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沽失守,退守天津
驿道上一匹马正朝着京城狂奔,后面跟着两匹马,背后烟尘滚滚,路上的百姓纷纷躲避。很快就来的了京城外门广渠门,路上的百姓开始变多,但是马的奔跑速度有所减缓,但依旧很快。
透过烟尘,隐约看到马背上那个人穿着一身官服,胸前写着一个大大的“驿”字,后背上系者一个暗黄色的圆筒状,那人边骑马变大声喊道:“大沽军情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一律闪开”,径直往大内方向奔去。
因为军情紧急,为了节省时间,驿员从东边外城广渠门入城,经崇文门抵达天安门,然后由大内侍卫传递道紫禁城内的军机处。
崇文门,专门走酒车,城外是酒道,北京城内的美酒佳酿大多是从河北涿州等地运来,进北京自然要走南路。运酒的车先进了外城的左安门,再到崇文门上税。京城卖酒的招牌得写“南路烧酒”,意思是,我上过税了,我的酒不是走私的。
崇文门到处都是酒车,驿兵见状,急忙赶另外两匹战马到前方开路,继续大喊道“大沽军情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一律闪开”。
两边酒肆的达官显贵纷纷议论,夷人又要准备打来了,看来有好戏看了,去年朝廷僧格林沁亲王可是在大沽英勇奋战,击退英法联军。路边的小贩继续大声幺喝叫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驿兵顺利抵达天安门前,然后下马把装有军情盒子交给天安门侍卫,并特地嘱咐到:“僧格林沁战败,大沽炮台失守”,交代完后驿兵瘫坐在地上,晕了过去。
不一会紧急军情就传到养心殿东边的军机处,此时军机大臣正在讨论对太平军的用兵,见到是直隶总督谭廷襄从天津送过来的军情,立马停下手头的工作,急忙拆开来看。
上面写到:英法联军于昨日先攻占北炮台,接着转身攻占南炮台,守将沙春元战死,士兵溃散,大沽炮台阵地全部失守,我军伤亡惨重,夷人占领炮台后并未打算立即进军天津,反而再次派出使臣前来表达换约的意愿。
载垣等军机大臣见事态严重,急忙赶往养心殿面见咸丰皇帝,咸丰皇帝看到军情后怒不可竭,把奏折摔在地上,说道:“水师提督张殿元、副将达年都在附近海口,夷军闯进大沽口时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传旨把水师提督张殿元、副将达年就地革职,交由刑部严加议处。”
咸丰气不打一出来,自从登基以来国内战事不断,粤匪从广西起事,连下数省,盘踞长江下游,威胁我朝税赋重地江浙,围剿多年不见结果。
去年好不容易在大沽打了一场胜仗,扬我大清军威,如今大沽再次被夷人占领,懊恼、悔恨、无奈充满咸丰的情绪。过来一会儿咸丰冷静下来,询问军机大臣的意见:“尔等有何良策。”
首先军机大臣载垣回道:“夷人这次出兵无非是为了上年修约的事情而来,臣以为,可以派人先去跟夷人谈判。另一方面,让水师提督张殿元、副将达年退守天津城,让其戴罪立功。”
兵部尚书穆荫主战:“可以趁敌军立足未稳之际让僧格林沁亲王出兵偷袭,虽不一定能剿灭夷军,定能把敌军赶回海上。”
其他军机大臣属于保守派,没有多少主见,偏向于支持怡亲王载垣的意见。
于是咸丰吩咐就按照怡亲王的意见实施,下旨派崇纶前往天津会同直隶总督谭廷襄进行谈判。
肃顺突然提到:“此时夷人的军舰虽然没有继续进军,但是敌军气焰嚣张,京师防御未准备妥当,难保其不会趁虚而入。臣弟建议在大沽炮台不远处开始设防,不能直接退守天津城,导致前路空虚,敌军得以长驱直入。
咸丰皇帝觉得恭亲王的话有道理,于是继续补充道:“军机处拟旨六百里加急,让僧格林沁亲王率领密云500名官兵前往通州,然后让直隶提督托明阿统领前往天津。负责天津防御,不得挑衅夷人,更不能孤军深入。
直隶总督谭廷襄在奏折中频繁提到让京兵到天津负责守城,但是此时的京师已无兵可调,除了密云的军队之外,咸丰皇帝还把察哈尔的1000名士兵也一起调到天津交给直隶总督谭廷襄和提督托明阿。
当时京津地区的粮食多半是从江南地区走海运抵达大沽,再经内河、运河抵达京师。现如今大沽口被夷人占据,运粮船如果再继续北上,会有被抢劫的威胁,到时候被勒索交赎金,这样子得不偿失。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船只被夷人掳去,于是咸丰皇帝下旨让运粮船就近停靠,走陆路运往京师。
负责谈判的崇纶抵达天津后,英法统帅部以崇纶官职太低,身份不够尊崇为由拒绝接见他,并要求更换谈判大臣。谭廷襄不得已,只能给咸丰皇帝上奏道:“夷人态度恶略,猖狂至极,只能另派谈判大臣前往商议。”
第二天,咸丰在养心殿召见群臣,一起讨论天津的军情和谭廷襄的奏折。除了军机大臣,参加朝会的还有恭亲王奕、惠亲王绵愉、惇郡王奕宗、理藩院尚书肃顺、领侍卫内大臣端华等。
参加此早朝对恭亲王奕来说意义非凡,这表明他这位皇兄开始冰释前嫌,让自己参与政务。自从咸丰五年,康慈太后丧礼奕因为“礼仪疏略”被咸丰革去一切差使,重回上书房读书。
被皇兄冷落一旁两年之后,咸丰七年,咸丰下旨让奕补授镶红旗蒙古都统,兼管理镶红旗新旧营房事务,虽说是一个闲差,却表明咸丰也不想让如同亲兄弟的奕闲赋下去。
奕也心领神会,积极性咸丰的号召,把这闲差处理的井井有条。被皇兄压制的这几年,奕学会了如何小心翼翼的处理与皇兄的关系,从小接受传统儒家思想教育的奕,也希望能为国家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