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209章 给我搜
“我想不起来了。”纳兰骨苦笑摇头，叹了口气，“如果绸缎铺把买布料的人都作详细登记了就好了，有名字住址，咱们就上门查，可惜没有！”
陆铭却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指着纳兰骨说道：“你提醒我了！——绸缎店的人咱们还没查啊。”
“绸缎铺的人？”
“对啊，绸缎铺的伙计、裁缝等，他们天天都接触布料，而他们却之前没有列入我们摸排范围之内，因为我们认定凶手是高丽人，而这些商铺的伙计和裁缝却基本上都是咱们大明的人，虽然他们没有从绸锻铺里买过这种布料。但他们却是接触到这种布料最多的人，里面不少可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具备灭门惨案的实施条件。”
纳兰骨立即起身：“走！去排查！”
当下，他们带着一队锦衣卫，立即来到了那家最大的高丽布匹商铺。马上带人前往那家绸缎铺，把掌柜的和所有的伙计裁缝都叫来，分别提取他们的指纹。
正在提取指纹的时候，陆铭扫了一眼，忽然问掌柜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我怎么感觉好像少了人啊。”
掌柜的陪笑说：“公子，您眼力劲可真是了得，的确，有个伙计先前上茅厕去了。很快就回来。”
不好！
陆铭和纳兰骨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感觉不对劲，陆铭道：“茅厕在哪？”
掌柜的吓了一跳，赶紧指了指后院：“就在后面东边墙角。”
陆铭和纳兰骨立即冲向后院东墙。
可是茅厕是空的，人不在。他们又冲到了后门，后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锁是完整的，后院的围墙很高，也没有可以攀爬的梯子之类的。
纳兰骨扫了一眼后院，手一挥：“给我搜！”
锦衣卫立即四下搜索。
陆铭瞧着后院，围墙很高，就算是自己，没有借助物件也是难以爬上去的，而围墙里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所以不可能越墙而出。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件堆放布料的屋子。
锦衣卫正挨个搜索，但布料堆积如山，一捆捆的又十分沉重，根本无法彻底搜索。
陆铭眼珠一转，立即有了主意，对纳兰骨道：“请你派人去我神探坊，把算命先生仝寅请来。”
“请他做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
纳兰骨答应，立即派人骑马去请。
陆铭问掌柜的有没有那伙计平时穿的衣服？掌柜的说有，因为这伙计是住在绸缎铺的，跟其他几个伙计都住在一起，在伙计的大通铺里。
掌柜的把他们带去住处查看，虽然没找到他换下来的衣服，但是他的被子却凌乱的堆在那。
仝寅很快赶到，来到陆铭面前躬身施礼：“拜见少爷！”
陆铭点点头，道：“我需要寻找一个嫌疑人，就躲在这后院之中。但后院太大，又堆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要想搬开寻找不容易。你能不能通过这人睡觉的被子里的气味来追踪到他？”
仝寅道：“我试试看。”
他把那伙计的被褥拿起到鼻子面前嗅了嗅，缓缓点头。然后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在屋子里到处摸索。陆铭朝其他人示意，不要说话。都远远退开，免得气味干扰到了他。
仝寅在院子里四处搜索着，忽然，他拍拍其中一个仓库的门。这门是虚掩着的，刚才锦衣卫已经进去搜索过，但是里面堆了小山一般的布料，还有各种杂物。因此也只是简单搜索了一下。
仝寅说道：“这间屋子的味道最浓，有可能在这儿。而且似乎是在这堆布料之中。”
纳兰骨立刻吩咐让仝寅退出来，叫锦衣卫进去，将布料一批批的从仓库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
纳兰骨带着几个锦衣卫在一旁警戒，以防伙计垂死挣扎。
果然，当布料搬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从布料堆的缝隙中窜出一个身穿粗布短衫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冲着纳兰骨直接捅了过来。
