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青楼卖女
那里有一片沙地，想必那些家丁早就做好了准备，默默的在此等候。
待几人走进一看，那沙地上摆着许多各种颜色的小石头，石头与石头之间更是纵横交错，大概是用手在那沙地上犁出来的。
每块小石头旁边还插着根树枝，树枝上则是绑着块布条。
“这是什么，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样子！”慕容雪看着好玩，顺手拿起了一块红色的石头，把玩了起来。
那颜色大概是用染料染上去的，还有些掉色。慕容雪这一拿，两只小手都被染上了些许红色。
本来慕容雪还以为拿石头本来就是红色的，这才觉得有些稀奇。一看那颜色是染上去的，还有些掉色，这便手一松，就把那石头给丢了。
周小姐见了，连忙快走几步捡了起来，又把那石头放回了慕容雪刚刚拿起的位置。
“这就是我让你你做的东西吗？”司空摘星虽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石头和树枝是什么意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只不过我觉得画在纸上不如现在这样，看起来更直明白些。”周小姐把那石头放好，开始给司空摘星讲解这些东西都代表着什么意思。
慕容雪和小胖也连忙凑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这地上花花绿绿的石头是用来做什么的。
据周小姐所说，那些花花绿绿的石头是代表这些天遇害的姑娘。她又擅自自作主张，把受害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红色的石头，代表被采花贼侵害的妇人住的地方。另一种是绿色的石头，是代表那些黄花闺女遇害的房子。至于剩下那些白色的石头，则是代表附近的一些无关紧要的房屋。
大多数石头旁都插着个绑着布带的小树枝，有的上面写的是数字，有的上面则是写着酒楼、当铺等字样。
“这酒楼、当铺和青楼倒是能看的明白，只是这写着数字的代表什么？”慕容雪指着刚刚自己拿着的红色石头旁的树枝，那绑在树枝上的布条上面写着‘二十七’三个字。
“那便是代表这姑娘是在那采花贼第‘二十七’次出现的那晚遇害的，也就是我们昨天没有拜访的王寡妇。”见慕容雪问了，周小姐这便详细的解释了一番。
“那这个绿色的就是代表铁匠张大叔的闺女喽？”慕容雪指着那同样写着二十七字样的绿色石头问道。
“对，就是这样。这些石子都是我们周府不辞辛苦的家丁，完完全全按照这屋子所在的大致方位摆下的，可以说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周小姐毫不吝啬的夸赞了那些家丁一番，倒是惹的旁边候命的家丁门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言重了，周府上下给我们工钱，更是待我们如亲人一般供我们吃穿，为周府做点这种小事，哪里报答的了这天大的恩情。莫说是我们，整个钱塘不知有多少人想来周府做事，想要报答平日里受到周府的那些恩惠。能替周府办事，护卫小姐的安全，是我们的荣幸！”那穿着紫衣，在家丁里显得格外不一样的总管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微微颔首道。
那家丁说完就退下了，和其他家丁一样，身板笔直的护卫在周小姐两旁。
看到这一幕的慕容雪，心中也不由得感叹。
俗语说什么富不过三代，若是那些积富之家能做到周家这般，别说三代，千秋万世都有可能。
司空摘星本来跟周小姐说的是让她找人画一幅画出来，再把那些受害人标注一下，这样看起来显得更直观些，却没想到周小姐确实是画了一幅‘画’，只不过这‘画’特别了些而已。
石头作房子，沟壑是道路，小草化作树林，整个钱塘县就像是活了一般，呈现在众人眼前。
司空摘星仔仔细细看着那如棋盘般的沙地，看着那一个个石子和布条上写着的数字，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一，二，三，四，五！”慕容雪数着那上面写着一的布条，足足数到了五个之多，惊的嘴巴大张。一看小二正盯着她看，这才连忙捂住了嘴。
第一天受害的足足有五个姑娘，有两个黄花闺女和三个良家妇女，只是这方位却遍布东南西北四角，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而再往后看，大概是大家防范的严密了，采花贼不是那么好下手，这便慢慢减少到了三个或两个。
“这采花贼体力这么好吗？”慕容雪一脸天真的问道，扭头一看司空摘星和周小姐，两个人都红着脸，脸上的尴尬之色遮都遮不住。
体力？司空摘星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贼人精力还真是不一般的充沛！司空摘星感叹着。这一边带着捕快到处跑，还有那么多精力去‘采花’，更是足足采了五个之多。司空摘星给这采花贼跪了，真是对这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咳咳—”周小姐咳了两，把慕容雪拉到了一旁。
