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试
好在马长安早早的就想好了武林大会的地点。正是江州城外的两座大山之一，凌云山。凌云山山势高陡，气势磅礴，走进山中会发现其中山体形状像一层层云朵堆积而成。马长安还特意解释说此山取自壮志凌云之意，在这选举出武林盟主，再适合不过了。
在凌云山的山顶处，有一块平整的场地，像是被人用刀把山峰削平了一截下来。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邓大哥，你也要参战吗？”
看见身边衣着各色门派服饰的弟子，还有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袖口和胸口都绣着铜钱的金色衣衫的邓逍裕，莫天策问道。
邓逍裕轻笑一声，手掌微微用力，手中的扇子如同孔雀开屏一般舒展开来，
“我们聚财山庄对武林盟主并无想法，可家父命我来参加武林大会之事不可违背。我和其他门派的弟子较量切磋一番定是少不了的。”
“原来如此。”
莫天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走吧走吧，你们在等什么呢？”
赵沐瑶对走在后面的莫天策和邓逍裕喊道。凌云山巍峨壮阔的风景，让她的心情也十分舒畅。在皇宫里可没这么好玩的地方。
莫天策和邓逍裕相视一笑，便跟了上去。
凌云山顶，各门派各居一处。
莫天策和邓逍裕等人在马氏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安排给聚财钱庄的位置。还没坐下，莫天策就看到了胡三非对着他们挤眉弄眼。准确来说，是对着邓逍裕挤眉弄眼。看他时不时吞咽口水的样子，应该是又想到了邓逍裕口中的琼瑶露。
想到这，莫天策又看了邓逍裕一眼。邓逍裕看到莫天策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笑笑，表示无妨。既然邓大哥都说没事，自己何必在意呢？莫天策于是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回到会场上。
马长安还是原先的一身装扮。他站在场地正中，显得比昨日更加神气，笑脸盈盈。待众人都落了座，他才清了清嗓子，宣布起武林大会的事情。
“本届武林大会主要有三场，第一场，各门派弟子切磋技艺，交流武学；第二场，在座各位都可以参与，武学超群夺冠者，便是这武林盟主，一统武林与邪门歪道做斗争；第三场，便是由武林盟主来带领我们如何对抗魔教。”
“接下来举行第一场比试。”马长安说完便走了下去。
“天策，邓大哥，你们看！那个人不是那个马什么来着吗？”赵沐瑶一直注意着比武场地上的一举一动，当她看清在马长安离场后上去的年轻人一阵惊呼。
“马宝成？”莫天策仔细一看，那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和他们有过争端的马氏第七子，马宝成。
“果然是他。”正因为是马宝成，莫天策才更觉得奇怪，他知道马宝成的武功并不出众，马氏派他上场岂不是故意丢自己的脸面吗？
“邓大哥，为什么他们让马宝成上场？”莫天策虽然不懂，但是不懂就问，这是他常常付诸于实践的事情。
“江州马氏一门，武功其实并不弱。弱只是弱在那个马宝成自己而已。这一场马氏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马宝成只是马长安派出来给各个门派一个面子的工具。即使是一个小门派，也有战胜马宝成的人在。”
邓逍裕笑道，只是眼底的蔑视浮现。这种低等的收取人心的手段，也只有他们才会用。
“这马氏费尽心思要选举武林盟主，这次凌云山之行可能并不简单。只是马长安这个老狐狸所藏甚深，我暂时也想不到他想做什么。”邓逍裕又补充道。
“会有阴谋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邓逍裕这一番话，莫天策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除了不安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自己从小便是听英雄侠士的事迹长大的，英雄侠士的故事无非是阴谋情爱，听多了自然也会觉得千篇一律，毫无趣味可言。可轮到自己亲身经历，那又是一回事了。
