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怎么是你?

  “放开,你给我放开!”
  那猴眼小掌柜努力的把眼往上翻着,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动手行凶。
  “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看不管是怎么努力,都无法把头抬起来,这被人这么按着,也使不上来劲,那小掌柜也只能胡乱扒拉着,嘴里更是威胁着司空摘星说要叫人,让他识相点赶快把手放开。
  “我说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罢了,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还叫人,你叫叫试试看,看有没有人会多管闲事来救你~”
  司空摘星说着还让两位姑娘去把当铺的门给关上,这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叫啊,怎么就不叫了?”
  司空摘星乐呵呵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拔着那小掌柜并不算浓密的头发,就看那小掌柜浑身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头疼。
  “我跟你说,咱大汉的百姓是喜欢凑热闹没错,不过仅仅是看而已。你现在就算是个热闹,可惜这门一关,别人想看也没地看。”说着司空摘星又伸出了他那罪恶的右手,抓住那小掌柜一撮头发狠狠那么一拽,那掌柜的捂着自己的嘴,却是没有敢叫。
  可能是那小掌柜觉得司空摘星说的在理,之前也没怎么叫唤,只是这司空摘星一拔就是那么一撮。照这样的速度,怕是他那本就不浓密的头发也经不住这么几下折腾,要是由着他这么下去,自己以后可就要秃头了。
  “叫不叫,不叫我可就继续拔了?”
  司空摘星说着又拽住了那小掌柜一小撮头发,嘴里吆喝着要动手拔,手上却没使什么力道,吓得那小掌柜身子一颤一颤的,脸色也不像刚才嚣张了,嘴巴闭的更是严实,像是害怕着什么。
  “娘子,你看看,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心肠软,有时候这些人就需要这样,恶人还需恶人磨,跟他讲道理是说不通的。”
  司空摘星以身作则的教育着周小姐,说完一使劲就又拔了那小掌柜一小撮头发下来。放在嘴边一吹,心疼的那小掌柜直掉眼泪。
  不对啊!这小掌柜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会怎么一下子就这么软趴趴的了。这里怎么说也是他的当铺,不张口骂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就闭嘴不吱声了呢?
  琢磨了好一阵,司空摘星都快把这小掌柜半边头给薅秃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你是不是不敢叫啊?”
  司空摘星随口这么一问,吓的那小掌柜身子一抖连连摆手,嘴里更是胡乱辩解着,这心虚的样子倒是不打自招了。
  “我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洪水猛兽,吓得你连叫都不敢叫?”
  司空摘星探头张望着,只不过他又不是透视眼,又怎么能看到那屋后面有些什么呢。
  “小兄弟,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这已经秃了半边头的掌柜终究还是顶不住了。
  要说这挨打事小,面子事大,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以后还真就没脸见人了。
  “这样好了,你回答我两个问题,要是说的好了,我这一高兴说不准就会放了你。”司空摘星开始跟他谈起了条件。
  刚才他从门外冲进来,这一方面是给两位姑娘出口气,另一方面据说这是城里最后一家当铺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线索。
  “小兄弟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我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那猴眼掌柜一看有门,连忙应着,生怕连那半边头发也保不住。
  “我问你,要是我一个东西被小偷给摸去了,除了去你这当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找找?”
  司空摘星自己想不明白,干脆就直接问这内行人士,指不定就跟前几天晚上碰到那俩毛贼一样,听他们随口说说,就找到了另一条线索。
  说完司空摘星就盯着那小掌柜看,看他挠了挠那半边还长的头发的脑袋,这便开口回答者司空摘星的问题。
  “小兄弟你是要找那珠钗是吧?”那小掌柜艰难的想要把头抬起来,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放弃了。
  “你说的没错,就是那珠钗,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话可说?”
  那人一听司空摘星这么说了,顿时心里就有了把握,这便开口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点内情,只不过你得答应我,我说完了你得立马放开我才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在这浪费时间。”
  那人听司空摘星这么说,这便悠悠然说道:“不知小兄弟你这珠钗有多名贵,还有,来路是否正当?”
