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九爷

  “怎么是我?”
  看那大个毛贼一脸猪肝色,司空摘星莞尔一笑道:“我倒是也想问问怎么又是我,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说着二人莞尔一笑,架着他那被点了穴的徒弟就离开了这小巷子。
  “这就是你说的地下黑当?”
  司空摘星被这九指毛贼给带着,七弯八拐的绕到了一个大宅子后面那里。早就已经是深夜,这附近却还是和白天一般热闹。
  “没错的,如果你是要找出黑货的人,那就是这准没错。像我们有时候搞一些的大行动,弄来的那些东西也都是通过这才能转手。”
  那九指毛贼说着便敲了敲那院子的后宅门,一重三轻,连敲了三遍。
  “有事前门进,无事莫敲门。”
  那九指毛贼敲完门就往后退了几步,还让司空摘星也有样学样,跟他站到一块去。
  “阎王不登殿,小鬼来敲门。”
  那九指毛贼前脚刚说完,就看前面那宅子大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洞,倒是那门扣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了一个酒杯口那么大的小洞。
  “进来吧!”
  就看那小洞里一只发着黄光的眼睛一闪而过,接着那宅门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是喝酒还是吃菜?”
  司空摘星跟在那九指毛贼后面进了门,就看到一个独眼老人坐着一把摇椅,那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司空摘星三人瞧了瞧,随手就递过来了三个木牌子。
  “左边喝酒,右边吃菜,不过我猜你们是去左边。”那老翁淡淡的说着,说完便再不理会司空摘星几人,躺在那摇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这喝酒和吃菜有什么区别?”司空摘星翻着手里的木牌子,上面就简简单单倒着写了一个‘丙’字,倒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喝酒就是赌徒,这吃菜自然就是嫖客了!”那九指毛贼嘿嘿笑着,随随便便把那木牌子往腰上一挂,领着司空摘星往前走着。
  “那这木牌子是做什么用的,我这上面写着个‘丙’字,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司空摘星看他还有他那小徒弟腰上挂着的木牌上写着的也是一个‘丙’字,却是正过来的,倒是和自己的有所不同。
  “这没什么别的意思,就因为你是生面孔,要是在这惹出了什么乱子,带你来的我也有一些连带罢了!”那大个毛贼说着回头看了看他那抓耳挠腮的小徒弟,索性挥了挥手让他一个人独自行动去了。
  “我跟你说,要是没人带着,第一次千万别在这里面乱跑。这院子里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能是以前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要是碰见一般人还好,若是碰到那种杀人如麻的,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管你。”
  那毛贼交代了司空摘星几句,这就带着他到了司空摘星要找的地方。
  就看眼前那房门大开着,老远就听到一群人吆五喝六的叫喊声。
  “一会你跟我进去,不要说话,也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事情都由我来说。”
  在来这的路上,司空摘星就已经把自己自己的目的说清楚了,而这九指毛贼倒也算是仗义,这大包大揽的把活全都给揽到自己身上了。
  “哎呦,九哥来了,这是要来赌两把?”
  司空摘星二人这一进去,那跑腿的小厮立马就迎了上来,只不过看这九指毛贼好像没什么兴致的样子,这便识趣的走开了。
  九爷?
  司空摘星也就是想随便找小贼来问问,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摸到了一条不小的鱼。
  “别听这人瞎说,我不过是来这来的多了,那小厮才对我比较客气。”那九指毛贼带着司空摘星从这些赌徒里穿了过去,又跟这屋后门的人对了对暗语,这便带着司空摘星又走到了一间独居小屋子前。
  “是小九子吧?”
  司空摘星二人站在那门前还未开口,屋里那人倒是先开口问了。
  “没错,确实是我。”
  在前面,这九指毛贼还是九爷,一到了这就变成了小九子,再看他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这里面的人来头肯定是不小。
  “今日来我是有事相求,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只见那九指毛贼把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脱,又把今晚偷到的东西放在里面用衣服包上,这便上前了几步,准备把这一包珠宝给放到那屋子门前的一个大鼎里。
  “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这次就免了吧!”屋里那人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似的,这还没露面,倒是对屋外二人的举动一清二楚。
  “多谢,多谢!”