正如邓逍裕所言，众人发觉在场上的是马宝成，稍微对马氏一门有些了解的门派都蠢蠢欲动了。这可是光明正大打败马氏子弟的好机会，说不定能一展自己门派的威风，光耀门楣。
“在下乃青衫门门下大弟子，章群。特来请教马公子的高招。”在所有人思考得失的时候，从一个角落的小门派中，走出了一个少年对着马宝成拱手道。
“章兄多礼了，请赐教。”
马宝成还了一礼，从背后拿出一把铁弓，搭箭拉弦一气呵成。箭朝着章群飞去，伴随着的是其尖锐的破空声。
章群看见这朝自己急速飞来的这一箭，内力运转，猛地朝左边一滚才堪堪躲了过去。
“马公子不愧是出自江州马氏，这一箭果真厉害。”
章群感受到自己右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说道。
“章兄客气了，接招吧。”
马宝成似乎没有和他闲聊的想法，搭箭拉弦又是一箭射出。
两人你追我赶打的好不热闹，最终还是马宝成略胜一筹，三箭齐发让章群认输下场。
接下来的比试也差不多，直到嵩山剑派弟子上场，两招便从马宝成手中取得了擂主的地位。
“小门小派的比试已经完了，莫贤弟可想上去玩两手。”
邓逍裕看了眼场上的嵩山弟子，对着莫天策笑道。
“我？我不行的，打不过他们的。不行的，不行的。”
莫天策连忙拒绝，让他在下面看戏还成，以他的武功上场绝对是找死。
见莫天策拒绝，邓逍裕只是笑笑。
“邓大哥，看他们打了这么久，最强的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啊？”
赵沐瑶见场上再次打的激烈，忍不住问道。对她的武学水平而言，这些人都厉害，只是如何厉害，谁更厉害，她却不能看的十分透彻。
“五岳剑派，皆有自己的一套剑法。五岳剑派向来来往密切，常常论武交流，五岳第一人当是衡山派弟子，何武。何武所学的衡山派山水剑，在这一代弟子中他可谓是领悟的最多，剑法中刚柔并济，五岳论剑中技压群雄。他并不是武林青年才俊的第一人。藏剑山庄的欧冶修，欧冶平皆是高手。丐帮帮主的亲传弟子，秦文。三绝门派中的南阳派庄星帷，少林智子辈弟子，智无，天道宗的大弟子，景任。皆不是等闲之辈。”
“真的吗？！邓大哥你懂的好多啊！”
听到这么多厉害的高手，赵沐瑶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况且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绝密的机密。”
邓逍裕笑着解释道。
原来，还有着这么多的真正高手啊。
直到看了场上的比武，莫天策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如嵩山剑派的弟子。两者差距之大，犹如小山和小土丘，隔得可不是零星半点。真要交手，两三招之内便会落败。这样的差距让他感到十分沮丧，原来武林比书中的更加复杂、更加高深。
“莫贤弟，你看这个人。”邓逍裕拍拍莫天策的肩，示意他往场上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场上又换了人。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左边上的男子面容俊秀，不似武林人士大部分的粗犷，却又不失阳刚之气，而右边男子手执三尺重剑，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是？”
莫天策指着场上疑惑问道。
“蓝白色衣衫上绣着山水的是衡山剑派弟子第一人，何武。右边手执三尺重剑的则是被誉为藏剑剑刃的欧冶平。”邓逍裕解释道。
藏剑剑锋？这个名号似乎有些意思。
“邓大哥，何武你已经讲过了，可是藏剑剑刃是什么意思？”
莫天策看向场上的欧冶平，一把重剑犹如一个移动的大铁块，这种兵器即使挥舞的起来，能和别人比试吗？
“藏剑剑刃，大巧无锋。欧冶平手中的重剑和其他的略微不同，他的剑是由天外陨石打造，本就比寻常剑重上几分，坚韧无比。他却又用极寒之地的奇宝冰髓淬剑，比寻常剑厉害了不知多少。这把剑若是开锋，不仅伤人，更是伤己。”说完，邓逍裕又看向了场上。
