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果然还是装逼舒服
其中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人家叫荀攸。
啥？
你说你不知道荀攸是谁？
不要紧，就问你，你说一个人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能看一眼便识破一位深藏不露的杀人在逃犯，你说那人厉不厉害？
别急，这只是刚开始，人家荀攸后来更厉害。
他光芒大绽的时候，就是在归顺曹老板之后，此时这货简直就一发不可收拾！
吕布很能打是吧？可下邳之战时，荀攸献奇计水淹下邳，将吕布淹成了王八。
白马之战的时候，荀攸跟老板曹操已经默契到了好基友的份儿上，两人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曹操下令付诸实行，将辎重丢弃给追兵，任其捡拾。待其阵型大乱，便一鼓反击，斩杀了大将文丑。顺带一句就是，文丑的死压根儿没关二爷啥事儿
在荀攸的战术建议之下，曹操在与吕布、刘表、袁绍等各路强敌的战役中都屡屡获胜。《三国志》中称，荀攸前前后后为曹操策划了奇计十二条。
而拥有着超世之杰自傲的曹操，对于荀攸的评价，更是所有谋士评价中最完美的一位，言荀攸‘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子、宁武不能过也’。
那个时候的荀攸，已然是一位德才并重、近乎完人的战术大师。他的后半生，简直就是一部传奇史。
只可惜，历史上后来的荀攸，还不是公孙昱眼前这位锋芒毕露、气势逼人的荀攸。
这时才三十二岁的荀大军师，还只是一位头脑绝顶聪明、眼光异常毒辣的策士，却丝毫没有半分‘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的风度。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荀攸，还未因密谋刺杀董卓失败而蹲大牢房，没吃过牢饭。更未在经历生死后，又蹉跎四年，迷茫而消沉。
俗话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没有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和反思，没有生死之后的沉淀和觉悟，想要一位出身荀氏大家的天才韬光隐晦、变得完美无暇，显然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不过，幸好此时的荀攸也只是锋芒毕露了一点，人家毕竟是出身荀氏那样有着隆厚底蕴的大家族。骤然一怒后，荀攸也未咄咄逼人，只是好似很失望一般，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公孙都尉，难道当真真看不出这奉车都尉一职有多微妙吗？不知天子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吗？”
这是公孙昱第二次看到荀攸很失望了，但他实在不知道荀攸究竟失望个啥，毕竟，他公孙昱跟荀攸一不生二不熟的，真的不明白荀攸失望的那个点是什么。
于是，他只能直白言道：“奉车都尉，掌御乘舆车。前汉霍光曾任此官，如今已属光禄勋统辖，并无何实权”
听到公孙昱如此回答，荀攸的神色一下变得有些落寞，同时也很纠结。但看着公孙昱那双诚挚的眼睛，他还是忍不住郑重言道：“公孙都尉，你只知这奉车都尉毫无实权，难道不知事随人变吗？若是普通人担任此职，自然不过宫中一闲职，可你公孙都尉如今麾下便有二百锐士，完全可以作为舆车侍卫护驾。更何况，你在小平津还颇有威望。”
说到这里，激愤的荀攸似乎有些警醒，当即又表明身份道：“公孙公子勿需多疑，在下能为这黄门侍郎，还是得故大将军之力，心中对故大将军还是颇有几分感念之情的。”
荀攸说起这奉车都尉一职的“玄妙”，公孙昱还是很感兴趣的，但一听荀攸提及何进，公孙昱脸色蓦然便阴冷下来：在公孙昱看来，何进不管是愚笨无能也好，忠心为汉也罢。可既然逝者已矣，何进死了就一切休了。他穿越过来，也不想追究太过追究害死何进的帮凶。
然而，纵然不太在意，但何进毕竟是被士人当了枪使，还死得那么不值。公孙昱穿越为公孙大富商之子，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很有一些愤恨的，毕竟，他的便宜老爹，便是在何进被刺杀后，忧愤而死的。
