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197章 到底有几个凶手

  陆铭说道:“把那几天饭菜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妇人赶紧带他到里屋,把厨柜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两盘肉一盘蔬菜,还有两只空酒杯。
  陆铭马上说道:“这酒杯是你从桌上拿的,还是原本就在这的?”
  “就在小桌上的,我就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全部放在厨柜里了,想着后面在外面洗。包括筷子,酒杯和酒壶。”
  陆铭低头看了看屋子,在墙角果然放着一张四方凳。就说道:“当时尸体躺在什么地方?吃饭在什么地方?”
  那村妇:“都在里屋,这是平时我们睡觉的地方。”
  陆铭说道:“外间屋空着,干嘛不在外面吃?要跑到卧室来吃呢?”
  “外面冷,里屋暖和些。所以吃饭都在里屋,我们平时都是这样。”
  陆铭点点头:“你给我指一下当时尸体是怎么躺的?他的位置和桌子的位置。”
  妇人比划了一下,说:“尸体就躺在小桌旁,头上地上都有血。”
  陆铭说道:“你对屋子进行过清洗吗?”。
  “没有清洗,只是简单扫了一下。来帮忙的也都在院子里,没进来过。”。
  陆铭说道:“嗯,你先出去把门帘挂起来,窗户打开。我要检查一下。”
  窗户都是闩好了的,打开之后,屋里一下就变得亮堂了。
  陆铭蹲在地上查看地面情况,这地面是用粘土夯实的,都还平整。因为这窗户关上,又贴了窗户纸,还有门帘,又没有点灯,使得屋里比较混乱。
  陆铭仔细观察,在地上发现了好几处脚印,而且是浅黄色的,似乎是血脚印。
  先前村妇说了,进来的时候发现地上有血。因此很可能凶手踩到了血迹,并在地上留下了血脚印。
  陆铭立刻提取了这几枚血脚印,拿到明亮出仔细查看。发现这几枚血脚印的鞋底的纹路和样子都不一样,有明显的不同,应该是两个人的。
  陆铭马上又问村妇:“你丈夫当时脚上穿的鞋,你脱下来了吗?”
  “没有,他穿的还是那天晚上的,就是他脚上的。家里穷,反正那鞋是他穿在身上的,也就没换。”
  陆铭立刻出来,到了凉棚查看了死者的脚上的那双鞋。发现上面果然没有血迹,而且鞋底花纹跟现场的两只鞋印不一样。这就是说这两只鞋印不是死者留下的。
  陆铭瞧着地上的血脚印,心里在嘀咕,难道凶手有两个人吗?那为什么碗筷却只有两对呢?因为如果凶手是两个人,再加上死者,应该有三副碗筷才对。
  陆铭便对放在壁橱中的酒杯,酒壶和菜碟,空碗都进行了指纹提取。找到了好几枚指纹,他又提取了村妇的指纹。问了之后,村妇说只有她碰过这些碗筷,没有其他人。而且壁橱是关上的,壁橱上提取了几枚指纹,是村妇留下的。又提取了死者的指纹之后再予以排除,就留下了剩下的三枚指纹。是在一个酒杯上,酒壶上和一只空碗上的。
  但是提取到的三枚指纹中,有两枚是相同的,有一枚是不同的,是在酒壶上。
  这让陆铭感觉都有些迷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需要进一步获取线索才能进行查证。
  陆铭看了看这屋子,屋子比较小,因为里面摆满了家具。虽然都是一些简陋的,但是比较笨重,很占地方。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让人感觉在里面吃东西暖和些,因为空间相对小。
  了解清楚这些东西之后,陆铭把农妇叫到了外面。让她把房门锁了,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因为凶案现场一定要严格的保护。村妇答应。
  陆铭带着纳兰骨开始调查那些村民,就是左邻右舍的,想了解昨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响动。
  但是他们把左邻右舍都问了个遍,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有一个邻居证实,的确见到死者王天牌曾经拎着肉和一壶酒回来,在路上还打了招呼,印证了先前的说法。
  勘察现场完毕,陆铭开始进行尸体解剖。
  他重点检查的是头部,他用刀具切开了头盖骨,在额头部位和左侧脸部,两处伤的相对应的位置并没有发现骨折。进一步印证了陆铭先前的推断。头上的两处伤的确只是皮外伤。
  接着解剖脖颈,喉咙发现了残存的呕吐物。其他无异常。
  胸腹腔打开,内脏也没有明显的损害或者病变。
  他将死者胃内容物提取之后,让村正去找一只鸭子,村正说家里就有,跑回去抓了几只过来。
  陆铭将将胃内容物融入浸泡的水,灌到了鸭子肚子里,鸭子果然很快就摇摇摆摆的死了。
  纳兰骨大吃了一惊,问道:“这碰瓷的是中毒而死吗?”
