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198章 你在撒谎

  “我们喝了酒,觉得他说的倒也还有诱惑。毕竟我们也经常在赌场没少混的人,所以也不怕跟他赌。反正喝了酒,不就二十两银子吗?他身上欠我们的钱也不过三十两,利滚利才算一百两的,就当扣掉利息好了。于是跟他赌了一把,结果他还真赢了。”
  “但是我朋友王老大立即就发现他作弊,马上搜了他的身,结果在他身上发现了几张牌九,他是出千换了牌才赢的。我们俩很生气,我朋友王老三脾气暴躁,拿着擀面杖朝他脑袋敲了两下,把他打倒在地了。他在地上一个劲求饶,说愿意把二十两银子赔给我们,仍欠我们一百两,算我们赌赢了。”
  “王老大说不行,至少双倍赔,他因为出了老千,也不敢多说,于是就答应了。我们也懒得吃饭,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
  陆铭道:“那个王老大在什么地方?”
  “我真不知道,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们俩各玩各的,有时候凑在一起打个招呼,刚好那天我们一起来找他要债,所以才见面了。因为都是道上的,相互认识,打了招呼,当天晚上我们就各自分手走了。我就回我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在哪能找到他?你真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我要知道一准会告诉你们。我不可能说了前面瞒了后面。”
  陆铭说道:“你们喝酒吃菜了吗?”
  “吃了,菜也吃了,酒也喝了。然后开始赌钱。”
  陆铭刚才检查现场,没有发现有什么牌九,也没发现其他赌具,检查尸体的时候,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这就奇怪了,问道:“你们打了他之后,那副牌九呢?你们带走了吗?”
  “没有,谁带他的那破东西,我家里的比他的好得多。”
  陆铭不动声色,咐洪捕头把人带出去,然后传那村妇进来,问道:“你家里有牌九吗?”
  村妇摇头说道:“没有,我们家从来没有那种东西。我男人跟人赌钱从来不在家里,都是在外面。因为他怕把小孩教坏了,他说他这一辈子算是毁了,沾上了赌。但是不能把孩子带坏了,所以家里从来没有任何赌具,他也不跟人家在家里赌的,也从来不让孩子到赌场去。也是因为他对孩子还有这么一点点的关心,我才忍着气跟他过日子,不然我早就带着孩子离开他了。”
  说到后面,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陆铭立刻又让洪捕头把王老三带了过来,厉声道:“你在撒谎,你们根本就没有赌钱。因为他们家就没有牌九,他也从来不在家里赌,怕影响他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坦白,免皮肉受苦。”
  “我说的是真的,我们是赌钱来着,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他烧掉了或者藏起来了。反正的确他是出了老千我们才打了他,别的没做什么。再说了,打人的不是我,是王老三。”
  陆铭反复盘问,王老三始终一口咬定没有说谎。
  陆铭想了想,吩咐把王老三看押起来,然后把村正叫了过来,问他村里面有没有郎中?
  村正说他们村没有,但邻村有。就是王天牌的妻子她娘家所在村子,有一个郎中,开有药铺。附近村子的人只要不是大病,一般都不会进京城去看病,而去那村子找郎中。
  陆铭立刻让村正带路,洪捕头押解王老三,跟着自己和纳兰骨前往领村去找那郎中。
  纳兰骨不知道为什么好好地去找郎中,但没有多问。只觉得情郎做事充满了神秘,但总是有他的用意,且总是有意外惊喜。
  两个村子挨着并不远,骑马去,很快就到了。
  找到郎中之后,郎中正给人看病,见来了官老爷,吓得赶紧出来迎接,把他们请到了屋里说话。
  陆铭让洪捕头把王老三带了过来,指着他对郎中说道:“这人你认识吗?”
  郎中点头:“回禀老爷,他是王老三,我认识。”
  “最近几天他有没有从你这买过附子之类的药材?”
  郎中想了想:“好像有来买过药。我看看,我这里有底的。”
  他每次外卖的药材都要进行登记,很快便找到了,拿着账本过来对陆铭说道:“在三天前,他在我这儿买了雪上一枝蒿和其他几味药,这雪上一枝蒿就是附子的一种。”
  陆铭冷笑,盯着王老三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老三很是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说道:“我是买过,用来做药的,买药不犯法呀!”
