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小黑
“嗯，怎么抓？你有办法了是吗？”
“哪有那么神啊，刚刚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幕后主使，哪会知道如何抓他？不过，他留下了一些线索，就看咱们的运气了。”
“什么线索？”
“比如那锭黄金，如果能找到，或许能提取上面的指纹。咱们带这羊贩子到云中仙去查看一下那锭黄金，看能不能找到？”
纳兰骨摇摇头：“青楼金银如流水一般进出，只怕未必还在。”
陆铭点头说道：“是呀！去了未必有用，但不去就肯定没用。”
纳兰骨莞尔一笑：“有道理。那去试试看吧。”
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当时那锭黄金也没有什么特殊标志，所以根本无法确定。
陆铭他们又来到五城兵马司，让指挥使巡街的时候，留心一个眉心有黑痣而且身有武功的人。当然，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纳兰骨和陆铭登门告诉沈大小姐案件已经侦破，凶手已经被抓到锦衣卫，已经认罪了，但幕后凶手还在追查。
沈大小姐非常感激，给了陆铭酬金一百两银子。
陆铭也不客气，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锦衣卫指挥使得知此案已经部分告破，而且是神探坊破的，很是高兴，当即学着刑部尚书邢牧的做法，也拿出了银子进行犒赏。不过，他出手可比邢牧阔绰，直接酬谢五十两。
陆铭当然不客气，收下了钱。
第二天，陆铭终于有空去神探坊看看了。
不过他还是先易容成叶知秋，去刑部转了一圈，把叶知秋这几天办的案子拿去交接，又领了新的案子回来给叶知秋，这才恢复本尊模样，来到了神探坊。
到了门口，他就站住了，因为他看见小黑手里拿了根棍子站在门口，甚是笔直，简直像一根标枪似的，目不斜视往前看着。
陆铭走上前瞧着小黑：“你在这干嘛呢？”
“没干嘛！”
“没干嘛站在门口干什么？为啥不进到屋里头去？屋里至少比门口暖和呀，虽然也没有火炉。”
“我不怕冷。”
这时，芍药从屋里出来了，笑嘻嘻对陆铭道：“少爷您来了，——他呀，一大早就站在这，让他进来他说他就在门口守门就挺好。真是个木头疙瘩！”
小黑看了一眼芍药，黝黑的脸上有些潮红，又赶紧把头扭了回去，继续看着前方。
陆铭笑了，他明白了，这小黑在芍药面前有些害羞，索性躲出来，变成一尊门神。
于是陆铭正色道：“搞什么鬼，站在这，把客人都吓跑了，进去！——难道芍药是老虎，还会吃了你不成？”
芍药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摆手道：“他那么结实，皮糙肉厚的，肯定不好吃，我就算是老虎，才不要吃他呢。”
小黑的脸更红了，低头跟在陆铭后面进了屋子。
仝寅和孙婆婆在给人算命，见陆铭进来，都起身见礼。
陆铭点点头，瞧着小黑道：“你拿着木棍干什么？是打狗棒吗？”
“这是我的兵刃。”
“你不是有一柄剑吗？又细又长，干嘛还拿个木棍？”
“剑太过霸道，我不想给少爷惹麻烦。所以就换成了这个木棍，这样至少不会伤人性命。”
陆铭打了个响指：“这话才真叫一个霸道，你为了不伤人，居然把剑换成了木棍，真是菩萨心肠。不过你武功高强，难道还不能够做到收放自如，伤人而又不杀人吗？”
小黑摇了摇头：“我不会武功。”
陆铭又吃了一惊，盯着他说道：“你说什么？你不会武功，我亲眼见你……，那个什么，你竟然说你不会武功？”
小黑点头：“是，我不会武功，我只会杀人。所以我的剑不动则已，一但出鞘，不见血是不会收回来的。”
陆铭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又打了个响指，指着他说道：“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得好。不动则已，动必见血！”
便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小尼姑，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请问陆施主在吗？”
陆铭赶紧起身：“我是陆铭，请问小师傅有个贵干？”
小尼姑道：“明觉法师请你抽空去见见她，有事相商。”
