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带队上京

  讲道理,这长者为尊,左手为大,但是这是在周府,所以苏沐晴不一定就在左手边的东厢房。况且还有那玉佩一直在暗示着自己,往左走,左边有肉吃,这才让他忍不往左边迈开了步子。
  大不了前半夜在这边睡,后半夜再偷偷溜出去,总是要一碗水端平了,尽量不要撒出来才好。
  “娘子,我来了!”
  司空摘星轻轻一推门,那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其实在深坑那一夜之前,他还不懂这男女之事是什么,只当之前那采花贼练得是歪门邪术,那本书也不过是个小人书。
  直到慕容雪那天在船上大显身手,他才想起来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本书,就是那本从采花贼身上掉出来,朴实无华的《阴阳术》。
  要说武功什么最难练,毫无疑问肯定是内功。
  他依稀还记得丐帮老帮主把毕生绝大部分内力传给自己,当时好像是要走火入魔了,浑身火烧火燎,全身经脉更是像要爆开一般难受。
  后来自己被点了穴,虽然全身上下动不了,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能够清清楚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那次之后,司空摘星隐隐约约觉得慕容雪好像和以前不同了,具体是哪里不同倒是说不上来。
  直到那天看慕容雪虚空一指,那玉面蛟龙的心脏就无故爆开,试问若是没有足够的内力,怎么可能打出那神乎其技的一指。
  后来这些天闲来无事,司空摘星掏出了那本书研究了好一阵,这才对那阴阳互补之说有了些许认识。书里面一句话很是有理,说道:阳虚补之,过盛则易折。阴虚养之,阴阳可互补。阴阳之两极,相生亦相克,衔尾而成环,生生可不息。
  也就是在那晚之后,他的擒龙功才有了些许涨进,不过这个和那本书有没有关系就不知道了。
  “娘子,我进来了啊!”
  司空摘星一激动,刚才那酒劲一下子就上来了,这磕磕绊绊的一个没站稳,脚一软就‘噗通’一下子跪倒在了新娘子面前。
  这酒劲怎么这么大?
  司空摘星连忙运起了功,这才感觉好了那么一点,只不过酒劲虽然慢慢褪去了,一股更加让人难以控制的感觉却涌了上来。
  从司空摘星进来到现在,屋里的新娘子一动也没动过,只不过从那紧紧揉搓着红嫁衣的手可以看出来,她一点也不比司空摘星更轻松。
  红烛火跳跃着,照在慢慢掀起来的红盖头上,露出来了凤冠下面那张美轮美奂的俏脸。
  只不过让司空摘星没想到的是,里面的人却不是苏沐晴,而是拿着飞凤玉佩的周小姐。
  “这玉佩?”
  “这玉佩怎么会在我这里是吧?”周小姐莞尔一笑,红彤彤的脸蛋甚是迷人。
  “是姐姐让我拿着这个待在这里的~”周小姐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玉佩,面上划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狡黠。
  司空摘星刚想张嘴,却又被周小姐被抢了先。
  “姐姐说她今天不方便,让相公你今晚就在此歇下。”
  说完周小姐就把司空摘星拉到了桌前,拿起了桌上早已剖开的匏瓜。一半给了司空摘星,另一半自己拿着。
  这箭已经搭在了弦上,岂有不发之理,况且此刻屋里的有娇妻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这时候哪还能藏拙。
  拿起酒壶分别给自己和娇妻斟上了这合欢酒,又挽过周姑娘的小臂,司空摘星这就准备把酒饮下。
  “相公等一等~”
  周姑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从身上摸出来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装着的白色小药丸。
  小心翼翼的扭开瓶塞,屋子里顿时都是这种奇异的香味。倒出来两颗,两人的匏瓜一边一个。
  “这不是师娘那天给我吃的补药吗?”司空摘星看那小药丸入水即溶,不由得又想起那段日子被这性情怪癖的师娘用各种奇奇怪怪的小药丸支配的恐惧。
  “放心好了,师娘走之前一人给我们留了一瓶,说是这药珍贵,一定要在洞房花烛夜当晚才能把这药拿出来,还说这东西吃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是会让夫妻恩爱,白头到老。”看司空摘星面色怪异,周小姐这便连连解释道。
  “那好吧,我喝就是了。”看这半边匏瓜已经递到自己嘴边,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的司空摘星这才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把它喝下。
  清酒下肚,司空摘星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屋子里不知从哪散发出一股又一股的幽香,那香气熏的二人都有些意乱神迷。
  “娘子?”
  “相公!”