  就看那九指毛贼把事情的大概说了说,只不过把丢东西的人换成了自己而已。
  “呵呵呵~”
  “我看是你旁边的兄弟丢了东西,而不是你吧!”屋里那人呵呵笑着,仿佛对一切的事情都是了然于胸。
  “您说的没错,那钗确实是我这兄弟丢的,现在想找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法子?”
  那九指毛贼这被揭穿了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索性大大方方的认了,又把这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屋里那人听。
  “留下姓名,有了消息明日我自会找人通知你。”那人说完这句就没有在说话,屋里的灯也灭了,看样子像是要送客。
  “对了兄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那九指毛贼有些不好意思,这聊了大半天了,好像忘记问这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了。
  “司空摘星!”司空摘星回答道,就是不知道屋里那人听到没有。
  “走吧,出去赌两把!”
  那九指毛贼倒是对屋里那人信任的很,现在事情办完了,身上又带着这么多珠宝,想着不去赌桌上摸两把实在是太可惜了。
  “赌什么?我不会!”
  司空摘星想走来着,却被那九指毛贼硬拉着去了刚才那赌场,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不会我教你!”,“今晚我做东,输光了也没关系!”之类的话。
  “买大押大,买小压小,点子旺的买豹子!”
  荷官右手押着那筛盅,不停的鼓动着参与者的热情,毕竟已经连开了十把大了,大多数人都输红了眼。
  “兄弟,你想清楚了吗?”
  那九指毛贼激动的直发抖,这开了十把大他就压了十把,不仅没有输,反倒赢了个满堂红。
  “算了,还是不押豹子了!”
  司空摘星想了想,还是没把银子放到豹子上。这手一转,手上那银子就掉在了赌桌上写着‘大’字的那一边。
  “压大,快压大!”
  那些个赌客看司空摘星下手买了小,这便连忙从怀里掏出了银子,想要跟着他一起买大。
  “连开了十把大,我就不信这把还开大!”一桌子赌客里终归还是有那么些不信邪的,看众人都买了大,偏偏要跟他们反着来。
  “那我也买小好了!”
  就看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子,拿着手里最后半锭银子依依不舍,这人手气虽然旺,可是已经连开了十把大了,说什么也要搏上这么一把。说不准就赢这一把,就能把输掉的全都捞回来了。
  “哎呦,谁推我!”那瘦弱的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人推了,只见他手一个哆嗦,那银子还没等他放到写着‘小’字的那一边就掉了下去,还不偏不倚的掉在了豹子上。
  “买定离手,我要开盅了!”
  就看那瘦弱的小子刚想伸手,荷官就已经揭开了骰盅,吓得他伸出去的手都僵住了,看都不敢看那骰盅里的骰子。
  “豹子!通杀!”
  随着那荷官一声吼,这个赌桌上的赌客们顿时一片哀嚎,只有刚刚别桌跑过来看热闹的人在拍手叫好,毕竟还有那么一个人刚刚好押在了豹子上。
  “豹子?”
  “哈哈,豹子!”
  那瘦弱的小青年这会才反应过来,一看赌桌上豹子上躺着的银子,那不就是自己押上去的吗。
  “我赢了!我买的豹子!你们看,我买的豹子!”那小青年激动的语无伦次,连忙把桌上大把的银子往怀里塞,乐得怕是自己叫什么都搞不太清楚了。
  “大买大赚,小买小赔,各位别光羡慕了,还是快想想买什么,我可要开始摇骰子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买个豹子现在正大把大把把钱往怀里装的那个瘦小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已经慢慢退出了人群,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这屋子。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又把木牌子交给了门口躺着的老大爷,那老大爷这才给他们开了门。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街上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只是路边偶尔能看到睡在别人屋檐下的壮汉,可能是喝酒喝醉了,连家都摸不回去了吧。
  “想问什么就问吧,这么憋着反倒是憋出个病来~”
  那人跟着司空摘星走着,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明显是想问些什么,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罢了。
  “既然兄弟你这么说了,那我可问了!”
  那人说着一股脑把自己想问的全都问了个遍,问了他为什么突然买了‘小’,还有这连开了十个大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有什么独门秘籍,司空摘星不太可能告诉他,不过那九指毛贼实在是心痒痒,这要是不弄明白了,怕是要好几晚上都睡不好觉。
  “你真想知道?”
