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情敌
景帝听两位大臣也赞同他的意见，更是得意，对于谦道：“没错，这其中可能被人做了什么障眼法，当然也可能是陆铭借上天庇佑杀的，然后跟叶知秋做了什么交易。因为当时的确是他们两一起上阵的嘛。陆铭在后，叶知秋在前。”
“斩杀蒙古先锋孛罗，是重要战功，必须得弄清楚，不能够弄成个笑话。所以朕也赞同卢指挥使的意见，让他们做个测试吧，若是叶知秋能把金吾卫的一个普通兵士打落马下，朕就认可他的军功。否则可能就需要锦衣卫来查清楚，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毕竟他从战场上逃走，被锦衣卫抓到也是事实。他的马是否受惊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曾经传令文武百官，临阵脱逃者免职法办，可不能说了不算呀！”
于谦听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当然他也没法说别的。于是拱手说道：“微臣遵旨，那就派人去把他叫来吧。”
“不用了，朕已经让锦衣卫去把他传来了，就等在外头呢。咱们比试的地方就在这皇极殿外的空地上，战马和木刀都已经准备好了。朕和皇后、皇太后都好奇，想看看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如何斩杀蒙古大将，兴许真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若是那样，可真就埋没人才了。”
扭过头对身边的汪公公说道：“去！传判官叶知秋进来。”
汪公公赶紧答应，快步出去，很快便把叶知秋传来了。
当然，被传进来的叶知秋是陆铭易容的。
这之前，陆铭当时假扮叶知秋正在刑部办公，传旨太监直接到刑部宣旨让他觐见。陆铭便感觉不对劲，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处置这件事了，跟着传旨太监进了皇宫偏殿等候，此刻才跟着汪公公迈步进了大殿。
真正的叶知秋因为没有资格参加皇帝的早朝，所以没有如此面对面与皇帝相见的机会。虽然陆铭以前跟随父亲曾在一些高级官员聚会的场合见过皇帝的，但他必须学着叶知秋的样子，满脸惶恐的跪下磕头。
景泰帝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见他外表的确文文弱弱的样子，而且好像还很害怕，山羊胡不停发抖。只是不知道害怕是因为见到了自己这皇上还是因为冒领军功临阵脱逃而害怕。
景泰帝阴沉着嗓音说道：“起来说话，上前，让朕好好瞧瞧你。”
陆铭赶紧爬了起来，低着头上前几步来到金銮殿下，慢慢抬头，也不敢跟皇上直视。只瞧着皇上的脚，但是让自己的一张脸给皇上看个清楚。
景泰帝仔细瞧过，点点头：“倒还不错，眉清目秀的。朕问你，那蒙古先锋孛罗号称万人敌，可是你将其斩首的？”
陆铭点点头：“的确是微臣所为。微臣仰仗皇上天恩，这才立下了这个功劳。”
景泰帝说道：“可是锦衣卫调查之后说，杀孛罗的应该是统兵官陆铭。你是冒领军功，你跟陆铭之间或许有什么交易，他才把这功劳给了你。可有此事？”
陆铭听到这里，瞬间就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他进了大殿看见卢忠和卢诚兄弟俩，正满脸得意的瞧着他，刚开始就有些疑惑，还不知道他们俩具体搞什么鬼，现在终于明白，他们两想整叶知秋。——叶知秋是卢诚的情敌，想借这个机会除掉叶知秋。
不过，陆铭对这种怀疑早就有了安排，所以心中有数，也就并不慌乱，当下说道：“当时微臣斩杀孛罗，我大明这么多兵士眼睁睁瞧着，怎么能作假？的确是我们俩对决，我一刀将他斩于马下。”
“可是你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而那孛罗号称蒙古第一勇士，你有什么能耐可以杀他？”
“是皇上天恩庇佑，才让微臣斩杀了孛罗。”
卢诚在一旁嗤的一声冷笑：“这时候胡乱拍马屁也没用的……”
这句话让景帝很不痛快，横了卢诚一眼。
卢诚这才想到，就算这句话是拍马屁，那也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因为拍的是皇帝的马屁，自己说出来，不就等于否认皇帝天恩庇佑臣下杀敌吗？皇帝多没面子。
