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场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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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兰德，看着我。”她轻声说。
迦兰德又一愣，现在的场景，不是过去么？为什么她在喊我的名字？这场梦，真的好混乱。他抬头看着阿赞。
“我美吗？”
迦兰德微微点头。
然后，她跪坐在迦兰德面前，二人相视无言。仔细看，才会知道她黝黑的皮肤非常细腻，散发着奶油一般的香味。她是那种乍一看有些凶悍的女孩子，但是相处久了就会体会到她的温柔和真诚。看久了才会觉得，她的美自内而外，却胜于世间许多庸脂俗粉。
“我想让你看着我。”她双手扶着迦兰德的脸，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你喜欢我吗？”
女孩靠得这般近，迦兰德的胸中洋溢着某种冲动。他很困惑，这是单纯的见到异性的冲动，还是针对阿赞专属的冲动？他身体还是五花大绑的状态，不能动弹。他就闭上眼、伸着脑袋去吻阿赞。
阿赞没有拒绝，报以香吻。第一次品尝女孩的嘴唇，竟然就是这样在梦里。阿赞的嘴唇很厚，肉肉的，而且非常温暖。是在这寒冷的帐篷里唯一温暖的地方。
这时迦兰德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尽量用自己温柔的吻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二人轻吻一阵，又相视无言，然后相拥，更加热烈地亲吻。阿赞抚摸着梦中的伤口，刺痛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我不敢松开你。我担心一松绑，你就会逃走。”阿赞忧伤地说，“我阿哥说得对。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凭什么俘获你的心？只不过是迫于性命之忧，你才会低头。我也知道这样做不会换来真正的爱。但哪怕一小会，让我沉浸在虚假的温存中，也是此生之幸。”
最后，阿赞又贴着迦兰德的胸口，伏在他怀里。两个人就这样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热度。迦兰德低下头，闻到阿赞发丝里散发着薄荷的香味。他闭上眼睛，嘴唇贴着她的头皮。时光在梦境中缓缓流逝，他尽量记住每一分钟的感受。不知什么时候，阿赞的气息消失，而压迫的麻木感变得越发清晰。猛地一睁眼，又回到了萨满的五彩帐篷里！
草药味还弥漫着。外面春天的风微微吹进来，还夹杂着很多人的欢声笑语。
他坐起来，那份痛楚还在心头，可摸摸身上，并没有伤口，只有手腕上被捆绑的痕迹。这是……一场惊梦吗……？
“阿赞……？”四下张望，帐篷里就只剩下自己和萨满对视而已。
“她呢？已经离开了么？”迦兰德感到头疼。他捂着脑袋陷入沉思。
以如此的方式见到父母，真是意外的答案。本来还以为会听到他们谆谆教诲，结果只是自己陷入了一场惊梦。迦兰德不禁好奇，自己的父母，如果真的是如此结合，那么父亲，究竟爱不爱母亲？如果他当年迫于压力相从，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莫非父亲的在天之灵也没有兴趣再关心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害怕了。摇着头，心里念着，不是这样的……
可是又想到阿赞，果然她喜欢上自己了么！来旗尔丹的路上，迦兰德已经发现了端倪。他并不傻，不仅明白女孩的心意，也非常清楚两个人绝无可能。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萨吉会完婚，有朝一日成为大首领。而自己呢，贫困的生活还会继续。可能以后会娶某人为妻吧，如果有能力糊口就生几个孩子……也可能不会，那么就继续这样勉强地维生……
那么阿赞又是来求问个什么呢！真是个傻姑娘。
迦兰德闭上眼，她柔美的身姿、幽香的秀发还浮现在眼前。
天色已晚，巫祝把迦兰德赶出去。
出了帐篷，外面都是兴高采烈的旗尔丹人。篝火已经点燃，空气里飘散着烤肉的香味。他们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迦兰德远远地看见萨吉和旗尔丹的大首领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特别开心。萨吉还朝他挥手，他也笑着向萨吉挥手。
萨满穿戴了更加艳丽华美的装饰走出帐篷，在篝火前晃动半人半鹿的身形。有仆人击鼓，萨满随着鼓点舞动。人群也随着萨满在篝火前舞蹈。
这时扎卡力跑来，问道：“你都问好了？”
迦兰德回想起春梦里那一幕幕，有一点不敢和跟扎卡力讲话了，只“嗯”了一声。
“走，我们喝酒去！”扎卡力拉着他就走。二人离开萨满的五彩帐篷，走向欢快的人群。族人见了王子都热情地行礼致敬。
路上扎卡力还一个劲地问，巫祝都给你看了点啥。迦兰德担心阿赞是背着哥哥来求问的，就不敢明讲，只说：“我看到了父母当年见面的场景，但是仍旧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
扎卡力听了一笑，还问，“你梦见我们家那个黑妞了没？”
这么一问，迦兰德脸上憋得通红，一句话都不敢讲了。
“什么黑妞！？”公主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大喊道，“我可是听见了！你才黑呢！黑娃子！”
只见公主换了一身翠绿色的丝绸长袍，系了一条洋红色宽腰带。她也换了个发型，两片发髻高高盘起，饰以金簪金花，又戴了毛皮帽子。她还穿戴了宝石装饰的耳坠、金镯和长项链，脸上也涂了鲜红的胭脂。整个人都变了样子，美得像一朵鲜花。而脸上那份俊美只增不减。
她笑起来，如此热情和真诚。
身姿摇曳之际，衣衫上隐约浮现着内衣的珠宝吊带。
方才梦里的那一幕，艳丽的衣裙和娇美的胴体又浮现在迦兰德眼前。他慌忙转过头去，假装没有在看她。可是就算眼睛没有看着，心里那一幕幕，还是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