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拿钱来换
陆铭又比对了茶杯上提取到的田媒婆的指纹，跟先前小巷垃圾堆发现的碎尸案的死者大腿上的血指纹进行比对，同样认定同一！
但是，陆铭却不能把案子已经侦破的结果告诉纳兰骨，他需要用来赚取更大的利益。所以，他出来之后，装出一脸失望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很遗憾，我推算错了。凶手不是我料想的人。”
纳兰骨大失所望，见陆铭一脸沮丧的样子，忙宽慰道：“没关系，接着再查就是了。”
“嗯，我得再想想，重新理一下思路。”
“那好，我先回去了，有事情到锦衣卫来找我。”纳兰骨知道陆铭这时候需要安静，于是告辞回去了。
陆铭送她到门口，目送她骑马走了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下了台阶，来到街对面小巷口。这里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但是身体却很结实，正蒙头似乎在睡觉，陆铭走近，他们哆嗦了一下，扭头过去继续装睡。
陆铭站住了，抱住双肩，冷声道：“去告诉你们主子，让他马上来见我，记得带上四百两银子，少一文都不用来了！”
说着，袍袖一拂，转身过街，进家里去了。
这两个乞丐正是卢诚派来盯梢的锦衣卫密探，没想到被眼尖的陆铭早就看出来了，满脸惊骇地相互看了一眼，赶紧爬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过了好半天，卢诚终于气喘吁吁地来了，身穿便装，身后跟着两个便装随从，各自捧着沉甸甸的两个钱匣子。
一见面，卢诚很是亲热的上来拱手道：“陆兄，哈哈，你果然本事了得，死者颅骨复原头像非常准确，胡老汉一下认出了是他的女儿。他说是几天前坐着轿子出去买东西，结果走失了。她身边带了一个小丫鬟。我把那丫鬟找来查问，丫鬟说那天她陪小姐去买东西，结果被一个小偷偷了钱袋，她就去追那小偷。想不到回来就不见小姐了。”
“调虎离山？”
“可不是嘛，我问她小偷长得什么样？她记不住，她说没见到，就看到个背影穿的黑衣服，普通的粗布短衫，也没办法画像追踪。我让死者父母回忆一下有没有人可能杀害他们女儿的，他们竟然说是她哥哥，因为好赌，又不敢跟父母要钱，就偷妹妹的首饰拿去卖，两人发生争吵，她哥还打了妹妹，威胁说不给钱就杀了她。”
“可惜，我们把她哥哥抓到锦衣卫，这家伙死活不承认杀了妹妹。因为东厂的人监督不让动刑，没办法，他不松口，怎么都没用。先前我听到密探说你让我来，带着钱，莫非你有办法让他哥哥开口认罪？不过，这可不值四百两银子哦，人在我手里，他迟早会认罪的。”
陆铭一言不发冷笑瞧着他。
卢诚终于明白了，有些讪讪地问：“莫非我抓错了，她哥不是凶手？你知道真凶是谁？”
陆铭这才点头：“没错，现在这个消息，就是抓住真凶的线索，所以价格才会要到四百两。愿意就成交，不愿意我就带东厂金花雨他们去抓人，你就认输。”
“你这消息还没有告诉金花雨或者纳兰骨的？”
“当然没有，做生意讲信用，没人知道。”
卢诚站起身，转了好几个圈，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愿意买，只是，只是先前的五百两银子，就已经让我掏光了家底，变卖了我能控制的家里的古董，后面还找朋友借了钱。这些都是瞒着我哥的，他要知道……”
“跟我哭穷没用，一文钱不少！痛快点，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
卢诚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刚才耽误了点功夫，就是找人借钱去了。高利贷啊！唉。行了！为了面子，有啥办法。你点钱吧！”
陆铭打开钱匣子，清点了之后，数目没错，整四百两银子。
陆铭又道：“你还得帮我办一件事，不过别紧张，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不用花钱的。”
“什么？你要了四百两银子，还要我帮你办事？太过分了吧？”