  走在前面的司空摘星突然停了下来,一本正在的和跟在后面正嘟囔个没完的九指毛贼说道。
  “真的想知道,搞不明白我实在睡不好觉!”
  看这九指毛贼今天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司空摘星这便抬手轻轻一扇,一股凉风便铺面而来。
  “你今年才多大?这是打娘胎起就在练功了吗?”
  那九指毛贼被这冷风一吹,登时心中骇然,就以他以往的经验来来看,司空摘星这小子起码有十年不止的功力,可是今年他才多大,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啊。
  “这个你就不用问的这么清楚了,”司空摘星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说着。
  “至于最后一把我为什么要买小,仅仅只是因为咱们已经赢得太多了,再这么赢下去,怕是会惹的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司空摘星说完就准备离开,心里更是赞叹着那院子果然是不同凡响。
  “兄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你这么年轻,熬上几年当上个堂主也是有可能的!”那九指毛贼看司空摘星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这便扯着嗓子喊着,想把司空摘星给收进他们行会里。
  “暂时没这个想法,等有缘再说吧!”
  幽幽黑夜里传来了司空摘星的声音,却是不知道惊到了哪家的狗子,这张嘴一叫起来,引得周围几家的狗子也跟着一起嚎。
  还没等这毛贼离开,这片街道就已经是狗声鼎沸,惊扰了不知多少百姓的良辰美梦。
  “可惜,可惜了,这轻功,这内功,不当个贼头子真是可惜了!”
  寂静的街上,一个左手缺了跟手指头的人慢慢的往家里走着,那嘴里还不时念叨着。
  “做飞侠有什么不好,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还是照样能行侠仗义,吃喝不愁?”
  “可惜,可惜了!”
  ……
  一路小跑,这会他可没敢随便踩人家房顶,这要是又像那晚一样不小心,这回去可就真没法交代了。
  偷偷摸摸回了房间,这便和衣睡下,隐隐约约感觉好像还忘了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会实在是又累又困,实在是懒得多想。
  感觉像是刚睡下,这天就亮了,直到两位姑娘叫他起来,司空摘星这才磨磨蹭蹭的换了衣服。
  “你昨晚又做什么去了?”
  周小姐看司空摘星又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连忙把鼻子凑了过去,浑身上下这么闻着。
  “没有,昨晚我一直都在房里!”司空摘星脖子一挺,死鸭子嘴硬起来。
  “你该洗洗澡了,一身的汗臭味!”周小姐捏着鼻子,不过脸色却是比刚才好了点。
  “一会吃完了我就去洗,先吃饭去。”
  司空摘星打着哈欠,打算吃完洗洗再回去补一觉。
  …
  “相公,店小二说刚才有人找过你,留下了这么张字条!”
  周小姐和苏沐晴刚从外面买了一些东西回来,这刚进门就被掌柜的叫住了,说司空摘星一个人呆在屋里好久了,怎么敲门都不开。
  “相公?”
  周小姐叫了好几声,也是没什么反应,这便拿了刚买的锥子往门上糊的麻布一戳,又左右晃了晃,弄出来了一个眼睛大小的小洞来。
  “相公?”
  通过那小洞,可以看到屋里有一个大木桶,这是周小姐早上亲自提水倒进去的那个大木桶,是给司空摘星洗澡用的。
  “怎么了,相公没什么事情吧?”苏沐晴看周小姐看了半天,脸色却是越来越怪异,这便连忙凑了过去,想看看司空摘星一个人在屋里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看,她顿时就明白了周小姐为何是那副神情。就看她睁着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相公这是,这是睡着了?”周小姐小心翼翼的问着。
  看苏沐晴没有反驳,二人倒是互相看着,面面相觑。
  屋里,司空摘星一个人躺在早已不再冒热气的大桶里,头歪向房门这里,胳膊上还搭着条毛巾,看那模样确实是睡着了没错。
  “走吧,咱们先去我屋里,等他醒了再说!”两位姑娘说着结伴进了屋里,也懒得管这睡的正香的司空摘星了。
  一个人,是有多困,才能在大白天,在木桶里,洗着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