陆铭心中暗忖，不知道这时候明觉找自己做什么，他下意识感觉与冯小娥的死那件案子有关。明觉法师是冯小娥的好友，冯小娥的仇还没报，一定是她一直惦记的事，这也是陆铭一直头痛的事情。当下忙道：“我现在就去！”
陆铭来到福隆庵，在禅房见到了明觉法师。
明觉法师盘膝坐在蒲团上，陆铭也同样盘膝而坐，房门关着的。
明觉法师道：“我这几天让人拷问了冯小娥的男人，那个屠夫，他肯定就是杀死小娥的凶手，但他一直不肯承认，所以我只能动用手段。后来他招了，不过，唉，说实话，他的招供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看着想是受刑不过胡乱招供的。不过我都记下来了，我不知道衙门会不会认可他的这些口供，所以请你帮忙看看，再帮我提一些主意，如何让他老实交代害死小娥的事情。”
说罢，明觉法师将一叠写了供词的纸递给陆铭。
陆铭仔细看了几份口供，果然供述的都不一样。一会说他在家里杀了人，把人抬到湖边。一会儿又说在路上发生争执，把她打死，抬到湖边去。对于如何杀死，有的说是用刀子捅死，有的是用石头砸死，有的则是拳打脚踢打死了。
不过好在只有一份说到了用白绫把对方勒死，就在湖边。不知道是不是逼供的人进行的诱供，告诉了他一些细节，才能勉强吻合。
陆铭正要放下，忽然，他想起什么，又翻过去仔细看。
看过之后，他想了想，问明觉法师：“你看这里，他说他跟冯小娥发生争执之后把他杀了，争执的原因是他想去偷福隆庵的贡品，冯小娥得知后骂他要钱不要命，就被他毒打。”
明觉法师有些不解，问道：“是，这怎么了？”
“你们福隆庵的贡品有锦衣卫护卫吗？”
“当然没有。除非皇帝来福隆庵礼佛，那时候才会有锦衣卫进行警戒。却不知这小子如何躲过锦衣卫偷了贡品。”
陆铭微笑道：“如果这件事所说属实，那就好办了。”
“我不太明白。”
“你先让你的人重新审讯他，不用逼供，就问这件事，不同的人重复问，只问这件事，拿到三份以上口供来给我。我看了之后再告诉你怎么办。”
明觉法师答应了。
陆铭起身告辞，他回到了家里，下到地下室跟叶知秋说了一会话，又去了神探坊。
傍晚时分，那小尼姑又来了，请陆铭去福隆庵。
明觉法师对陆铭道：“已经派了不同的人先后询问了四次，他对这件事叙述基本都差不多，连一些细节都吻合，可见不是编造的。而且他所说的那一次，我们庵里的确当时皇帝来礼佛，所说细节也都对上了。他当时躲在尼姑庵外面的树林里，想乘人不备偷偷溜进去偷礼佛的金器。但是锦衣卫警备很严，他几次准备进去，都没成，最后一次还差点被发现。所以就离开了，什么都没偷成。但这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并不是冯小娥被杀那天。所以两者不吻合啊。”
陆铭道：“我们现在不是查处他那天杀冯小娥，而是查他犯了十恶不赦重罪中的大不敬！——企图盗窃皇家祭祀用品。”
“可是，他没有进入尼姑庵啊，只是在外面，没有得手。”
“这条罪是否既遂，在所不论！只要实施了，即便是未遂，同样构成犯罪，而且是死罪！”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曾看过一本案例书，上面有类似的案例，最后被处以绞刑了的。”
陆铭说的是上次他跟叶知秋一起在刑部大堂对决锦衣卫卢诚、苏峰的那个案子，当时陆铭曾看过几本案例书，其中晃眼看过这么一个案例。先前他回去，又去问了叶知秋，确认未遂同样构成死罪，这才心中有底。
明觉法师又惊又喜：“太好了！只要能让这恶贼替小娥偿命就行，我这就把这几份供词和这恶贼送锦衣卫法办！”
“我把我朋友叫来就行了，就是上次跟我来的那个女的，她是锦衣卫百户，你就别亲自跑一趟了，毕竟你是出家人，不方便亲自去衙门的。”
明觉法师连连点头：“对对，我……，我老是忘了我是出家人，唉……”
随后，陆铭找到了纳兰骨，说了这件事。十恶不赦这样的罪一般都是由锦衣卫承办，纳兰骨立即带着一队锦衣卫赶到了福隆庵，将羁押附近民宅里的屠夫锁了，取了那几份供词，谢过明觉师太，将他带走了。
之后没多久，屠夫便以大不敬之罪押送刑场处死了。
消息传来，明觉法师和露露喜极而泣，在福隆庵给冯小娥做了一场法事，超度亡灵，告知她大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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