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虚心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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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饭吃，迦兰德对他又有了些好感。虽然这里干的活异常恐怖，但吃的还不错，说实话也没有生命危险。迦兰德多想想老头的好处，便坦然接受了。
老头为了让他放心，还塞给他一枚银币，告诉他说：“这是预付的工钱。你不要怕我骗你，我有工钱付给你的。只要你好好干活，剩下的银币都会给你的。”
“凯恩老师，”迦兰德一边吃一边问，“你是不是懂得很多知识啊？”
老头被问得一愣，然后又大笑着摸着胡子点头：“那当然啦！我读过藏书阁里所有的经书，古往今来什么事情都通晓。”
迦兰德听了正合心意，就问道：“老师，我有些困惑，从来也没遇上合适的人来请教。不如就请你解答吧！”
“好啊，你讲吧！”老头得意的时候，撒耶坦正在他身后，偷偷把破袍子上的洞戳得更大。
“有一个人，嗯，但是也不太像人。就是那种有点像人却又不是人的……人。”迦兰德努力地描述着。他最近突飞猛进地学会了许多北方话，一部分是在城堡自学的，一部分是古温克教的，还有很大一部分，说来惭愧，竟然是恶魔教的。
恶魔有种奇怪的心灵感应，可以把心底藏着的话语通过未知的语言传达出来。世上没有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能够成为恶魔沟通的障碍，这是他们超越人类维度的一种体现吧！
“这个人，他时隐时现，来去自如，时常以亵渎亡者为乐。他自称为‘恶魔’，你们也会这样叫么？”
“恶魔？”凯恩老师听了很兴奋，摸摸秃脑袋思索，“这真是有趣的问题，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呢？”
“因为我总是看见这样一个人。他现在也在你身后。”
凯恩老师就回头去找，“有吗？”
“嗯，现在又在你另一边了。”
撒耶坦就跟着转，反正他始终在老头的身后，老头的视线无论如何也没有落在他身上。
“所以说，就说有这么个人，你能看到。他自称为恶魔，是吗？”老头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地问他。
迦兰德点点头。
“那么他会和你讲话是吗？”
“会的。”
“哦。而他也并不是这里某个死去的人的鬼魂？”
迦兰德摇摇头，“不是的，他不是鬼魂。他不是任何一种人的样子，他只是长得像个人而已。但我肯定他不是人。”
“嗯……”凯恩老师沉思了片刻，面容明朗起来，“这个人，果然就是所谓的‘恶魔’呢。”
“恶魔”这个词儿引起了迦兰德的兴趣，而且他注意到，撒耶坦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他又在暗示什么事情了。
“对，恶魔。我们就是这样称呼的。”凯恩老师站起身，背着手原地打转，“这是一种来自地狱的灵体。他非常地邪恶，来到人间不断引诱人类堕落，沦为他的奴隶。人类如果遇到恶魔，一定要小心！”
迦兰德听完，又偷偷瞥了撒耶坦一眼。老头的话不出他所料，果然“恶魔”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撒耶坦这样无故献殷勤，肯定有什么可怕的阴谋。
“他有对你说些什么话吗？”老头饶有兴致地询问。
“额……”迦兰德皱起眉头有些犹豫，他们之间的对话，要全部都告诉老头么？可是关于自己身世的那么多事情，他本打算一辈子都不要再提了。嗯，不如这么办吧，先告知一部分恶魔的话语，看看凯恩老师究竟如何评价。如果凯恩老师确实能够提供可靠的帮助，到时再和盘托出吧！
迦兰德打定主意后，非常谨慎地说：“他时常说一些难以理解的话语。还会一直嘲笑我，搞很多恶作剧之类的。”
凯恩老师突然面目狰狞，跳起来一把抓住迦兰德的手腕，用嘶哑的声音说：“恶魔会窥探人类的心灵，知道你心底里最害怕的秘密！”老头另一只手凭空攥紧，瞪大了眼睛警告，“他还会用难以抗拒的利益引诱你，带你走向堕落的深渊。他有向你开出过任何一种条件吗？”
“这……”迦兰德被老头的态度吓到了。但撒耶坦的确从未提起过任何条件。他更像是寂寞了需要和人交朋友的样子。迦兰德如实相告，凯恩老师却不太相信。
“你记住，绝对不可以与恶魔做任何交易！一旦和他们交易，你的灵魂就将万劫不复——！”
迦兰德倒吸一口气，看看凯恩老师，又看看撒耶坦。怎么说呢，相处了这么久，倒是觉得撒耶坦更亲和一点。他笑起来的样子可比凯恩老师坦然得多。撒耶坦的脸上，永远也不会出现那种准备说谎的表情。
此时撒耶坦正在凯恩的背后做鬼脸，还悄悄把那颗小巧的头骨挂在老头腰带上面。
迦兰德觉得气氛有点太沉重了，他换了个话题又问老头，“凯恩老师，你在教堂里面是做什么的？”
“我啊——”老头咳嗽一声，“我是抄写经文的人。写经人。”
“写经人？”这个没有听过的词儿又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浩如烟海的经文，上面记载了许多先哲的智慧。”老头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抄写经文，就可以让我的心，离他们更近。”
迦兰德睁大了眼睛问：“这么有趣？老师，能让我也看一看你的经文吗？”
“不可以！”老头严词拒绝。
迦兰德并未想到凯恩老师会断然拒绝自己。这个老头有时并不像他模样那样和善，会突然变脸。但是迦兰德不死心，他还是很想看一看老头所说的经文。
这时他瞥见撒耶坦在做好玩的事情。那家伙跪在地上，一副求神拜祖的样子，脸上做出特别夸张好笑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的。
“哦，我明白了，求他！”迦兰德立即跪在老头面前，学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一开口哭哭啼啼地说：“老师啊——凯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