“我本来可以要五百两银子的，然后拿一百两来给你做好处费，让你帮忙办这件事。但是我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所以省略了其中这一步。直接要价四百两，外加一件事。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
卢诚气得直瞪眼，终于咽下一口气，嘟哝着道：“那好，你说吧，是什么事？我看是不是举手之劳再说。”
“太医院的院判董飞已经死了，这个缺算不得什么肥缺，不懂医的外人也没办法争，应该没多少人争夺的。我想让你推荐一个人，是太医院的太医，资格也很老。他担任这个职务绝对没人说得出二话。但是他人很老实，不会来事，所以我想帮他一把。请你做个顺水人情，办成这件事。”
一听只是太医院的院判而已，从五品，在卢诚的眼中还真不算是个事情，只要本身是太医院的老太医，就没问题。谁当还不是当。院判跟御医是两回事，御医是要给皇帝治病，推荐御医那是要担责任的。但院判只是行政职务，也就没有太大关系。
当下卢诚松了一口气，问：“推荐的是谁呀？”
“黄景黄老太医，太医院最精通金疮伤治疗的黄老太医。他医术精湛，为人也不错，够格当太医院院判。”
卢诚皱了皱眉：“说实话，太医院的院判有好些人在争，这黄老太医在这些人中并不出众。不过如果真由他来担任，却勉强倒也算得上实至名归，你为啥要帮他？”
“理由你不用管，你帮我做到就行了。”
卢诚道：“这件事倒不难，不过我还真有些琢磨不透，这黄老太医似乎跟你家没什么大的交情，董飞反倒跟你爹关系密切，他的死也跟你爹多少有些关系……”
刚说到这，卢诚忽然发觉自己说多了。赶紧笑呵呵道：“当然了，这都是道听途说。这种空穴来风的话不听也罢，不听也罢，呵呵”
陆铭已经听清了他说的这句话，不由心头一动，为什么董飞的死跟父亲有关呢？到底是有什么关系？现在要问卢诚他肯定不会说，只有等待机会。
这可是意外之喜，这消息非常重要，是解开父亲冤案谜团的一条重要线索。但陆铭不动神色，装着没注意。
卢诚说道：“好了，我已经答应帮你忙。你快说吧，凶手是谁？”
“还有一个顺带的要求，你得答应。这只是一个要求，也是你应该做的。”
“还有啊？”卢诚苦着脸，“是什么？”
“这场赌局你也知道，是我帮你获胜的，所以你别不识好歹，反过来让我神探坊难堪，甚至让我关门啥的，那就不地道了。”
卢诚表情一松，道：“那是当然，我心里有数嘛。这件事绝口不提。嘿嘿，而且以后，我锦衣卫遇到疑难案件侦破不了的时候，我一定找你神探坊帮忙，赏金少不了！咱们以后合作机会多着呢。以后都是兄弟了嘛。”
陆铭点点头，道：“那好，我告诉你真正凶手的情况。——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是一对夫妻。女的是一个媒婆，姓田。她丈夫是个屠夫。他们两口子最近一两年已经至少杀了三个人，都进行了碎尸。包括昨天晚上小巷的那件碎尸案，也是他们一起干的。”
“这屠夫是个变态，只能通过虐待女人来获得快感，女人是被他虐待致死，然后夫妻两一起分尸。人头是田媒婆用锅给煮烂的，怕被人认出来，——通常情况下，只有女人才会用锅煮的方法来毁尸灭迹。然后由屠夫装进红袋子里带出去抛尸。红袋子是田媒婆收谢媒礼得到的，家里应该还有不少。”
卢诚听陆铭说得头头是道，眼珠子都瞪圆了，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铭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后道：“行了，快去抓人吧。”随即说了田媒婆家的住址。
卢诚兴奋不已，立刻带着人急冲冲走了。
卢诚先派出密探对田媒婆家进行布控，确定这对夫妻情况果然跟陆铭所说一样。
这最后最精彩的场景怎么能错过在心上人面前的表现呢，花了九百两银子，这才得到的面子，那是必须要捞回来的。
所以卢诚兴冲冲来到了纳兰骨的签押房，见她正坐在那拿着一册公文看着，但显然在走神。
听到脚步声，纳兰骨抬头看见是他，并没理睬，重新低下头看公文，也没问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