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子涵侧脸拭去眼泪,“淳儿,休要胡说,你玉屏哥哥只是帮咱们离开这的,没有其他的。”淳儿看了看他们,眨眨眼睛不敢再多说话了。这段时间的苦役生活也让静淳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玉屏走了过来,轻声说,“你消瘦许多,接到你的书信,我就赶来了,安排人在这等了几日,我这就带你们离开这,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我们装扮成送亲队伍,你穿上喜服,送你们出城。”子涵避开玉屏的眼神,客气的谢谢,就和静淳两人上了花轿,一件艳红的喜服和鞋放在轿子内,帘子刚落下,子涵摸着柔软丝滑的喜服,泣不成声。子涵的母亲是玉屏的亲姨母,玉屏也是官宦世家,父亲官至中书令,陆雁南很乐于结交权贵,经常让子涵和母亲登门拜访,两人就这样青梅竹马的长大,日久渐升情愫,陆家出事的那一晚,两人正在外面私会,静雪把风,当晚,玉屏握着子涵的手,深情的,兴奋的描述着将来如何风光的迎娶她,红烛罗账,锦屏鸳鸯,凤冠霞帔,可如今陆家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陆家已花果凋落,自己流落在这烟花之地,纵使身家清白谁又相信呢,谁又肯信呢,只怕今生和他再无可能了。一旁的静淳乖巧的靠在姐姐身旁,“我们不等二姐了吗?二姐回来了就找不到我们啦。”子涵苦笑了下,擦掉眼泪,搂着她“我们自身都难保呢,放心,等把你安顿好你,我再去寻她。”轿子外,玉屏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满腹心事的不时望着前方,前方就是出京城的城门了,一个跋扈的士官带着几个守卫在仔细的检查,出城的人排起了长队,玉屏有些紧张,虽然子涵不是重犯,可身为带罪的官妓,一辈子不能从良,不能嫁人,只能老死在娼管,左手还会被戴上特制的银镯子,匠人拿铆钉固定,榫口锁死,无法取下,上面刻有罪名和身份。玉屏嘱咐轿夫慢点,为首的士官还是注意到了花轿,围了过来,轿夫赶忙递过银子,求通融,士官不耐烦的一掌打掉“打开轿门,里面的人出来。”侍卫吼道,“别磨蹭,在不出来,我踹轿门了。”子涵穿着喜服徐徐出来,一身艳红喜服,体形俊美,好似轻云般飘至眼前,沉鱼落雁之容,凝脂般白皙的皮肤,子涵垂着脸,泪痕依稀挂在脸上,装作新人羞涩的向众人施施然行了个礼。守卫们张着嘴巴,看着惊为天人的子涵,半响才回过神,调侃着玉屏,士官说:“你小子真有福气,娶了这么个仙女,不过,刚才都蔚派人传信,要严查出入城女子,说什么带罪妓女杀人,这大喜的日子多有得罪了,把你夫人左手腕衣袖撩开,我们看下。”玉屏神色陡然一变,屏息凝视看着子涵,心脏咚咚跳动,“快点,别磨蹭了,”士官不耐烦的催促,子涵将左手递过去,玉屏缓缓拉开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