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公教考
“孙儿不但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还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韩晟微笑着说道，露着两颗小虎牙，甚是可爱讨人喜。
老国公说这话是劝诫韩晟要多读书，希望其不荒废学业，可是韩晟的一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但直接反驳了老国公的话，而且还表述自己宁行万里路不读万卷书的观点。
老国公暗自点头，虽然是狡辩之词，却也算是才思敏捷。表面仍表面仍不动声色。否则便助涨了他厌学好玩的顽劣气焰。
“你要真这样想，我会觉得很欣慰。”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辞不错，那只不过是给别人说着听的，当我不知道你是嫌读书无聊么！”
被发现了……
韩晟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脸色微醺，瞬间却又恢复正常:“怎么会呢！孙儿已十五岁了，放在平常家庭已经成婚生子，如今却还要让您为我的学业费心，这不是罪过么，”
“不让我费心？莫非你改变主意了想自己认真读书？”老国公半信半疑地看着韩晟道！
老国公诧异地看了韩晟一眼，怎么突然懂事了，知道关心人了！
“不不不，孙儿的意思是，孙儿以后不读书了，您也就不用整日这么费心了，”韩晟尴尬地解释道。
……
“合着我这样就不用费心了啊！”老国公愕然。
韩晟唏嘘叹道:“您为国劳累了大半生，实在不该让您为孙儿这些琐事操心劳肺，如今已年过半百，也该退休……颐养天年……”
听到这话，老国公一愣，紧接着心中涌上一阵感动。
在中国，不管任何时代，人们的理念中幸福的代名词便是儿孙满堂，上岁数的人，都想有个依靠，享享儿孙绕膝的福。府里向来人丁稀薄，对于老国公来说，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府里人是不少，在身边照顾老国公的人虽然多，但不是家丁便是丫鬟，还有就是老妈子，之少没有一个是他的儿孙，虽然身处热闹中却仍旧感到孤独。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力量吧。
老国公已经许久没听过儿孙关心的话了。
就这样几句简单的话语莫名地触动了老国公心中最深的那根敏感神经。
曾经那个少不更事的幼童已经长成一个啥善解人意的少年，懂事了不少。或许自己以前真的把他逼得太紧吧！
可是韩晟还没有说完……
“……没事干可以拿个鸟笼养养鸟，养条爱犬遛遛狗，最不济，也可以带几个狗奴才，上街调戏调戏良家老太婆，看上哪个也可以抢回来，正好国公府缺个女主人，一国公府的地位，相信您看上哪个不用抢她自己都洗白白自觉躺您床上去，”韩晟向老国公扔了一个“你懂得的”的眼神。
越听越不是味，老国公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韩晟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杯，有点口渴，“……再不行，您看上哪家黄花闺女，抢回来也行，就是传出去不好听罢了！”
老国公手臂上青筋暴起，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大义灭亲的冲动。
一前一后韩晟的反差太大，这让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逼得那么紧都是这副混账性子，看来还得逼得再紧点。
浑然未觉老国公不太友好的目光，韩晟突然意识到:跑题了……
韩晟喃喃自语:“不愧是当国公的人，不动声色之间就把话题带偏了！”
若是老国公会读心术的话，想必他一定会大笑三声“哈哈哈”然后拿出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气势将韩晟击毙于掌下。
忽然韩晟面色一正，用语气极为镇定的说:“孙儿又不用考状元，读那么多书也没多大用。”
父亲韩弈战死，韩晟便为国公府里老公爷法定的继承人，他的正职就是整日混吃，等到老国公一蹬腿，继承国公位子，再整日斗鸡遛狗外加调戏良家妇女。哪里用的上客串考状元。
老国公闻言一愣，脑门上的黑线僵在了那里。仔细一想韩晟却也说的没错，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韩晟继续笑着问道:“不知您昨日所说的还是否作数？”
老国公眉头一皱，瞪着眼道:“作数，老夫说话怎么不作数！”
韩晟赶紧奉上一记马屁:“我就知道爷爷一言九鼎，不会不认账的。”他的笑容也越来越盛。
老国公看了韩晟一眼，“那是当然，你当我是你们这些后辈……”话还未说完，老国公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中了这小子的激将法了。
