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噩耗

  是的，她的血检报告，全线崩塌，几乎没有一项在正常范围内。
  骨穿，抽血，一管接着一管，程欢看见那些暗红的血从自己身体里缓缓流出……
  出了急救室，吊着不知名的点滴，又被转到彩超室做检查，她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护士们推着走时其实很想插嘴说一句，她还有力气，还可以下地走啊，可看到医生一脸凝重，她瞬间又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等结果的时间总是漫长，漫长到程欢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得了什么其他的疑难杂症时，终于有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
  女医生进来后先是朝程欢笑了笑，然后调了下输液速率，温和的问：“这个速度可以吗？”
  程欢点头。
  “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程欢认真道：“可能是昨晚上睡得比较早。”
  “口腔还出血吗？”
  程欢咂咂嘴感受片刻，开心道：“没了。”
  “那就好。”医生开口，说到最后似乎欲言又止：“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程欢装作不在意的弯了唇角：“没事，您说，我有心理准备。”
  医生看着她，语速缓慢：“你怀孕了……十周，胎儿还太小，刚刚跟妇产科这边的医生开了个会，需要做引产手术。”
  怀孕？
  程欢的头脑骤然空白，她就这样痴呆呆的望着医生，似乎是没听明白。
  医生笑着劝慰道：“你还年轻，先把病治好才最重要。”
  程欢如同一根突然遭了雷劈的木头，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浑身发冷。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拽住了一医生的衣袖，嘴角的笑维持的格外艰难：“你是在骗我的吗？”
  她并不害怕病痛，甚至做好了面临死亡的准备，她明明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她在夜深人静时一遍遍的暗示自己，要是可以，就去争取那五年的生存期啊，她就是要赖活着，才不去向死神低头呢，这样才不算辜负自己，不辜负所有人，对不对。
  可是，可是在听到这条噩耗后，她在来原水市之前所有的自欺欺人，统统被命运无情抹杀了。
  她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她期盼了很久的小生命，在最不对的时间里，突然降临了。
  为什么在江城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没有告诉她呢？
  “是真的，不过你的血小板太低，得等它回升后才能做手术。”
  程欢望着医生冷静的面孔，心里又生了希冀，她望着医生，轻声的问：“真的没有办法生下来吗？”
  医生目光悲悯，回答却果断：“你这个情况需要尽快化疗，化疗药物对未成形的胎儿伤害很大，会大几率导致畸形。”
  畸形……
  怎么会这样呢……
  程欢捂了脸，结果却触到满手的湿润。
  “没事吧？”
  想起医生还在旁边看着，程欢只好手忙脚乱的抹眼泪，抹完眼泪又磕磕巴巴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先出去吧，我只是，只是突然想家了……”
  是啊，她想家了。
  也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