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精神病院
特警队查了一圈，毫无所获。本次大案里的唯二两个活口，一个死了，一个成了植物人，这案子也就彻底成了“无头公案”。
当天晚上，方平正在玩电脑游戏，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看到一条新闻推送：“5.15”大案唯二活口之一，无故暴毙于精神病院。
5月15日，就是前天，阿良走失那天的日期。
“这……”他愣了片刻，也不管游戏里的队友会如何骂他，直接下线，穿起裤子就去客厅抓黑猫。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母亲因为白天一直在医院帮忙，感觉很累，今晚早早就已经睡下。这正好给了方平偷溜出门的好机会。
精神病院在郊区，这么迟了，出租车也是百般不愿，最后还是方平出了双倍车钱，司机师傅才勉强同意。
好在精神病院不是监狱，不会建在荒地之中，边上多少还有些人烟。方平编了个“女朋友是里面护士，今晚要出来开房”的借口，让司机停到了离精神病院最近的旅馆。
这边一进房间，那边窗户里立刻就钻出了一只黑猫。
“你还跑这里来干什么？”奔跑中，夜星终于问出这个憋了好久的问题。
“我在想，景市那么多弱智，为什么这事会偏偏落到阿良头上。难道真的是巧合吗？我不信！我总觉得背后还有什么东西。”他回答得很严肃，“阿良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为他报仇，我会寝食难安。”
“你这人真是……”
夜星有点无语，不过回头想想，自己不正是因为他这性格，才一直跟着他的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它继续问，“这人死了肯定有一会儿了，你现在过去又能干嘛？”
“具体要干嘛，我也没想好。只是我觉得，像龙哥那种人，如果无缘无故暴毙，他肯定死不瞑目。怨气之下，或许会滞留人间。”方平越说越不自信，最后还不忘补一句，“当然，这一切更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一人一猫对话间，大摇大摆进了神经病院。没人会在意一只野猫的到来。
与普通医院相比，神经病院似乎更冷一些。黑猫刚迈步进入大楼，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里阴气太重了吧。”夜星抱怨一句后，马上回到了正题，“你想怎么做？”
黑猫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走廊两边是不计其数的病房，病房门上还都加了把锁。更令人绝望的是，在进来时，方平看了眼电梯，有扇电梯门上面写着“12-24层停”，也就是说这楼起码24层，这样的走廊起码还有23条。
这可怎么找啊！
“阴气重，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鬼魂多？”方平拾起刚刚的话头问。
“可以这么说。”夜星回答。
“那我有办法了。”说着，他从黑猫体内钻了出来。
“你想干嘛？”
“之前那些恶鬼不是都说我的灵魂看起来很好吃吗？”方平把自己的手臂放在鼻下嗅了嗅，灵魂没嗅觉，当然什么都闻不到。放下手，对夜星说：“你稍微躲远一点，这珠子会吓跑那些游魂恶鬼。”
“你想在这里当诱饵，就像用大便来吸引苍蝇一样？”
“能不能用个好点的比喻，起码我这行为也算英勇吧。”
“英勇个屁，就是没脑子。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灵魂离体越来越容易，而平日里又越来越累吗？”夜星冷冷地说，“这就是你的灵魂和身体越来越不契合的表现。你要是再受几次昨晚那样的伤，可能就真的只能做‘鬼’了。到时候，可别指望我能救得了你。”
