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亲哥哥
“因为她哥喜欢赌博，输了钱跟家里要，父母不给，因为父亲很严厉，他不敢惹，就找妹妹要。妹妹不给，他就偷她的首饰拿去卖了换钱。为此两人多次发生过争吵。曾经有一次，死者的哥哥喝醉了，跟妹妹要钱，没要到，竟然动手打了妹妹，还威胁说不给钱就杀了她。所以说起仇人，就只有她亲哥哥了。卢诚得知，便下令将死者的哥哥抓到了锦衣卫审讯去了。”
陆铭道：“他没有动刑吧？”
“这倒没有。金花雨派有东厂的人跟着的，一直监视，连变相肉刑都不能用。不过审讯到现在，她哥哥却一直喊冤，承认了曾打过他妹妹，但始终不承认杀了妹妹。卢诚已经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一般了。”
陆铭微笑道：“这很正常，不让锦衣卫用刑讯逼供，他们就好像老虎没了牙齿和爪子，也就不能够找到所谓的凶手了。实际上他们的方向错了，这样查下去，除了能查出冤假错案之外，不会有其他结果的。”
一听陆铭如此肯定，纳兰骨眼睛亮晶晶地问：“那你是不是有正确的方向？你知道凶手是不是？”
陆铭笑了笑，点头说道：“没错，凶手不可能是她亲哥哥。”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这么着急，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
“好啊！放心，我不会透露出去的。”
“嗯，那片梅林袋子里的尸块，上面有明显的虐待致死的伤痕。说明死者被害之前遭到酷刑虐待。而且这种酷刑，是出于某种变态嗜好而实施的。”
纳兰骨睁大眼睛，听不太懂：“啥意思？”
“就是……，嗯，凶手对男女正常的床第之欢没有兴趣，只能通过残忍虐待对方才得到快感。随着程度的增强，直到将人折磨致死。”
纳兰骨虽然还是不懂，但听到床第之欢几个字，当然明白啥意思，顿时羞红了脸，但还是好奇地追问：“你说的这些……就能推断出凶手不是死者的亲哥哥？”
陆铭有些尴尬，跟一个未婚少女说这种问题，有些唐突。只好含糊地说：“有这种特殊嗜好的变态，侵害的对象基本上都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而不会找自己的亲人的。”
纳兰骨似懂非懂点点头，终于转了个话题：“那你知道如何找到真正的凶手吗？”
“嗯，看你这么着急，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寻找？”
“好啊，到哪去？”纳兰骨听罢，顿时一脸兴奋。
“去找媒婆。”
“媒婆？”纳兰骨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外人难得一见的微笑，“怎么，这个节骨眼上，难不成你要托媒说亲？”
“说什么呢，我陆某人还需要托媒找媳妇吗？找媒婆是为了查案子。”
“难道媒婆是凶手？”
“准确地说，从媒婆那可能能发现凶手的线索。当然，凶手也可能就是一个媒婆。”
纳兰骨一双美眸眨啊眨的，弄不明白这是为何。
陆铭说道：“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还记得梅林碎尸案那个装尸体的袋子吗？——我们日常所用的袋子一般都不会用红绸子缝制，太俗气。但是有一种情况下，是必须使用红绸子缝制的袋子的。”
“是吗？什么情况啊？”
“谢媒人！”陆铭微笑道，“说亲成功，谢媒婆的时候，装铜钱的袋子，就是用红布口袋，这是媒婆一行的规矩，讨个好彩头。”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这人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其中包括媒婆。所以懂一些她们的规矩。当时在梅林，我看到这个袋子，第一印象就是谢媒用的。另外，昨晚的小巷碎尸案，还有刑部没有侦破的几个碎尸案，都出现了这种红袋子。更能说明问题。所以，咱们现在去找媒婆问一下。”
“可是，整个京城大小媒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一个个找去吗？”
“不用，找一个媒婆里的行家就行了。跟我来！”
陆铭带着纳兰骨，找到京城数得上号的一个大媒婆，姓丁。
