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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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人能骑善射,射箭是最基本的攻击方式。敌人的面前有步兵盾防守,很难硬打;但是背后全是杂役,是他们的弱点。而且敌人的队伍行动缓慢,调头困难,部族的勇士机动性很好,完全可以绕过去攻击敌人后方。
迦兰德带着他们从一侧绕过去。他紧握着弓箭飞速冲向敌阵。北方士兵的利刃重甲他早有所领教,手里的箭不知该射向谁为好。他犹豫了很久,扫了一眼整个敌阵,箭都未出手。一直奔跑到敌人后方他才放箭。杂役队也举着盾牌,他的黑羽箭落进盾阵的缝隙,击中了某个人。
而他身后的勇士们就没这么好运气。
“当!当!当!”那些箭矢纷纷落在敌人的盾牌之上,没能伤到敌人分毫。而敌阵里却有十字弓陆续射击。荒原勇士所穿的皮甲不能完全遮盖全身,不断有人被十字弓击中,甚至有人重伤坠马。
迦兰德回头一看,大呼不妙:“糟了,萨吉还在后面的队伍里!”
他带领自己的小队往回跑保护新首领。在慌乱的时候,敌人的步兵变换阵型,遇敌较少的那一侧士兵陆续移动过来,敌人的弱点消失,仍是重兵面对着部族勇士。
“小心啊,萨吉!”迦兰德冲到新首领面前,大喊道:“迅速撤退!局势对我们不利!”
说话时,一阵箭雨从敌阵倾泻而出。迦兰德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新首领,而他骑的黄马不慎中箭,惊叫着乱跳。
新首领多少有些犹豫。现在走了,便是一场败仗。作为新大首领的他,竟然第一次出征就战败,实在心有不甘。他咬着牙环顾四周。
“救命啊——救命啊!”夸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的马匹受伤,把他压在身下。
“你快逃!他们的配置更重防守,我们分散了逃,他们不会追击的!”迦兰德催促道。
看到两名将军都失利,新首领的确有些怕了。他慌忙调转方向,带着队伍撤退。而敌阵那边,见到部族败退,大部队没有动。骑士长派出了一个小队追击,领队的是手执长枪的马瑞克!
迦兰德的黄马受伤,肯定是跑不过对方的高头大马。他看着阿弟撤退的方向,心一横转过脸来,朝着马瑞克缓步走去。马瑞克这家伙何其凶猛,他心里知道。早在比武场上对阵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看到全副武装,又拿着真家伙的敌人,迦兰德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这样的对手,怎么会不怕!
迦兰德箭篓里还有一支黑羽箭,而马瑞克身着铠甲,根本无从下手。迦兰德瞄着他的面罩打过去,箭矢被对方轻易挡掉。
战场上还剩一些零星的部族勇士,有的负伤失去了战斗能力,有的则是马匹阵亡,人来不及逃走。
迦兰德余光看到北方人开始清剿剩下的勇士。重伤的被杀,投降的被绑。自己如今面对的情况,不就和当初阿古兹大将军一样么!现在怎么办,他也不知道。马瑞克擎着长枪冲上来,他本能地躲开。可坐骑来不及躲避,长枪刺进黄马的身躯,马儿惨叫着倒地。
迦兰德举着佩剑下马,马瑞克也弃了长枪,拔出长剑。从头盔的细缝里看得到他贪婪的眼神。“剑不错啊~”他小声说。迦兰德咽了咽口水,不敢回应对方的话语。他全力以赴应战,他挥剑去试探敌人的力道。
自己的剑尖几次击打对方的长剑,不知为什么,完全无法撬动对方。可马瑞克动动手指尖,就好像有千钧之力砸下来。
几番佯攻没有进展,对方倒是猛然一击,差点就刺穿了迦兰德的胸膛。看得出这一招,是马瑞克手下留情了。
迦兰德爬起来,他身后都被士兵围住了,没有多少后退的余地。此时大局已定,这番决斗不过是大战之后的即兴节目。甚至有人帮他叫好,怂恿他攻击马瑞克。
迦兰德转着圈避开对手。
论武器的长度和重量,他手上的佩剑完全不是对手;论技能的娴熟程度,他肯定也不及。他只有一个小小的优势——轻便。对手这身披挂,重量不轻。迦兰德亲身体会过,简直就是呆在蒸锅里一样。若是长时间地消耗对手,也许能耗到马瑞克吃不消的时候。
迦兰德打定主意,在场地里绕着大圈,不停试探地攻击。敌人冲过来,他就躲。几个回合下来,迦兰德身上多处受伤,也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每次只要还能站起来,就有人给他叫好。他自己体力消耗很大,汗水不知不觉地一直在淌。再看马瑞克,也是累得不行,干脆把头盔摘了往身后一扔。
马瑞克长得方面阔口,十分莽撞的样子。他年岁也不大,二十出头而已。又摘了头套擦了擦汗水,看得到他一头金色的卷发。
“臭小子,来啊~怕什么!”他伸手示意迦兰德上前。
这么冲上去,以马瑞克的本事,一瞬间就能结果了迦兰德。迦兰德所做的,只是选择一个死亡的姿势。他高举着佩剑,直指马瑞克的喉咙。这么一剑,机会渺茫,毕竟对方还穿着厚重的铠甲。而马瑞克的长剑,朝着迦兰德的心脏一指,寒意逼人。
正当二人为最后一击卯足架势的时候,有个人冲进场地,高喊着:“住手——!”定睛一看,那不是扎卡力么!他带着翻译冲进来,先对着迦兰德大喊:“不要打了,立刻投降!你死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迦兰德先是一惊,而后叹口气,缓缓后退,放下手中的剑,高举着双手跪下来。这么做,很丢脸。他也不愿意投降。只是,扎卡力说的没错,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今天死了,那么一切都会结束,再也没有以后。
马瑞克被扫了兴致,很是不快。一甩长剑,指着迦兰德的喉咙。即便敌人投降,他也有权利结果对方的性命。扎卡力的翻译冲上去连忙解释:”这个人是坷兹部族的贵族,留着他的命可以换钱。“
马瑞克很不爽地踹了迦兰德一脚扬长而去。剩下的北方士兵立即绑了迦兰德,一场战役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