他赶紧诚惶诚恐躬身道：“微臣失言了……”
景泰帝哼了一声，扭头望着陆铭：“不管是谁庇佑于你，你须得展示你的本事才能证明。锦衣卫提议，要当场做个测试，由你跟金吾卫随便挑的一位兵士来一个马上对决，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况。”
“你只要有办法把他一刀砍下马去，就证明你是对的。——当然你们用的刀都是木的，以防真的伤了人。这个提议你是否愿意？”
陆铭扭头望向一脸得意的卢诚，不由笑了。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回过头来躬身道：“皇上，微臣之所以能斩杀孛罗，除了皇上天恩庇佑之外，还因为对孛罗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是他率军侵入我大明，一直打到京城之下，微臣誓死报效国家。”
“有了这种强大的杀敌取胜的决心，微臣才能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将对方杀掉。如果没有这种气势，估计是难以胜任的。微臣对孛罗有杀敌的愤恨，但是对金吾卫的兵士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如何能够克敌制胜？”
景泰帝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找个敌人来。你才有对敌的痛恨，才能痛下杀手，才能取胜吗？”
“正是如此。”
卢诚插话说道：“他这是狡辩，皇上。现在蒙古大军已经退去，到哪去找蒙古大军？就算把蒙古俘虏找一个来，这俘虏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也没有胆量在皇帝面前跟我大明的官员对决的，肯定一照面就故意扔掉兵刃投降。叶知秋打的这个主意！”
陆铭淡淡一笑：“不需要找蒙古的兵士，只需要找我的仇人就可以了。我有切肤之痛的仇人，我就能集齐杀敌的痛恨，就能将对方打落马下。”
景泰帝顿时眼睛一亮：“这倒是好办法，那谁跟你有仇呢？把你仇人叫来。不过必须是孔武有力之人，否则比你还差，那可起不到作用。”
众大臣都呵呵笑了起来。
卢忠也讥笑道：“叶判官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那孛罗手上有千斤之力，力大无穷，岂是寻常人等能比拟的？”
陆铭冷声道：“不知道卢千户你算不算平常人呢？”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听叶知秋这意思，难道他想挑战卢诚，莫非卢诚就是他所说的仇人吗？
大堂上诸位大臣当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仇怨，但叶知秋这话明显是挑战卢诚的意思，连景泰帝都听出来了，饶有趣味说道：“怎么？你想让卢诚千户来做你的对手吗？你们俩有什么恩怨吗？”
陆铭假扮的叶知秋咬牙切齿道：“当然有！他屡次欺辱于我，细节我就不说了。这一次我的所谓临阵脱逃，我敢肯定就是他安排的诡计！否则怎么那么巧，他就守在外面等着我的马受惊跑出来，把我当逃兵抓住，这不是陷阱又是什么？我的马是被人做了手脚的，这一点纳兰百户可以作证。所以，咱们新仇旧恨今天就跟卢千户一起算一算。——姓卢的，敢不敢跟叶某人对决大殿之外？”
众人都望向卢诚，尤其是景帝，眼见叶知秋竟然敢直接挑战锦衣卫掌刑千户卢诚，更是大感意外和兴奋。景帝知道卢诚武功相当不错。叶知秋这微弱书生如何是他的对手？叶知秋明知不敌，却要公然挑战，这是要做什么？
卢诚嘴角浮现出一抹狞笑，心中暗想，你这是找死。要杀你，我一个手指头就够了。虽然不能够在皇宫中杀人，但是把你打的骨断筋折，甚至毁了你这张讨厌的脸，也是轻松平常。我看你成了个丑八怪，或者一个残废，纳兰还怎么喜欢你？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脸上却带着微笑说道：“皇上，我跟叶判官有些小误会，没想到他对我居然有对敌人般的仇怨，实在让我无语。以后我会找机会跟叶判官解释清楚，但是既然他在皇上面前要我作为他的对手来测试，而这件事情又是我提出来的，那就让我代替兵士陪他测试一下吧。他若能把我打落马下，我就认可他杀了孛罗，承认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