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契约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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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他狠狠一划，手腕上出现一条两寸长的深口，殷红色的血汩汩淌出。
“所以你要……喝我的血。来，张嘴，就这么喝吧。“
他把淌着血的手腕放在迦兰德唇边。
迦兰德在恍惚中微微张开嘴，对他来说，心理上更像是在喝药，所以也没有特别排斥的感觉。
倒是恶魔血液的味道，非常有趣，很香甜，像某种水果汁一样可口。
“味道不错吧。”撒耶坦读到了他的心声，在一边得意地说，“我可是高级恶魔。我的血很高档的，你这辈子就喝这一次吧！”
迦兰德抬起眼睛看看他。血不停涌进嘴里，也不知道要喝多少，撒耶坦的手一直放在他嘴边，他就一直喝。因为味道太美妙，他忍不住吮吸伤口。
“这个剂量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撒耶坦这个家伙讲话，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诶，你喝了这么多之后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嘛？”
迦兰德眼睛一翻，说实话，感觉挺好喝的。而且心里面觉得有救了，精神为之一振，总觉得状态好了很多。
“嗯……也是……我已经几百年都没有找到代理人了。我都有些不记得了……”撒耶坦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什么。
“嗯，先喝这么多吧！”他突然收回手腕，“我觉得有些疼了。”
伤口还在流血，他又像变魔术一样从一边袖口取出一块手帕，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你先试试吧，不行的话再加大剂量呗。”
迦兰德躺着，依旧没有力气动弹，伤口的疼痛也没见好转。这样就结束了？不需要增加点仪式感吗？撒耶坦这样没头没脑的仪式，真的会有效果么？
“哦，对了，附加条款你了解一下哦。”撒耶坦又一本正经地说起来。
“成为代理人之后，与人类建立的一切契约都失效，当然也不允许建立新的契约。”
“通俗一点说嘛，就是君臣父子夫妻，全都失效。以后也不可以有，懂嘛~你以后就是我的了。跟任何别人都没有关系。你娶过老婆嘛？”
恶魔问了一句废话，他好像对过往的事情无所不知，迦兰德的一切他都知道。可能纯粹是找茬挖苦吧！
迦兰德摇摇头，眼前浮现了阿赞的笑颜。本来也跟她没有可能的。现在又在惋惜什么……
“那也好办，从来都没有也无所谓失去。你看你没爹没妈的，孑然一身多方便！”
撒耶坦又望着天想了想，“哦，对了，金钱的交易也是禁止的。这个比较重要一点。代理人不可以再和人类买卖任何物品，也不可以碰触金钱。像金币这一类的玩意，你都要离得远一点。比刀剑还危险。”
“嗯，契约签订之后，不能再进食人间的食物了。原话是这么说的——”撒耶坦又想起来一句，“一切入口的食物都将化为灰烬与尘埃。”他满怀着怜悯的神情低头看看迦兰德。“这是一种诅咒，是由你的容器自律的，偷吃也不行。”
“就是说饭不能再吃了吗？”迦兰德问。
“对的。硬是要吃的话，也可以，只是味道不太好。”
“哦，那我以后再也不用吃东西了……”想想还有点小小的忧伤。
“相应的，有一样东西必须要吃的。”撒耶坦又补充道，“说得更确切一点，要喝的。”
“什么意思……？”
没等迦兰德问出口，撒耶坦就说：“血。”
迦兰德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必须要喝新鲜的、人类的血，才能维持容器正常的功能。这是契约成立后，我们互相遵守的条件。”
撒耶坦抿着嘴巴看看迦兰德，好像对方完全没有明白自己说的话，恶魔补充道，“再通俗一点说嘛，吸血鬼，你听说过没？”
迦兰德一脸茫然。
“就是你喝了我这一口血，以后你也只能喝血来维持生命。而且必须是人血，必须是活人的。死人、病人都不可以。”
“而且，要一直喝。至于和多少嘛……这个跟饭量一样的，因人而异，反正你开始喝了，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这时候的迦兰德还没有意识到这些话的重要性。“违反了你说的那些条件，会怎么样？再次死亡吗？”
“诶……”恶魔居然想了半天，模棱两可地说，“具体要看情况吧。有些情况我也没有遇到过，还要发生了才会知道。”然后他笑呵呵地说，“要不你有空了试试吧！我也很好奇违反了究竟会怎么样。”
恶魔当然听到了少年的心声，知道少年在盘算着怎么获救之后再反悔。可他一点也不担心，恶魔大概已经准备了完全之策应对。而且很欢迎少年来挑战。
“我想想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撒耶坦又思索了片刻，“嗯，也没什么了，以后想起来再说吧。”
“哦，对了！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你现在的容器虽然不受生老病死的约束，但也并不是不可磨灭的。手脚断了什么的也需要手术来接。如果残肢弄丢了、烧成灰什么的也是没救。所以你还是要小心爱护。细节我慢慢跟你讲吧。我看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迦兰德明白一阵糊涂一阵的，什么也没记住。他只知道，自己接受了恶魔的要求，得到了救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很累，体力耗尽，又放下戒备，终于可以轻轻闭上眼休息。
撒耶坦轻轻抚摸了迦兰德的额头，在他耳边轻声用古老的恶魔语言说道：“人的青春不能永驻，而世上的星辰却永远闪耀。”
迦兰德没有听懂，问道：“这是一句咒语吗？”
“不，是一句诗。”说完撒耶坦的气息消失了，他变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