“我不过是觉得他很能跑而已，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慕容雪一脸茫然，搞不懂周家小姐对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小姐一听，脸上的尴尬之色更重，连忙举着小圆扇遮住了那泛红的脸庞。
慕容雪正想着要找司空摘星评评理，却看到司空摘星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更是直接拉住了她的手。
“你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重复一遍！”
慕容雪小脸通红，这可是少有的被司空摘星主动拉着手。看着司空摘星的眼睛，慕容雪试探着说道：“这采花贼体力这么好？”
司空摘星摇了摇头，“不是这句！”
“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不是这句！”
“这么能跑？”
司空摘星要听的就是这句话，这一下就仿佛拨了云开见月明，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就可以说的通了。
“你们都过来，是时候揭开这采花贼的神秘面纱了！”司空摘星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便喊了所有人过来。
“我们都被这采花贼给骗了，他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司空摘星考虑了再三，给出了这个结论
“怎么说，还请小兄弟明示。”那家丁总管不明所以，不知道司空摘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贼人四处作案，而又神出鬼没，大家都以为他轻功登峰造极，这才能缕缕逃之夭夭。”司空摘星顿了顿，捡了红绿两块石头放到地上。
“实际上，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这采花贼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司空摘星脑洞大开，大胆作了这个猜测。
“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个鬼？”慕容雪摸着脑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司空摘星那放在地上的两块石头。
我滴个神呐！这么明显的两个石头她都没看到吗？
“慕容妹妹，公子的意思是这采花贼其实是两个人。”周小姐拉了拉慕容雪的手，示意她往地上看。接着又扭头问着司空摘星，道：“公子，不知我说的可对？”
“说的没错！”司空摘星拿起地上那两块石头冲着大家说，“你们看，虽然连续有女子遇害，不过每次都是有黄花闺女和良家妇女一起被害，之前我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这才想明白其实是两个人。”
“两个人？”
“对，正如这红绿石头一样。一个专挑黄花闺女祸害，一个专找良家妇女下手。”司空摘星拿起两块石头，跟众人解释道。
“那这样就说的过去了，那采花贼故布疑阵，才让大家都以为他多么厉害，其实只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那家丁总管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真是佩服这采花贼，竟然如此大胆。
经司空摘星一解释，众人顿时就恍然大悟了，无不为采花贼的心机而惊叹不已。
采花贼又不是什么光彩勾当，又有谁能想到会有人团伙作案，这才给了这两个人混水摸鱼的机会。
“可是就算知道了采花贼是两个人，我们也不知道去哪抓他啊！”小二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就得看这些卷宗了。”司空摘星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周府从那府衙卷宗上誊抄下来的东西。
“昨天我研究过，这采花贼多是在这几个路口不见的。”司空摘星拔了些树枝，插在了那沙地沟壑的几个拐角处。
“你们仔细看看这附近，便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抓那贼人了。”司空摘星往沙地上一坐，气定神闲的对众人说道。
“天香楼？”“伶花馆？”
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慕容雪和店小二，原来采花贼就在他们身边。
“没错，这采花贼消失的这些街道，大多是能通向这两个地方。也只有这两个地方晚上人来人往，流动性比较大，这才更容易混进人群里去，躲过捕快的追捕。”司空摘星说完，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没有抓到采花贼，不过起码有了目标，不会再如大海捞针，没有丝毫头绪。
从看到那采花贼留在苏沐晴房里的字条开始，司空摘星就给他判了死刑。本来想着能躲就躲，能避则避，可是那贼人偏偏无眼，触碰了司空摘星的逆鳞。所谓龙之逆鳞，触之则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既然是这样，我们现在去把那两个地方围起来，再一个个盘查不就可以了。”家丁总管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听完就欲向周小姐请命，想要带人前去捉拿这两个恶贼。
