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再问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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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迦兰德低着头解释，“这么少的食物，不够我们四个人全都吃饱。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挨饿等死。城堡里可以让流浪的人留下来工作，不仅可以吃饱，还能赚到工钱。只要我运气好，就能在冬天前，带食物回来。”
两个女孩真的特别舍不得他。从这个春天开始，迦兰德在外面的时候太多，几乎完全看不到人。他现在又说要离开家，去城堡里，还要冬天的时候才回来……那岂不是，一整年也见不到了？！
“城堡我只是去过一次而已，对那里的环境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带上你们。”迦兰德怕他们难过又连忙解释说，“等我在那里安顿下来，就可以带你们一起去了。”
娆娆暗自伤心，她开始明白，迦兰德长大之后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围着她转了。
娇娇特别喜欢那张跳羊皮，赖在上面舍不得走。
“可是这个要给迦兰德带上。”娆娆硬是拉她下来，说，“这张皮很稀有，拿去城里应该能换不少钱。”娇娇还是不肯。
“没关系。路上我再打一只吧。这个留给你们过冬。”
这一次，迦兰德有个野心勃勃的计划，他打算绕道荆棘丛北面，穿过重重密林，去城堡的东侧门。这样无需路过族人的领地，也不用打扰扎卡力他们，还能缩短几天的路程。只是前路未卜，也不知道能否行得通。
临别的时候，没有更多的话。两个女孩送了他们很远，才肯回去。迦兰德没有骑马，他和古温克一起徒步。主仆二人轻装上阵，挥别了女孩们，沿着雪山脚下一路向西边走。
再次路过猎杀跳羊的山坳，这一次并没有看到羊群。急于赶路，他们也没做耽搁。
“古温克，”
“怎么了，小主人？”
“你说，如果在一个特别和平的巨大城堡里面，所有的人都有一份工作，大家居住得很近，但是各自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还都很富足，能吃饱，也玩得开心……那是不是，就不需要我这样的战士了？”迦兰德走路的时候，突发奇想。
古温克听了大笑不止：“小主人你在说什么傻话？”
“这世上，说不定就会有这样的城堡。”迦兰德望着眼前无尽的风景感慨道，“如果没有，但愿我自己可以建一座出来。在那里带着娇娇和娆娆一起生活，做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做梦去吧。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古温克摇着脑袋鄙视他。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慢慢朝着城堡的方向前进。他们没有地图，只是凭借感觉在走。
说话之间，突然头顶一阵呼啸而过的声音，竟是一只老鹰擦着古温克的头顶飞过去。
“天呐，原来近距离看，老鹰有这么大！”古温克吓得缩在地上。
老鹰张开翅膀，比一个成年人张开手臂还要宽得多。差点就抓着古温克飞走了。
“哼，老鹰都喜欢抓肥羊。你这家伙这么瘦，又臭烘烘的，老鹰都看不上。”迦兰德在一旁幸灾乐祸。
“哎呀呀，真实的！小主人你又白又香的，等会老鹰就来吃你了！”
“不会的。”迦兰德笑着摇头，“它害怕我，老鹰我也杀过。”
部落里认为老鹰是神的化身，通常都不会猎杀。当然，老鹰飞得高，也很难杀。只是迦兰德一向不相信这些，他箭法好，确实杀过一头鹰，还用鹰的尾羽做成自己的箭羽。这样的箭，用迷信的说法，保佑他百发百中。
部族的巫祝是鸟首人身，族人对鸟类有特殊的感情。族人一直说，人的灵魂死后要乘着鸟类去天堂的。迦兰德这样的射手断了自己去天堂的路。
哼，都是什么鬼话。
“小主人，你们那个萨满，真的是长了一只鸟头？还是戴了个头套啊？”一提起萨满，古温克就想起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怎么跟我小时候想的一样……”迦兰德也不清楚萨满具体是怎么弄的，但那鸟首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鸟首。
“要我说，你们那个萨满就是躲在帐篷里搞一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忽悠你们。”古温克得意洋洋，根本就不把部族的神明放在眼里。
提到这个，迦兰德也想起一件未了的心事：“古温克，有一次我问过你，北方人的萨满，还有北方人的神。当时大家有说有笑的，我都没有仔细问清楚。现在你好好地再讲一遍吧。”
“哎呀，这个有什么好讲的，不就是一群住在尖塔里的和尚么！”看来古温克对任何一种神明都不大尊重，“到点了敲敲钟，没事干念个经而已。嗯，不过，如果能去那里找个工作也不错。教堂富得流油，给他们干活是美差！”
“是吗？”迦兰德听了心里一动，“那么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教堂啦！”
“只是……”迦兰德还有些疑惑，“教堂究竟在哪？我上次进城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啊？”
“哦，这个嘛～”古温克卖着关子解释，“那是因为，教堂不在城里嘛！在城外面呢！其实我也没去过，反正在城堡西南，再走一天。那里有一大片农田，全都是教堂的产业。”
迦兰德静静地听着。
既然已经解开了父母的谜团，他现在觉得异常轻松，什么负担都没有了。他这时想得简单，以为去了教堂，找到北方人的神明，卜问一下以后的路，然后就什么疑问也没有了。下半辈子在城堡找份工作安然度过一生……
苔原苍茫的美景总会令人忘记烦恼。在壮阔的自然之中，人显得如此渺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沿着既定的方向一直走，逐渐就看到了密林带。
只是，城堡外的密林比预想得还要浓密，已经不是自然生长的状态，而是人为地密集栽种，形成一种防御工事。
古温克大致记得自己出逃的路线，他说密林中有一条小路，可以快速地走到城堡。于是主仆二人沿着密林外面寻找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