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作战计划

  扎卡力说得热火朝天,大首领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迦兰德说:“你是我们部落里最勇敢的战士,部族有如此重大的战事,自然也需要你来尽力。”
  “如今大将军的大儿子下落不明,小儿子还在家中休养,部族里有勇有谋,能征善战的年轻人,就是你了。”大首领委婉地说,“而且你也是贵族,与扎卡力王子并肩而战,才不失我们坷兹部族的礼节。”
  长辈教诲什么,晚辈不好插话,只能点头。
  “迦兰德,你这孩子贪玩,一连一个多月都不见踪影,我们也是等着你等到现在。”大首领还挺委屈的。想不到营地里这许多人马,竟然还是在等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可笑。
  “嗯!”扎卡力很肯定地说,“你不来,我是不会放心去参战的。”
  扎卡力这一方,也是用心良苦。他故意装作没看出迦兰德和自己部族的嫌隙,强烈要求把重要的位置留给他,这样才能给他建立声势的机会。
  “塞扎人要怎么打,你都有计划?”迦兰德问。
  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扎卡力一下子沉静下来。“军机要事,我们去大帐里商议吧。”于是辞别众人,大首领、大将军、扎卡力带着迦兰德,一起进大帐商议。萨吉也嚷嚷着要去,而且,他还想和哥哥一起去打,都被大首领严厉喝止。迦兰德叹口气,算了,连我这个哥哥也不忍心带他去战场,又何况是爹呢!
  在生存环境艰苦的部族里,萨吉这样确实被溺爱得过头了点。这个时候,所有的入都当他是小孩子,不舍得看他受苦。
  作战会议上,扎卡力简单阐述了情况:
  “塞扎人本来是十年前和我们两个部族一起,跟随大可汗征战到这里的。但是他们部族的人,性情与我们大不相同。
  他们性情暴虐残忍,又懒散不爱劳动。他们不种田、不放牧,就是靠着狩猎和抢劫为生。因为这种生活习性,他们居住的地方也和我们不一样——
  他们不喜欢土地肥沃的平原,而是选择地势险要的深山作为老巢。而且他们的老巢非常隐蔽,至今都没有人见到过。
  如果要击败他们,我们就必须要先掌握他们老巢的位置。因此这个月来,我们派出许多密探,向可疑的方向去探查。”
  扎卡力摊开地图,在南北两个方向的深山密林里摆了一些石子。
  “为了最快得到基本的情报,我曾嘱咐他们每个人,一旦发现了可疑的营地,千万不要急着探查,立刻回来报信,让我们先知道他们大概的位置。”
  “一个月以来,这些方向的探子都陆续回来了。”他陆续收起大部分石子。“但是去这里的探子迟迟没有归来。”地图上,只剩下南方险峻的山坳处,还有一枚石子。
  “我担心,如果他找到了塞扎人的大本营,很可能已经遭到不测。”
  大首领与大将军并没有更多地话,而是淡定地坐着、听着。
  扎卡力继续说,“老巢的信息非常重要,位置、规模和建造细节都关系到我们出征的成败。为了进一步掌握情况,我需要再次派人去探查。这一次,需要具体地锁定老巢的位置,深入了解他们的营地情况。因此此去艰险异常,不是常人所能胜任的。”
  这时,迦兰德已经估摸到他要说什么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让最信任的人去探查。”扎卡力说着说着,目光就落在迦兰德身上。说这话出来,迦兰德并不意外。他也没想过推卸,即便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对他来说,也无非就是好玩有趣,可以看到没见过的风景而已。他甚至都不曾害怕过,心底里总有种信念,觉得这一切根本不在话下。
  迦兰德点点头,接下这个任务。“好兄弟。”扎卡力搂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爽快的人。这一趟,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去。”
  这话倒是让特莱依小小地意外了一下王子殿下这么冒险没关系吗?不过他很快发自内心地笑一笑,想起来扎卡力也是个坦诚、勇敢真性情的人,和缩在宝座上的两位老人家不一样。
  旗尔丹部族的三名随从会跟随王子一同前往。而迦兰德没有随从。他那个古温克又不会骑马,此时大概在家里偷懒呢。大首领觉得探路而已,随便指派了两个族人跟随着过去。一共七个人。而骑马去南边密林,也就五六天的路程而已。
  “万事开头难嘛~这么难得开头,我一个王子若是不去,手下的众人又怎么会信服!”扎卡力说,“你准备好了,我们就一起出发。”
  迦兰德在营地也住不惯,与其陪着那两个老家伙看他们的臭脸,不如早点起身。他便说,“我没什么要准备的,现在就走也不是问题。”
  “好~”扎卡力的眼里闪着光,“当然没有那么急了,我们明天启程。”
  迦兰德借住在大首领的宾客帐篷里睡了一晚,早上便早早地起床收拾。这次,族人为他准备了干粮和一些必备物资。萨吉还是开开心心地捧来一大包鱼干,笑嘻嘻地问,“阿哥,我上次带给你的鱼干,你都吃完了嘛?”
  迦兰德接过鱼干,偷看一眼萨吉的面目表情。他一直都是那副天真、诚恳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的孩子会有害人之心。迦兰德也笑一笑,说,“都吃了。很好吃。”
  “嘿嘿嘿——”萨吉咧着嘴傻笑,还说,“这次也都要吃完哦!”
  萨吉一走,他就捧着鱼干暗自打怵。这样一包东西,他真是一口也不敢吃。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也不敢声张,只好先收下鱼干,等着路上再处理。族人举行了简单的送别,一行人上马启程。离开营地老远的时候,好像才看到阿赞从帐篷里走出来。迦兰德回头招了招手,那边也没有反应。他心里骂自己多事,还是继续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