  二人手拉着手在床边坐下,看着对方的眸里自己,不知道此时说些什么才好。
  “外面好像下雪了!”司空摘星没事找事,随便指着那窗户跟周小姐说着。
  “嗯!”
  周小姐什么也没说,只‘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我去看看窗户关好没有。”
  司空摘星说着就要起身去查看,只是手现在还被周小姐拉着,想走也脱不开身。
  “我看你脸色好红,是不是有点热?”
  “嗯!”
  “那要不我们歇下吧!”
  司空摘星挥了挥手,桌上放着的红蜡烛应声而灭。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二人的心跳声‘怦怦’作响。
  没有点火盆,屋里却感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
  大雪纷飞,冷风呼号,周府一角,一扇窗户突兀的被人从里面推开。
  定睛看去,却是一个身着白色衣裳的绝世美人正看着院里凌寒独自开的腊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雪纷飞,寒风呼号,纵使腊梅树不畏寒冷,也是要被这凛冽的寒风吹落几片花瓣,飘飘荡荡,落在了那白雪皑皑的土地上。
  “春暖花开,秋去冬来,这草木都能开花结果,我又为什么不能呢?”呆呆地看着那腊梅树好一会,美人这便关上窗户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的把发髻挽上。
  “驾!”
  “驾驾!”
  此时此刻,有一队人冒着鹅毛大雪还在赶路,从车辙印来看,马车上好像装着不少东西,纵使两匹马一起使劲,那速度却也快不到哪去。
  “老爷,这风雪太大了,要不我们来年开春再去吧!”一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书香味的瘦削男人把头从皮衣里探了出来,小心翼翼掀开了一角车帘,对正坐在里面研究着一本小册子的中年人说道。
  “这事万万不可!不过此时风雪太大,咱们还是先找一个背风处歇歇脚,等雪下小点再出发。”那中年人把目光从小册子上移了开来,对车外那男人吩咐道。
  哪怕外面大雪纷飞,也阻挡不了他们一行人前进的步伐。
  钱塘周府,家丁、护院、丫鬟和老婆子都还跟往常一样忙活着,就像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人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没有人来打扰新娘和新郎,就像周小姐知道哪怕自己睡到快中午,起床也能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吃一样。
  “相公你做什么去?”
  司空摘星一边说一边开始穿衣服,又对躲在被子里的周小姐说着:“昨晚喝了不少酒水,要是再不起来去排泄一番,我怕呆会你会打我。”司空摘星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却还是昨日的大红色新郎服。
  “你出去的时候记得去看看姐姐,看看她起床没有,我好过去给她敬一杯茶。”看司空摘星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周小姐连忙叮嘱道。
  “知道了,你也快点起来,别赖在床上了。”司空摘星说着把那身皮衣套在了外面,这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扎眼了。
  “哎呀,姑爷你可算起来了,这么着急忙慌是要去哪啊?”司空摘星急得捂头乱窜,生怕碰到什么人,奈何周府家丁丫鬟众多,还是被不少人发现了。
  “姑爷你是内急吧,快!这边走,那边是库房。”那人一看司空摘星紧胸收腹,大腿更是微微颤抖,一下子就明白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哈哈,瞧我这记性!怎么就找不到茅房了呢!”司空摘星打着哈哈,一溜烟的往那人指的方向去了。
  解决了内急这个大问题,司空摘星顿时就觉得浑身通畅,浑身都是力气。除了肚子又饿了,竟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
  “看来师娘给的确实是好东西,只是没事不能乱吃,要不然倒是难受的很。”嘴里念叨着,司空摘星就往那东厢房走去,想去看看苏沐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自己气了。
  等司空摘星去了东厢房,远远就看到房门没关,里面好几个丫鬟正在收拾着屋子。
  进屋一看,苏沐晴并不在,司空摘星也只好拉了个丫鬟过来,问他苏沐晴去哪了。
  “苏、苏小姐一大早就起来了,刚刚去了厨房,还吩咐说让我们收拾完再去叫你和小姐吃饭。”那丫鬟一看是司空摘星,刚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过毕竟见惯了世面,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哦,那没事了,你们继续忙吧。”司空摘星说着摇头晃脑的回了西厢房,去看看周小姐起没起床。
  “娘子,起来吃饭了!”