故此，此时一听荀攸竟然还拿何进来说事儿，公孙昱当即冷冷回复了一句：“那敢问故大将军枉死宫中的时候，荀侍郎又在作何？袁绍贼子大肆杀戮，败坏超纲、逞凶作乱的时候，荀侍郎又在作何！”
荀攸蓦然一愣，脸色瞬间变得很僵硬。
他实在没有想到，记忆中那个温润中和的公孙昱，心中对士人竟然已有了如此大的反感。由此，荀攸又急忙言道：“公孙公子勿要多想，在下此番前来，只不过来传达天子诏令。”
“嗯，诏令我也接到了。”公孙昱仍旧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挥手道：“既如此，那就不耽误荀侍郎了。”说罢这句，公孙昱更是头也不回地往堂内走去。
被晾在了一旁的荀攸，怎么都没想过事情竟会如此，当即也顾不得什么机密，大声喊道：“奉车都尉一职，除却掌御乘舆车之权外，更有奉朝请召之责！”
这话一入耳，公孙昱便蓦然停住了脚步。
这一刻，他就是再傻也明白荀攸是什么意思了：奉朝请召这个职责看似微不足道，就是朝会时负责召唤臣子的职责。但恰恰如此，公孙昱便有了光明正大同天子接触的机会。
也就是说，刘协除公孙昱为奉车都尉，其实就是在向公孙昱抛去了一根橄榄枝。
更微妙的是，奉车都尉和折冲都尉一样，都是都尉一职。同时，战事紧急时奉车都尉还有领兵作战的权限。而且，这职位又与公孙昱之前的折冲都尉一职不高不低，正好巧妙地躲过了有心之人的诘难，可见细节之处的谨慎和小心。
一时间，公孙昱也有些疑惑了，不由开口问道：“莫非有人，在天子面前提及过在下？”
荀攸这才恢复了一点平静，从容回道：“都尉在河东两场大捷，又于河内击溃王匡，此事朝堂何人不知？天子虽年幼，却乃聪慧之主，自然已暗记心中。”
“所以，天子听闻了我的事儿之后，便有高人指点除我为奉车都尉一职？”公孙昱上下打量着荀攸，心中猜测那高人极有可能便是荀攸。
可想不到荀攸却淡然回道：“都尉说笑了，在下不过一黄门侍郎，尚无这份才能。”
说着这话，荀攸心中其实已开始渐渐对公孙昱刮目相看了：因为从公孙昱此时的反应来看，他分明已了解这份诏令的用意。虽然，荀攸觉得公孙昱的反应还是有些迟钝，但至少不是那种不堪大用之人。
由此，荀攸又再度讳莫如深地交代了一句：“公子好歹乃公孙名门之后，自当辅佐天子，匡扶汉室。臣闻近日天子苦闷，欲白龙鱼服往邙山一游，都尉正好需准备一应事宜。”
先给个司机的职位，又告诉自己老板很快要出差了，这其中的用意，傻子都能看出来。于是，公孙昱脸色就更苦了，嘟囔了一句：“就为了见上一面，还费这么大个劲，搞得跟痴情男女私奔一样”
刚对公孙昱有所改观的荀攸，见公孙昱行事如此轻浮，登时又觉得一番苦心简直喂了狗。
公孙昱气得脸色都白了，却又只能压抑点拨道：“如今董董公对天子爱护有加，寻常人想见天子一面，何其难也！”
“嗨！屁大点事儿！”公孙昱这时才骄傲地笑了，终于找到了那久违的装逼快感。
这个时候，公孙昱目光不由变得深邃，抬头斜着四十五度角望着天，悠悠地、淡淡地开口道：“如此小事尔，何须什么除奉车都尉，还秘游邙山。天子青睐臣子，臣子也早已归心若渴。既如此，何不光明正大下诏令，让臣担任专掌应对顾问的侍中一职？”
荀攸都快被气疯了：他没见过这么狂的人，可还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可没等荀攸暴走，公孙昱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悄声道：“天子是还想让臣掌一支兵权吧，那再给个校尉的职位不就行了？我记得，董璜好像就是侍中兼中军校尉吧？”
荀攸这时面色扭曲，几乎一字一顿地黑着脸、咬着牙道：“董璜，那是董卓的亲侄子！”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公孙昱，你难道还能是董卓的亲儿子不成！
“没错啊，可荀侍郎大概还不知道，我刚把那个董璜又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他那职位，自然也得有人接替吧？”
荀攸轰然大怔，不可思议地望着公孙昱道：“公，公子，你竟已那，那董卓想必.当然，公子能这般全身而退，想必已得董卓默许公子大才，行堂堂正道，攸不能及也！”
看着200声望币悠悠到账，又看着荀攸如此模样，公孙昱心情忽然就好得不得了：人生最美好之事，除却这般在历史名人面前装逼于无形之外，还能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