  “你拿药来投毒就是犯法,——在死者的饭菜里发现了附子的碎末,他是中附子的毒而死的。你又买过附子,与他发生过争执,不是你下毒还能是谁?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还不说来,当真要本官大刑伺候吗?”
  王老三脸色惨白,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认罪,药是我买的,但不是我投的毒。是王老大,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他让我买了药给他。然后他在酒菜里下毒,毒死了死者,拿走了那二十两银子。”
  “那他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老三哭丧着脸说道:“他在饭菜里下毒,然后吃了几夹菜,就感觉味道不对,可能好像有点嘴巴发麻。他就不吃了,也不喝酒了,就说要出去。”
  “王老大见事情败露了,抄起擀面杖给了他脑袋两下,把他打倒在地。然后他就昏过去了,接着很快他就抽搐呕吐,不久就死了。然后他拿着钱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威胁我,说我敢说出去他就弄死我。事情就是这样的,这次我真的没说谎。”
  陆铭问他:“你说的那王老大长得什么样?多高多胖?”
  “他身体很壮,比我要高出半个头,身体很魁梧。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我虽然在场,但我什么都没干。”
  陆铭冷笑:“你倒善于推卸责任。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毒死他?目的何在?”
  “就是看中了他那二十两银子。”
  陆铭摇头说道:“你还在说谎,根本就没有王老大这个人。整件事就你一个,是你下的毒,也是你用擀面杖打他的脑袋。我说的没错吧?”
  王老三赶紧摇头否认,陆铭说道:“你否认没用,鞋印和手指纹已经出卖了你。虽然现场的确发现了两处鞋印,但是酒杯,筷子却只有两个人的。你可以说你们其中有一个不喝酒,但是不可能不吃菜,筷子应该有三双,怎么会只有两双?还有,从酒杯上提取到的指纹也只是两个人的,不是三个人。”
  “虽然现场有两种不同的鞋印,可是两个鞋印大小基本一致的。可你说那王老大比你还高半个头,身材魁梧,那他的脚一定比你大,怎么可能穿这么小的鞋?所以,现场就你一个人,你穿了两双鞋,特意留了两种鞋印。”
  “你的目的是想将来一旦发现你,你可以找个这个借口推脱责任,把什么事都推给这所谓的王老大。说不知道他在哪,这样让衙门就无从查下去了,你就可以脱身。你还敢狡辩?”
  王老三终于瘫软在地,垂头丧气说道:“我认罪,的确是我一个人干的。”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是!事情是这样的,王天牌的确欠了我一点钱,但并不多,只有三两。昨天晚上我上门要债,他也的确说让我再缓缓,他虽然手里现在有钱,但是他想到赌场去赌一把。如果我有钱给他的话,再给他借个十两,总共十六两,他把握更大,然后赚了钱按照一天一分利的还我。”
  “我以前借他银子利息也没怎么说,都是认识的,只要求他把本钱还我就行。可是我也听说他到外面借高利贷,心想他都能还外面高利贷,为什么不能还我?我听他说了之后,就有些动心。但是我又怕他输了,因为我知道他赌性,十赌九输的。又偏偏烂赌,万一赌输了,可是血本无归。”
  “他见我犹豫,于是就去买了酒菜,说请我吃饭,他也饿了。吃完之后他跟我到家里去取钱,然后明天早上一定加一分利还我。于是我就跟他吃,刚吃了饭菜,他就拿出那二十两银子来炫耀,说他挣钱很容易。我见到二十两银子就动心了,因为我也缺钱用,准备娶媳妇没钱。”
  “我突然想到我怀里的雪上一枝蒿,这实际上是我准备拿来毒狗的。偷狗的时候,把这东西放在饭团里头扔给狗吃,狗吃了之后很快就会死掉,然后就可以把狗偷走了。有时候主人家没有在家,把狗毒死了还可以进去偷东西。当时我也喝了酒,有些鬼迷心窍,贪图那二十两银子,就借着他上茅厕的机会,在菜里下了一些附子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