“嘿嘿，那个……那天晚上辛苦你了，谢谢。”其实方平第二天一醒来就发现了，上次在医院跟那个道士的恶鬼打了一架，第二天就跟少了半条命似的。而这次的伤不比上次轻，起来的时候，却只是感觉有点疲惫，跟没睡够似的，其中原因，他自然能够想到，只是这两天一直忙，加上脸皮薄，一时不知任何开口。
夜星把身子一转，一步一扭，朝边上的阴影走去，口中说着：“少自作多情，要不是你的魂质美味，我才懒得理你。”
方平笑了笑，也不再多话，开始思考该如何行动。自己就这么守株待兔也不是个办法，万一那个龙哥的灵魂离自己很远，闻不到味怎么办？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增加灵魂味道的传播？
他一边踱步一边想着，走了一会儿居然感到了一丝丝疲累。这种状态下，只有灵魂地消耗才会产生疲劳感。而这种无外力作用下的消耗，说白了其实就是灵魂穿过空气时的遗留，就跟进出黑猫身体是一样的，只有量的区别。那么，加快消耗，应该就能加快传播。
于是，他一拍大腿，开始跑了起来。
神经病院空旷的大厅里，无缘无故起了阵阵阴风……
折返跑了几趟后，方平悲哀的发现，自己做人的时候体能差，想不到做鬼了，体能还这么差！
他躺在地上呼哧带喘，暗下决心，回去后肯定多加锻炼。就在这时，天花板上慢慢穿出来一个虚影。
来了！
方平起身，仔细地打量着四周，上面这个来的只是游魂，游魂没有意识，因为没脚，行动也慢，所以他根本不怕。他在意的是恶鬼，恶鬼有一定意识，但主要是行动与常人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一两只还勉强可以对付，多了就很麻烦，也很危险。
现在他只希望龙哥的鬼魂能够早点出现。
又有几只游魂从墙体、天花板等地方穿出头来，方平睁大眼睛看着，想要看清每个游魂的样子。
这时，突然一只游魂缩了回去。正纳闷间，又一只缩了回去。这次方平看清了，原来是有一只手把它拽走了。
被拖走的游魂不少，但是成功“登陆”的更多。只是成功“登录”不代表成功“逃生”，那些手的主人，如附骨之蛆般，紧随而至。
方平一看，心头一紧，乖乖，少说来了十几只恶鬼！这是精神病院还是刑场啊！
好在它们现在的目标还没轮到自己。
游魂没有意识，却有本能，感受到危险，拼命想逃跑，怎奈没脚，移动迟缓，被恶鬼抓住，一口一个地吞下。消化需要时间，不仅人是这样，鬼也是这样，刚刚吞下的游魂会把灵体撑大，其中最大的一个恶鬼比刚出现的时候要大上三五倍！
大厅内的游魂很快就被分吃得差不多了，所有恶鬼的注意力终于正式集中到了“正菜”上。
面对着一尊尊大小不一的“巨人”，方平直感觉自己胸膛内“鼓声震天”。他好想把夜星叫回来，可是那个该死的龙哥怎么还没出现！难道真的是自然死亡，去“该去的地方”了？
恶鬼不等待，直接疯狗般扑来。一个人要躲避十多个人的围追堵截，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在它们彼此也是竞争关系，在这种竞争关系中，就充分体现出了刚刚捕食游魂多少的重要性了。那个体积最大的，也就是吃最多的，也是力量最强的，会横扫过一切马上就要抓住方平的恶鬼，对于那些着实小只的恶鬼，它甚至会直接吃掉！但是由于它身体太过巨大，从而导致动作不甚敏捷。因此，方平也算苟住了一线生机。
又是一次从“巨人”胯下钻过，就在感觉自己再一次“逃出生天”的时候，眼前突然横冲出来一个光头恶鬼。方平下意识飞起一脚，正中对方裆部。不知道做了鬼之后，那个部位是不是还那么脆弱，他没试验过。这一刻，他只知道，这个光头恶鬼飞得好高。
拉开点距离，方平猛然看清，这光头恶鬼原来是龙哥！也难怪自己之前一直找不到他，他原本是长发，谁知送到这里后直接给剃了个光头！
“夜星！”他急忙大喊。
因为龙哥蹿上去时，正好遇上了向下抓来的巨手。龙哥这体型，也就比方平大点有限，正好在可食用范围。于是，“巨人”将他提起，径直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