“别慌，冒冒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待我们布好天罗地网，今晚坐等那贼人上门便是。”司空摘星起身拦下了家丁，胸有成竹的说道。
“还要麻烦周小姐一下，通知衙门放一些消息出去！”
司空摘星耳语几句，周小姐听完就吩咐了家丁总管办事去了。
当夜，司空摘星、小二和那家丁总管乔装打扮，带着慕容雪和周小姐去了那伶花馆，其他的家丁则是化作嫖客，混在了人群里。
“哎呦，这几位大爷，这两个姑娘如此水灵，您确定要卖给我们青楼吗？不会事后反悔又跑过来要人吧？”那老鸨摇着手中的扇子，围着两位姑娘转了一圈，一脸的难以置信。
“少废话，大爷我说是要卖那定是不会反悔。”那家丁总管一副要发怒的样子，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要啊，求求你了，我们真不是克夫命！还请大哥帮我们向大夫人求求情，让她放了我们，不要把我们姐妹卖进青楼里来！”慕容雪说着那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虽然蒙着面纱，却依旧可以看得出那倾世的容颜。
周小姐虽然也是在哭，不过就没有慕容雪演的这么像，只是小扇遮面，抽抽泣泣而已。
那老鸨一听，看样子是这两个女人克死了夫君，这才引起大夫人动怒，要把二人卖到这青楼来。
“哼！不要再哭了！”那家丁总管装模作样的一摆手，差点把扯着他袖子慕容雪给带到地上。
司空摘星真是捏了把冷汗，本是准备找两个丫鬟来演，慕容雪非说丫鬟怎么演得像，这便硬是要掺和进来。只是不知道周小姐怎么回事，也要一起来，说想要亲眼看到那贼人被抓以解这些日子来担惊受怕所受的苦。
“就算我答应，大夫人也万万不可能答应！当初你们姐妹二人一起嫁进门来，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没被活活打死就不错了，还敢不听夫人命令，怕是打的轻了！”
那家丁演的活灵活现，面相凶恶可憎，口中喷着热气，活脱脱就是一个逼良为娼的恶家丁形象，引的司空摘星忍不住在心里给他叫好。
“大爷别生气，快消消火。”那老鸨拿扇子给家丁总管扇了扇，那眼神更是片刻没有从这两位绝色佳人身上移开。
慕容雪一听家丁这话，那哭的更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大夫人要说我姐姐克夫也就算了，可是我们一起被娶进门，老爷连碰都没碰我一下，我还是黄花闺女，你们怎么能这么冤枉我！”慕容雪似乎是见事情已成定局，索性开始撒着泼想要撇清关系。
那老鸨一听这话，那更是嘴巴都快笑歪了。
这什么样的运气，竟然还能捡到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雏，简直是祖先保佑，走了大运了。
“这我不管！大夫人说你们两个一副克夫相，管你是不是黄花闺女，照卖不误！”说着命司空摘星和小二把住两人，不再理会她们。
就这一闹，青楼里的人也不喝酒了，全都跑了出来看热闹。
“哎呦，大爷消消火。春花，秋菊，快请大爷进去，再上一壶好酒！”那老鸨拉着家丁总管进了门去，看热闹的人也连忙跟了进去。
“也不知道大爷这俩姑娘准备卖个什么价？一个十两行不行？”那老鸨满面堆笑，试探性的问道。
“十两？”那家丁总管一声冷哼，“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那二十两？”老鸨被吼的一愣，伸出了两根手指再次问道。
“你也看得出来，这两个姑娘虽然克夫，但是长的那是沉鱼落雁，二十两是不是太少了点？”家丁总管气定神闲，一边喝着酒，一边应付着老鸨，看起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五十两！不能再多了！”老鸨一伸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要不这样，在座的所有人一起出价，价高者得。老鸨你到时候把钱直接给我就行，大家伙说说这样好不好？”家丁总管似乎是不满意老鸨所出的价格，站起身来冲着围观的众人说道。
围观的人纷纷叫好，摩拳擦掌准备应战。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也算你把姑娘卖给我们了，不得反悔！”那老鸨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出一百两！”
“我出二百两！”
“三百两！”
…
“砰”的一声，那二楼有人狠狠拍了一下栏杆，“我出五百两！”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倒不是没有这五百两，只是看那人的架势，怕是不太好惹。
喊完那人便顺着楼梯走了下来，看起来长的倒是不赖，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妖魅邪异的感觉。
“这个我留下，另一个送到天字一号房去！”那人拉过周小姐，又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