欧冶平伸出左手在重剑上轻抚而过，“此剑名曰溺水，长三尺三，重八十斤，乃天外陨石所铸。”
何武右手握剑，将剑向前一送，“此剑名曰山河，长三尺七，重三十斤，寒铁精炼而成。”
“好剑！”
欧冶平轻呵一声，手中动作丝毫不满，溺水犹如一片乌云向何武盖去。
何武动作也不满，山河出鞘，带着青山之势试图挡住来势汹汹的一剑。
“吟~”
“砰~”
两人初次交锋，何武便被击飞出去。
“邓大哥，邓大哥！你看这何武要输了！”
赵沐瑶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兴奋的说道。这场上的两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超了她平时见过的人了。好强！
“那可未必，这才刚刚开始。”邓逍裕神秘的说道。“莫贤弟，你也看出来了吧？”说完还回头看一眼莫天策。
“嗯。”莫天策点点头。
这两人初次都在试探对方，仅仅都是用本身的力量，内力和招式都未使用。想到这，莫天策看的更加认真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击不成，欧冶平拔剑回首一挥再次朝着何武发难，一时间烟尘四起。众人一阵惊呼，场上已经被烟尘笼罩看不清楚情形。只好等到烟尘散去，只见何武和欧冶平各站一方，和刚开始并无区别。
“车长老，你们衡山剑派可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徒弟啊。”
泰山剑派的阵营前，一个中年人感叹道。
车长老听到有人夸何武，也是十分高兴，但是还是要客气一下，“何武这孩子，天赋不错，侥幸而已。”说是这么说，车长老眼底里的喜悦任谁都能看出来。
“你很不错。”欧冶平淡淡说道，“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藏剑双龙名不虚传，不过在下可不会就这么输了。”何武答道。
欧冶平点点头，体内内力运转，“力拔山河，千斤坠！”欧冶平的气势节节攀登，溺水重剑在他手中挥舞的像是落叶一般灵巧，却又夹携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每一下都像是一座巍峨的冰川袭来，让人呼吸顿止。
“来得好！”何武快意的喊道，欧冶平这惊人的一招并未让他有半分退缩之意，反而战意更甚。手中山河轻颤，也像是兴奋一般。待到溺水重剑近身，何武不退反进，侧身躲过溺水，又借助溺水之势，一剑斩向欧冶平握住溺水的手。
“这是？山水剑法里面的一朝东流！”
下面有人认出了何武的招数怪叫起来，莫天策不知道一朝东流是什么，可是能破解欧冶平如此可怖的招数，必定不是凡物。
场下的人在讨论，场上的人需要分秒必争。
一招一式都可能决定胜败。
欧冶平用力将溺水向上一提，便松开了紧握住溺水的手。除了他，谁也使用不了溺水，他有这份信心和实力。
事实和欧冶平预料的一样，溺水仅仅只被打的方向稍偏，还未等落地，就再次被欧冶平握在手中。
“山水剑法，水涨山移！”
就当欧冶平自鸣得意的时候，何武剑意暴涨，一改前面的打法，一剑刺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欧冶平变招不急，被打倒在地。
“欧冶兄，承让了。”何武将手中的山河剑收入剑鞘，拱手说道。
“在下技不如人，告辞。”欧冶平拱手回道。
“恐怕藏剑山庄应该也没想到欧冶平会输吧？”邓逍裕看着场上的情景笑道。
“各位，这一场，在下消耗不小，无力再战。在下就先下去了。”何武说道。未等众人出声，何武便回到了衡山剑派的阵营。
“既然何少侠无力再战，那魏某不才，想要挑战聚财山庄的人。”就在何武下场后，又有一人上场，眼神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盯着莫天策一行人。
“我就要挑战他！”那人手一指，赫然指的是莫天策。
我好像被当成软柿子了？
莫天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