韩晟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地笑容道:“对，您说的对，既然这样，那不如您现在出题，我赶紧赶紧一回答，早点完事，该干嘛干嘛！”
就这么不喜读书么！老国公在心中嘀咕。
以前也挺好的，这几日却是这么迫切地想要不用读书，心中不由有些黯然。
“也罢，既然你如此厌恶读书那老夫便成全你！”
“不用考教了？”韩晟正然的神色中闪现出些许惊喜。
“当然用！”老国公诧异地看着韩晟，感觉他的这个问题问的很莫名其妙。
“……”
“第一个问题……”
“等会儿，第一个问题？那是不是说您出的题不止一个？”
“那是肯定！……别打断，先考个与生活有关的题吧，毕竟以后的路是你自己走，给你三百五十个铜板，让你去买，一粒珍珠五十文！那么问题来了，可以买几粒？”
说完，老国公笑了笑，满含深意地看了韩晟一眼，脸上的笑容也显得脸尤为神秘。
这不过是一道普通的算数题吧！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确实算得上难题，可是对于自己确实再简单不过。
刚想回答，韩晟随意一瞥，不经意间看到老国公神秘的笑容，刚才想的答案他一时间竟有些拿捏不定。
再看了看老国公的眼神，韩晟产生了一种要被他坑的感觉。
想了许久，他还是没发现这道很普通的题能在哪里挖坑，于是他便试探着回答道：“七粒……吧！”
听到这个回答，老国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愈来愈神秘。
事实证明韩晟的感觉是没错的。
“恭喜你，回答……错误！”
“一粒五十文，三百五十文，可以买七粒没错呀！”韩晟诧异地看着老国公，他实在想不出错在哪里。
“给你三百五十文，你去买七粒东珠！”
东珠，质地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澈，得之不易，弥足珍贵，一般用作朝珠，通常在市面上难以遇见。
韩晟：“……”
怎么还套路上了……
此刻韩晟有种爬到大街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走过最长的路表示老国公的套路。
人与人之间的真诚都那里去了……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早知道老流氓……呸……老国公要坑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将坑挖到这里。
韩晟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素有的一丝不苟冀国公竟也有如此一面。在外人面前老国公神色严谨，可是在他这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读的书本上也没有问过或者回答过这样的问题。”
“老夫说的与生活有关的，没错这确实与生活有关，读书便是为了能学以致用，否则学他干嘛！”老国公行伍出身，虽已五六十岁，但却没有平常老头的迂腐……嗯……会套路人的老头当然不迂腐……
“你连我这个小小的计策，都识不破，以后说不定都能被别人拉去卖了！”老国公摆出一副“都是为了你好！”的架势。
“……”
韩晟张开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细细思索一番，虽然不知老国公说的这句话里有多少是肺腑之言，狡辩之意，但他觉得老国公说的对，至少他找不出老国公话语中的漏洞来反驳他。
老国公上前拍了拍韩晟的肩膀，眼神中满是笑意。
韩晟撇了撇嘴道：“仅仅是一题罢了，莫要高兴的太早！”
“第二个问题……《孙子兵法》中……”
韩晟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一个武将出身的国公，教考兵法谋略这才让人感觉正常，若是提问一些子曰诗云，那他一定是走错片场了么！
若是老国公教考什么《中庸》《大学》肯定直接凉凉。可是如果教考兵法谋略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毕竟前世那么多的《讲武堂》不是白看的。
事实证明他高兴的太早。
“……总共有多少页？”
韩晟：“……”
这个我怎么知道，随便问我那句话，或者考教具体排兵布阵实战的可以。但问个《孙子兵法》多少页，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数过……
韩晟感觉有点欲哭无泪。
老奸巨猾……
老国公：“问你两个问题你都没回答对，那还是不用考教了吧，你还是好好读书吧！”说完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韩晟。
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