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212章 写好再拿来
陆铭易容成叶知秋来到刑部衙门。门房见到他，赶紧迎上来说道：“叶判官，你可来了，大伙都在等着你呢！”
陆铭愣了一下，问道：“等我做什么？”
“好像要上书皇帝呢！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在花厅正在议论这件事，是张大人主持的，您赶紧去吧。”
陆铭快步来到议事厅，里面果然满满的坐的都是刑部的官员，大大小小的都有，包括各房书吏头目也都在其间。
张天见他进来，赶紧招手叫他过来，同时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了。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望着陆铭假扮的叶知秋。
张天道：“叶大人，大家在商量一件事，这件事你也得拿主意，因为你对这件事更有发言权。”
陆铭问：“具体什么事情啊？”
张天扫了众人一眼，道：“这些天来，已经连续有多名大臣被杀，可是锦衣卫始终没有能将真凶缉拿归案，只抓到了一些直接实施杀人的凶犯，后面的元凶却没能抓到，当然，包括叶大人你侦破的案件也是如此。因为幕后这凶手非常的狡猾。”
“大家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叶判官，你是这件案子的直接参与者，参与了其中好几个案子的侦破。你觉得是否应该上书皇上，要求皇帝加大力度严查凶手？”
陆铭一直琢磨这件事。现在朝廷官员人人自危，大家会采取措施自保，这是人之常情。对张天刚才所说他没有意外，这样的结果对他实际上是有利的。给皇帝施加压力之后，兴许能够加大自己参与破案的力度，最终获得自己期待已久的侦查特权，借助查处这些案件来调查父亲的冤案。
当下陆铭点点头说：“没错，这些案子的确有幕后元凶，这元凶是一个黑痣蒙面人，眉心有一颗黑痣。至于他为什么会组织谋杀朝廷官员，这个……我还不清楚，因为目前还没有拿到真凭实据。”
陆铭当然不会说出他的推测，那样就把矛头直接指向皇帝了，给自己惹火烧身，他让大家去猜。
陆铭有些含糊的话立刻像在油锅里洒下了几滴水，顿时噼里啪啦炸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到底这黑痣蒙面人为何要组织对官员的谋杀？各种各样的猜测，听得陆铭都有些目瞪口呆。看来人的想象力真的是非常丰富的。有一些缘由甚至连陆铭都想不出来。
等到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张天才挥手让大家又安静。接着说道：“叶判官说的非常重要，给大家更加明确的方向。既然这人是针对他们朝廷官员，咱们若不拿出个态度，那死了就白死了。”
说到这，众人立刻义愤填膺的嚷嚷着要集体签名上奏皇帝。
张天挥手让大家安静，对陆铭说道：“叶判官，你是我们刑部刑律第一人，又是进士出身，同时你也是这个案子的直接承办人，更了解情况。莫不如就由你来写一份奏折，表明我们的愿望和想法，要求皇上加大力度缉拿真凶。咱们大伙都在你奏折上签字，算是大家一起呈上的，就不用各自单个送奏折了。”
“当然，这份奏折我会拿到其他衙门征求签署意见，人越多越好。这是关系京城文武百官的安危，我相信大家没有不愿意的，你意下如何？”
陆铭微微皱眉，他的字迹跟叶知秋有很大的不同，他在刑部都是尽可能的不提笔写字，实在需要写，都会找理由推辞，然后拿回去让叶知秋来写。现在眼看着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他如果这时候推辞，那别人还以为他是缩头乌龟呢，当然是不行的。
所以陆铭点头，对众人说道：“行啊，这奏折我来写。不过既然是代表大家，可能我需要斟酌一下，下午再拿给张大人和各位过目，我回去琢磨琢磨，写好再拿来。”
张天点头说道：“没问题，叶大人你就费心了。下午大家还是在这儿汇合，商讨之后，觉得没问题就签字，我再拿去给其他衙门的人过目，我现在先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说着，有不少官员都过来围着陆铭询问案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那个在幕后组织凶手暗杀官员的人到底是个啥样子？