纳兰骨一声冷笑，并不退让，手一挥，绣春刀出鞘，反手一刀劈了过去，正中那伙计的腿。
伙计惨叫一声摔在地上，鲜血直流。几个锦衣卫上去打飞他手中尖刀，用铁链锁了起来。
纳兰骨劈他腿上那一刀力道上已经有所控制，部位也避开了大血管，所以伤得并不太重，但血流不止。一个锦衣卫上前掏出伤药替他裹伤。
陆铭则提取了这伙计的指纹，跟受害女子胸上的指纹认定同一，确认他就是凶犯。
陆铭道：“你叫什么？”
伙计哼哼唧唧道：“谢老二。”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从实招来。如若不然，就得皮肉受苦！”
谢老二知道在劫难逃，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当下惨白的脸说道：“我杀了一个官员的一家人，总共四个。”
“杀的是谁？在哪个位置？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谢老二低着头，呻吟了两声，才说道：“我开始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当官的，否则我可能就不做了。我想找点钱，穷疯了，带了一把刀和一根铁棍，敲开房门之后，一棍就把门房打倒了。他只是叫了两声，然后我就把房门关上。”
“我冲到里屋的时候，他们已经听到了门房的惨叫声，从窗户翻墙出来。我就赶紧从里屋出来，想堵住门口，看见了三个人，有个男的和两个女的。他们一边叫着，一边跑进了一个厢房的屋子里，并关上房门。我上去几脚就把门踹开了，用刀指着他们，说不听话就全杀了。他们马上就闭嘴了。”
“然后我用刀逼着那男的趴在地上，把双手背在身后，然后我叫那丫鬟去把那男的反手绑住。然后叫两个女的跪在地上，我取出手身上带的一条白绫，撕成两半，分别把他们脖子牢牢捆住勒死了。
“没想到这时候那男的悄悄挣脱了手上捆绑的绳索，忽然从地上爬起来跑出了屋子。我急忙追出去，他逃到了正屋，想关房门。但是我追的快，冲进去朝他捅了几刀，便把他捅死了。然后我就逃离了现场。”
陆铭说道：“你捆绑那男人用的绳索在什么地方？”
“我把它一并带走了，本来我想将两个女人脖子上的白绫一道带走的，但是打了死结。这时又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我就不敢再停留，急忙逃出去了。我把捆那男人的绳索随手扔掉了，忘了扔在哪了。刀子和铁棍我洗干净之后带回了住处。铁棍藏在我枕头下面的，刀子随身带着的。”
陆铭问：“那条白绫从哪来的？”
“是我从绸缎铺里偷的，我经常偷一些布料拿出去卖。但不敢多偷，反正绸缎铺布料多，他们年底才盘点，也不会知道丢了布料了。那条布就是我从偷的布料里割下来的，原本拿着是想当翻墙的绳索用的。这布很结实，而且柔软，带在身上也方便，所以就拿了。”
陆铭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一家？”
“我想去弄点钱。看到两个女人，就顺便劫个色什么的。”
“你为什么选择这一家？而且还是大白天的。”
“我就这么随便选的。”
陆铭冷笑，道：“你在撒谎！”
谢老二身子一抖：“我……我没有啊。”
“你既然要图财害命，这么大的事必然有值得你杀人的动机，你怎么可能随便选一家就去作案呢？这位官员家里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仅仅是温饱而已，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要敢杀人，比他更适合的人家有的是，为何不选其他人家而选择他们家？这个道理说不通，可见你是撒谎。”
谢老二低着头，没有说话。
陆铭接着说道：“我警告你，你杀害的是朝廷命官。而且连杀四人，还侮辱女尸，罪大恶极，你将会被凌迟处死！身上要割三千刀，而且要割三天，直到最后一刻才会死去。除非你把杀人的真正动机说清楚，如果有幕后指使，确有其事那还可能会算立功，我可以要求改判你斩刑，一刀给你个痛快。当然，如果没有幕后指使，那你就只有自己挨这千刀万剐了。”
谢老二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道：“我，我会被凌迟处死？”
“没错，凌迟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谢老二脸上变色，道：“如果我交代了，真的能够改成斩行吗？给我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