  司空摘星猛地一推门,看周小姐正在梳妆,边上还放着两盆热水,应该是有人看见自己起来,这便连忙送了热水过来。
  “我说你们府里的人还真是尽职尽责,要是在一般人家,昨日拿了半年的工钱,今日怕是早就没影了。”司空摘星拿热水洗了把脸,坐在一旁看周小姐梳头发。
  “那可不是!别的我不敢说,在我们周府,爹爹平日里都是把家丁丫鬟当自己人看待,所以大家才会这么拥护我们。”周小姐说着已经挽好了头发,正式从一个黄花大姑娘变成了他人妇。
  “要说之前那店小二哪去了?还有家丁总管,我怎么也没看见?”司空摘星觉得有些奇怪,这也在府里呆了好些日子了,却不见他那两个老朋友。
  “哦,听爹爹说几个月前派他们押着今年的贡品上京城去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就回来了。”周小姐随口答道,拿着好几个簪子和步摇不知道用哪个才好。
  “相公,你帮我看看,我用哪个好一些?”周小姐说着拉过司空摘星,想问问他的意见。
  “就这个金步摇吧,应该很适合你。”司空摘星随口答到,脑子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一些事情。
  上京?贡品?不知道周府面临的大事是不是就和这个有关。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这俩月,是司空摘星至今为止最幸福的两个月。怪不得老百姓都希望太平盛世,只有天下太平了,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乐业,不用忍受颠肺流离之苦。
  落叶归根!这可能就是人生来早就定好的归宿。
  有人默默无闻的死了,却还有更多人拼命努力的活着。
  为自己!为父母!为妻儿!不管是为了什么,只有活着,才能有所谓的希望!
  只不过周老爷一去两个月,却迟迟没有传回来的消息,就连之前派出去的店小二也音讯全无,这沉重的压抑感,给依旧井井有条的周府蒙上了一层阴霾。
  周老爷上京这事大家是都知道的,只不过却只有几个人知道他带上了家里大部分的银票,又拉着一几箱金银首饰作掩护,拉着今年供给皇宫用的丝绸上了京。
  司空摘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担心,毕竟这事关乎皇家,一不小心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或许周老爷就是为了摆平这事,才会冒着大雪带队上京。
  这事他瞒着周小姐,一直没敢跟她说,一来是周老爷吩咐的,二来他也不想周小姐跟着他一起担心。
  只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是墙就总有漏风的一天,哪怕是铜墙铁壁,也会随着岁月的流去被慢慢侵蚀。
  这事,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相公,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瞒着我?”周小姐拉着司空摘星风风火火的去了库房,看那屋子里空空荡荡落满了灰尘,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空摘星理亏,自然是不敢说话,任凭周小姐锤着自己胸口,还默不作声。
  “你还准备瞒我下去吗?今天你要不把这事跟我说清楚,我就骑了,自己上京去找我爹爹!”周小姐也是气急,发泄一通后那自己来做要挟,要挟司空摘星讲出实情。
  实在是没办法了,司空摘星才一五一十的全盘告诉了周小姐,只不过看她脸色骤变,脸色一下子黑的不行。
  “这么大的事你们都合伙瞒着我,有没有当我是一家人了!”周小姐一边数落着,一边拉司空摘星去找了苏沐晴。
  “姐姐,我想咱们不能在这继续呆着了,要赶快上京才行!”周小姐拉着司空摘星去了苏沐晴屋里,不过看苏沐晴的样子却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看这俩人的神色,周小姐差点被气笑了,这便从怀里掏出那飞凤玉佩放在了桌上。
  “姐姐,这玉佩我不要了!”周小姐说完就冲了出去,司空摘星二人连忙去追。
  “娘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话摊开来说就是了。”司空摘星追了好几步才追上了周小姐,却是没想到她跑的竟然这般快。
  “我现在要去找我爹爹,你们是留在这过安逸的日子还是跟我一起去?”
  看她眼里泛着泪花,神色却无比的坚定,想来是铁板上钉钉,无法挽回了。
  “去,现在就去!”
  司空摘星说着就要去收拾东西,只不过又被周小姐给叫住了。
  “东西我们悄悄的去收拾,不过得麻烦相公你写一纸文书把这些家丁丫鬟遣散回家。爹爹现在不在,你就是一家之主。”周小姐看司空摘星点了点头,这才风风火火的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人走茶凉!
  纵使周老爷走了两个月之久,大部分的家丁仆人也还在坚守,只是小姐和姑爷一大清早说要去置办些东西,到晚上都还没回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好了,家主和夫人走了!”
  一直到当天晚上才有人发现司空摘星留在屋里的书信,这才默默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含泪离开了周府。
  是人总有好坏,在所有人离开了有半个月之后,倒是有一些早就走了的人回来了一躺,准备把府里一些值钱的物件偷了去卖,却因为这个被县衙里的捕快押进了监牢。
  封!
  一间间屋子都被贴上了封条,所幸大家都已各自归乡,倒是那小贼不凑巧,偏偏让他赶上了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