见到陆铭登门，丁媒婆喜笑颜开：“哎呀，陆公子，你终于还是来找老婆子我了。你爹出了事，没人罩着你了，家里又被抄了家，你这少爷的婚事该着急了吧？放心，我手里有的姑娘啥样的都有，应该就有不嫌弃你们家这件事的。老婆子给你说两个你瞅瞅看……？”
陆铭摆手：“别忙活了，我不是来找媳妇的，是来找你问事情的。”
丁媒婆不由一愣，眼珠转了几转，笑嘻嘻道：“哎呀陆公子，问事情可以，可是这忙不能白帮。你知道我们做媒婆的，靠的就是一张嘴，动动嘴那必须得有开口的钱。不多不多，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一两银子可好？”
陆铭二话不说，掏了一两银子抛给了她。
丁媒婆大喜，接过来收好，问：“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京城这些大大小小的媒婆，你应该差不多都认识吧？”
“没错，全都认识，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信息灵，兴许你手里有的人，正好是别人需要的人。可以互通有无。生意大家做，才越做越好嘛。”
“很好，那这些媒婆里，你想一下，有没有谁的丈夫或者家人是当屠夫的？”
“有啊！田媒婆，她丈夫就是京城有名的屠夫。除了他，别人丈夫或者家人都不是屠夫。——这做媒婆的，如果家里有人杀猪宰羊的，托媒的人家会觉得血腥不吉利。所以当媒婆的家人基本上都不干这行当。她家例外，所以她的生意不怎么好。”
陆铭点头：“麻烦你把她的地址告诉我。”
丁媒婆当下说了，陆铭记下，起身告辞，带着纳兰骨离开了。
出到门外，纳兰骨轻声问：“你为何要找一个家人是屠夫的媒婆？这跟碎尸案有关吗？”
陆铭道：“等进一步证实之后，我就告诉你。别着急。”
两人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田媒婆家。
敲门之前，陆铭低声对纳兰骨道：“等一会儿她会帮我们沏茶，等茶上来之后，你就借故上茅房，让她带你去。并拖住她一盏茶的功夫再让她回来，不要问为什么。”
纳兰骨微微点头。
陆铭敲开房门，开门的是一个胖胖的女人，笑呵呵的瞧着他们。
这田媒婆跟陆铭不相识，所以陆铭随口编了一个姓名身份，又介绍纳兰骨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带她来，想让田媒婆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婆家，赶紧给她找一个嫁出去。
纳兰骨想不到陆铭居然拿自己开涮，找出这样一个借口。脸都红了，狠狠给了陆铭一个大白眼。
田媒婆喜笑颜看，不停上下打量纳兰骨，啧啧连声道：“这么标志水灵的姑娘，要找婆家的话，只怕排队的人都要排到城门楼外了。嘻嘻嘻，放心，包在老婆子身上！”
一边说一边热情的取了茶杯倒茶。陆铭使了个眼色，纳兰骨便借口说要去更衣，让那妇人带她去。
媒婆还以为纳兰骨要私下里跟她托媒的事，于是殷勤的答应了。两人说这话出了门，陆铭见屋里没人，飞快取出指纹刷提取了茶杯上田媒婆留下的指纹。
等她们两回来，陆铭便又问那田媒婆家里可有大明通宝钞，自己想换点宝钞。带着银子沉甸甸的不方便，就换个五两银子。
妇人一叠声的说有，大明宝钞贬值很快，一般人家都不愿意留着。既然有人换，当真是求之不得的，所以赶紧的进去拿了一叠大明通宝出来。
陆铭皱了皱眉，说自己搞错了，身上只有一两银子。于是便只花了一两，虽然如此，也换到一大叠。
陆铭拿着那一大叠宝钞带着纳兰骨告辞。田媒婆又问了陆铭的住址，陆铭随口编了一个，然后告辞走了。
出来之后，纳兰骨一头雾水，问陆铭换宝钞纸币做什么？
陆铭拍了拍手里的这一大叠四四方方的大明宝钞：“你注意到这宝钞有什么特点吗？”
纳兰骨摇头。
陆铭指了指宝钞上的淡黄色的油渍：“这些应该是她丈夫卖猪肉时在上面留下的。人家拿大明宝钞来付账，他数钱的时候手上的油渍留在上面的，其中有几处似乎留有指纹，可以提取进行比对。你可能没注意到，梅林碎尸案包尸体的袋子里的宝钞上面，也有淡淡的油渍，小溪的水都冲刷不掉。我还找到了一枚指纹，我要把两者进行比对。只要对上了，凶手就能锁定。”
纳兰骨不明白陆铭所说的核对指纹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陆铭身上有太多让她感到奇怪的事情了。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