陆铭不敢多说，这一旦说漏了，被他们断章取义那就麻烦，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说案件需要保密，不能说的太细。终于才把这些官员打发，随后离开衙门回家。
陆铭回到了地下室，见到叶知秋，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
叶知秋听得义愤填膺：“这贼子如此可恶，居然买凶杀人，残害朝廷命官。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厮到底是什么人？”
陆铭道：“这人武功极高，而且非常的机警，到目前为止，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所以一直没能发现他的踪迹。但是卢诚曾经以告诉他的身份为代价，让我拆散你和你娘子，我当然拒绝了，这种事我怎么会答应。”
“再说了，我认为这是他的阴谋，他未必真的知道这人的情况，只是想假借这一点来达到目的。不过，到可以利用这件事来打击卢诚这厮。——他不是说他知道吗？那就让他说出来。通过上书皇帝，逼迫他把这人供出来，看他如何是好。这奏折张大人的意思让你来写。”
叶知秋点头说道：“既然张大人如此信任，子曰：‘当仁，不让于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就马上开始写奏折。这份奏折一定要写得慷慨激昂，同时又不能太过分，更不能让皇上看了心生反感。虽然大家都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背后的猫腻。但是这种事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朱熹老夫子曾有云：‘适可而止，不贪心也’，就是这个道理。”
一边说着，一边铺了几张纸，提笔开始写。
陆铭也不打扰他，静静的等他把奏折写好，又反复修改。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最终定稿。自己通读了几遍，觉得已经很满意了，这才交给了陆铭，说道：“就这样可以了。记住，刑部这些人相互都争强好胜，这份奏折肯定会有人指手画脚。告诉他们，一个字都不能改！”
陆铭笑道：“那是当然，要让我改，笔迹不同那麻烦了。”
说着，陆铭将那奏折拿着离开了地下室。差不多也就到了下午上衙的时候了，他到了刑部衙门，张天立即召集众人汇合，在议事大厅讨论陆铭这份奏折。
陆铭通读了一遍，众人果然如叶知秋所说，七嘴八舌的提出一些修改意见。
陆铭一摆手说道：“大家的意见都很好，但现在不是考科举，也不是做锦绣文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好。时间不等人，咱们改来改去改一些文字游戏，没有多大意思，最关键的把事情说清楚，让皇上尽快下旨破案抓到真凶，这才是目的。至于文章架构用词用典啥的，大家见仁见智，就不要再做修改了，以免耽误时间。”
张天立刻说道：“没错，叶大人说得很好，不能耽误时间了，也不要再做修改，同意的都签字吧。我觉着写的挺好，道理说清楚了，要求也说清楚了。”
说罢，张天第一个在奏折上签了字。
大家见张天都这么说，显然不好多说，于是也都上前纷纷签字，后面附了若干页。
签字完毕，张天带着那份奏折又到其他衙门去找人签字去了，早上的时候，张天已经把各衙门都串了一遍，所以大家也就等着叶知秋的这份奏折，也都纷纷签字。京官中大多数都签了字，当然也有少部分没签字，不愿意参与，想静观其变坐等其成，不想当出头鸟。
能够搜集到大半官员的签字，已经很说明问题。当下将这份众人签字的奏折交到了通政司，由通政司正式登记之后立刻送往皇宫。
张天从通政司回来，把已经提交奏折的事情告诉了陆铭易容的叶知秋。两人正在说话，忽然侍从跑进来说道：“两位大人，督察院那边出事了，好多人赶过去了！”
张天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都察院的都御史简鹰简大人，亲笔写了征讨檄文，公然挑战那指使谋杀朝廷命官的黑色蒙面人。好多人都在都察院那儿议论纷纷的聊呢！”
张天对陆铭说道：“咱们也去瞧瞧。”
陆铭当即答应，因为都察院跟刑部相隔不远，都在这一片。所以两人也没有坐轿，直接大步流星的便到了都察院院子。果然看见院子围了不少人，正议论纷纷的，人人脸上都大叫痛快，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