  “有多名贵我不知道,况且那是我娘子的东西,你说来路正当不正当。”
  司空摘星想了想,那珠钗的价钱他实在是不好说,虽然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可是对别人来说值多少银子就说不定了。
  “那钗大概一百多两银子吧,应该算得上是名贵的了。”
  看司空摘星投过来了求助的眼神,周小姐连忙开口道。她出身于富贵人家,从小到大用过的好东西倒是也不少,基本上只要看一眼那首饰,能值个多少银子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听周小姐这么一说,那人眼神都开始闪烁起来显然是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等司空摘星张口问。
  “你问这个有什么用?”
  听司空摘星果然这么问了,那人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
  那当铺掌柜的吊着嗓门,装作一副学堂夫子的模样,一字一顿的说道:“珠钗够名贵,不管是被人捡了还是偷了肯定不会自己留着带,而是会选择出手。而这钗来路正当,那一般的小贼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拿到个当铺去当了。毕竟就算他不怕,当铺老板也怕主人家丢了东西去报官,到时候闹出来什么麻烦还不是自己受罪。”
  听这当铺小老板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因为自己对这行不了解,这才没想到这一层关系罢了。
  “那照你这么说,偷东西那人就不能说谎吗?这东西一出手,想再把钱给要回来可就难了!”周小姐从小跟着父亲做生意,这买卖东西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就像她以前眼力差,收了别人一批下等蚕丝当冰蚕丝来用,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就出大事了。只不过在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骗子,这件事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个就要碰运气了!”
  那人看司空摘星手上松了些力气,这才能抬起来头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把他给按在这柜台上,只不过看司空摘星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这便连忙补充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大多数的人都不会这么干,毕竟如果那人还想在这江夏生活,就不能坏了这行的规矩,哪怕是平常偷个鸡摸个狗,也是自觉遵守着,除非他不想在这城里在呆下去了,才会去干那种一锤子买卖。”
  说道这里,那掌柜的又瞅了瞅司空摘星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应该是不会把他给怎么样了。
  “那照你所说的,我们应该到哪去找这珠钗,全城的当铺我都跑遍了,你这里是最后一家!”
  “别急,你别急!”
  感觉司空摘星又把手伸到了他那所剩无几的头发上,那掌柜的顿时就急了眼,迫不及待的想要招了。
  “你真的确定这大大小小的当铺你都走过一遍了吗?”那人连忙开口问着,看司空摘星点了点头,顿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了,你那珠钗不便宜,那小贼若是没什么后台的话是不敢随便把东西拿到我们这里来当的。我看那人倒极有可能去了地下黑当,那里的人什么东西都敢收,只是价钱嘛,就黑了那么一点。”那掌柜的说着嘿嘿一笑,倒是不知道在乐呵个什么劲。
  “那你倒是说说,去哪找这什么地下黑当?”这小掌柜说的句句在理,也由不得司空摘星不信。
  “这个简单,你找一个贼问问就行了,要说这地下黑当在哪里,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那小掌柜说完这句,突然感觉脖子一疼,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就这么直挺挺的趴在柜台上。
  “死鬼,这是怎么回事?”
  临近黄昏,小掌柜才被他那悍妻给摇醒,只不过一看到他娘子拿着他塞进怀里的手绢,吓得魂儿都飞出了天外。
  “娘子,你听我解释!”
  …
  “相公,你说那猴掌柜说的话可不可信?”
  “相公?”看司空摘星跟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小姐提高了几分声音。
  “可信,怎么不可信,何况不管他说的话有多少水分,总是要去试一试不是。”
  “可是!”
  看周小姐捏着手指欲言又止,司空摘星一猜就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放心吧,城门口那通缉令还在那贴着,等咱们忙完了这边的事情,再一起去找老丈人。”
  说完司空摘星便快走了几步,拉起两位姑娘往客栈走去。
  看这天色,今晚夜黑好行动,司空摘星准备赶快回去吃过饭,养精蓄锐好去抓小偷。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司空摘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听到更夫敲了三次竹梆子,这才换了一身衣服,照旧从房间里的那扇窗户翻了出去。
  邦!邦!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看狗放猫,平安无事喽!”