  陆铭道:“应该是这样的。”
  陆铭忽然想起了碗柜里的饭菜,他马上又返回了屋里面,仔细用筷子在那几碗菜中进行搜索,很快他在其中一盘肉菜中发现了少许的碎末,这种碎末更像是药粉,没有跟其它菜肴融在一起,似乎也没有经过火的爆炒,而是后来才加上去的。于是他挑了一点放在舌尖,随即便吐掉了,他感觉到了很轻微的舌头的麻痹。
  果然不出所料,陆铭对常见的生物类的毒物还是有比较深的了解的。他已经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乌头类的毒药,比如乌头附子或者雪上一枝蒿之类的植物类的毒药。
  虽然乌头附子属于常见的中药,但它是有剧毒的,如果炮制不得法,很容易造成中毒。
  他用舌头品尝一下药粉再吐掉,感觉一下药的味道,这是一种常见的对中药进行鉴定的方法。乌头类毒药有个特点,放在舌尖品尝,会有麻痹的感觉,这是其它的药所没有的。
  而乌头这些药材一般是从药店里购买的,如果不是药农,是难以分辨出什么药材是乌头的。除非他自己就是学医的,但这种可能性相对比较小,尤其是在本来就缺医少药的农村。
  陆铭脑袋里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寻找凶手的办法。
  把那村妇叫过来问道:“你想一下,昨晚上跟你丈夫在一起吃酒的可能是谁?应该不会是陌生人,跟你丈夫比较熟,否则不会拿酒肉款待。”
  村妇想了片刻,说出了五六个人的名字,都是村子和附近村子的。
  陆铭立刻叫洪捕头跟村正去把这几个人都叫来,并把这几个人家里穿过的鞋子也全都拿来。
  这些人很快便被带到了村妇的家里。
  陆铭提取了他们所有人的指纹,与现场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发现其中有个村民,叫王老三,他的指纹跟酒壶上的吻合。
  陆铭又把这王老三的鞋子拿来进行比对,果然其中有一双鞋子上面有少量的暗红色的类似血迹的痕迹,鞋底花纹跟现场提取到的是一致的。
  陆铭和纳兰骨立刻对王老三进行了审讯,在室内进行,其他人在屋外候着。
  王老三被洪捕头带进来跪在地上,陆铭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来过死者王天牌家?”
  王老三显得有些慌乱,盯着陆铭瞧了片刻,竟然点头说道:“是,我来过,跟我朋友一起来的。”
  “哪个朋友?”
  “我合伙做生意的朋友,京城认识的。他叫王老大,也姓王。死者王天牌也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认识了。”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今天一早就走了。”
  “你们昨晚上做了什么?——本官警告你,你如果在本官没有问出后面的话之前如实坦白你们做的事,还可以算你自首,否则查实之后,你就没有自首从轻的待遇了。所以你在回答之前可得想清楚。本官手里没有证据是不会这么跟你说的。”
  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王老三的心,他不停的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好半天终于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对陆铭说道:“好,我交代,我什么都说。”
  “是这样的,王天牌喜欢赌钱,到处借债,亲戚朋友借光了。我跟王老大我们俩是放贷的,手里有点钱,就拿来放水。然后收高利贷,一天一分利息,而且利滚利。”
  “不久前王天牌借了我们一笔钱,一直还不上。昨天晚上我们找上门,他说他赚了一笔钱,他还想借一些钱,他要去赌场再赌一把,连本带利都还给我们。因为他相信他的运气很好,昨天赚的这笔钱很轻松。”
  “听了他这话之后,我们开始不相信。后来他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说是他刚赚的,他有把握到明天就赚到一百两,把我们所有欠的钱全都还了。我们当然不相信,说他必须把所有的钱都还完,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给他借新的?否则门都没有。”
  “他就说请我们喝酒,酒桌上再好好聊。于是我们就答应了,在家里等他去买来了酒菜,我们就开始吃。结果在喝酒的时候,他说就这么喝没意思,要赌一把,而且只赌一把,输赢二十两。如果他赢了,就从欠我们的债中扣掉。他输了,二十两归我们,他还欠我们一百两,赌场也不去了。说着,就从屋里取了一副牌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