就算赢。
希林跟着扔了两轮，也没觉得这游戏哪里好玩。可是再看二爷，已经跟那群人玩成一片，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还会互相嘲笑对方的动作，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乐趣。
玩腻了，女孩们又捧来乐器，一群人手舞足蹈地跳起来。希林最不擅长的就是跳舞。他从来也没有搞清楚，跳舞的时候究竟有什么标准，出哪个手，迈哪只脚，一群人往哪里走，也没有个说法，难道说完全是随意发挥的吗？
他只好傻站着，看他们一个个丑态百出，还乐在其中的样子。
等他们全都玩得没力气了，又坐回来吃喝。花二爷趁机让女孩们拿了几瓶好酒，嘿嘿偷笑。希林只好又跟着喝。美酒进了他的口中，是一股掺杂着灰烬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