  那老更夫一边敲着竹梆子一边喊着,突然感觉身后一个黑影闪过,一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太上老君,山神土地,小的平日里没做什么亏心事,还请不要吓我的好!”
  那老更夫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又朝着东边拜了拜。
  “汪!”
  那老更夫一抬头就看到昏暗中一双明晃晃的大眼正盯着自己,顿时吓得撒腿就跑,打更用的东西就忘了捡。
  黑暗中狗子伸长鼻子嗅了嗅,这便认准一个方向飞一般的跑了,至于更夫发现丢了东西有没有回来捡,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师傅,今晚是不是该让我出手了?”
  某个小巷子里,身穿同样的一身黑衣的俩人,年幼的那个问着年长的。
  “不行,你才刚入门没多久,很多东西都还不熟练,还是远远的看着,看为师我出马。”那小伙子口中的师父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面巾给自己蒙上,这又伸了伸胳膊和腿,随时都准备翻墙进去。
  “师父等等!”
  那小个子说完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一抬手就扔进了院子里。
  就听到“啪叽!”一声响,倒是把他这师父给吓得够呛。
  “你干什么呢?”
  那大个的毛贼回头就给了那小个子脑袋一个爆栗,敲得那小个子眼泪都掉了下来。
  “师~师~师傅,不是你说的行窃之前先要抛砖引玉,先把院里养的狗给迷晕了么?”那小个子一脸委屈,搞不懂自己明明帮了师傅一个小忙,他怎么还打了自己。
  “说你是面瓜你还不服气!”
  小个子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那大个子毛贼显得更生气了。
  “这几天我带你踩了多少次盘点了,这院里有没有养狗你都不知道,那我带你踩盘子是做什么来了?”那大个子毛贼说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不管是做什么事都是要天赋的。
  “把绳子拿好,一会我一拽,你就使劲的拉,懂吗?”大个子毛贼实在是懒得跟他这面瓜徒弟多废话了,丢给他一根粗麻绳,又把麻绳另一头给丢进了院里,这才顺着墙上几个凹陷处往上攀爬着。
  “我交代给你的事你记清楚了吗?”那大个子毛贼伏在墙头,压低了声音问着。
  “记清楚了!”
  那大个子毛贼听到回复,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墙上下去,蹑手蹑脚的摸到了一间屋子门前,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撬锁。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他老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以至于开锁都要比平常要慢上了许多。
  “拉!”
  过了大概一盏茶功夫,那大个子就已经摸到了一些东西,这便来到了放绳子的地方,拉了拉墙头的麻绳,嘴里小声喊着他那面瓜徒弟,让他赶快用绳子把自己给拉上去。
  “小王,快拉啊!”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院里一间屋子突然亮起了灯,看那窗上映出的人影,看样子是要起夜。
  “快把我拉上去啊!”
  那大个子毛贼急得心发慌,这院里的墙比较光滑,又没有什么树之类的可以垫脚,他这才准备了绳子以防万一,却不想他那面瓜徒弟是咋回事,总不可能是等睡着了吧。
  “快拉,快拉啊!”
  那大个子毛贼急得快哭了,那人影已经走到了门前,这要是一推门指定就被发现了。
  “吱呀”一声响,一个秃了半边头的男人打开了房门,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提着裤子,对准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是一通发泄。
  发泄完毕,那男人连忙提上了裤子,哆哆嗦嗦的又回了屋。
  “我说你怎么回事,差点就要害死我!”大个子毛贼拍了拍胸脯,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放下了心来。
  “害死你,这怎么说?”司空摘星看着眼前这毛贼,真是笑不打一处来。
  那大个子毛贼一听这声音挺熟悉,却不像是他那面瓜徒弟,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起来是谁,只不过这一扭头,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万分的脸。
  “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