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赴会,善者不来
朱林根三兄弟，江阿帆等二十名兄弟，身插尖刀，个个短衫绑腿，脸色凝重，站立在船舱里，等待老大-程水根下船。
程水根也是一身短打，微笑着与兄弟们打个招呼，跳下船去。
机帆船立即启动，向高岩荡湖进发。
经过2个多小时的航行，船已靠近荡湖，程水根示意关闭发动机。
“阿帆，你带10个人，撑着船慢慢向荡湖推进，注意观察四周，在荡湖边等待，如果我们有不测，冲出来时，接应我们，若下午1点45分之后里面还没有动静，你们就四处散开放火，点燃山上的树木杂草，但切不可盲目冲进来，记住了，我另有安排。”
程水根将以前使用的怀表交给阿帆。
江阿帆颔首领命。
程水根吩咐完江阿帆后，率朱林根等10人继续步行向前。
约摸走了40分钟，他们来到湖绍帮据点外围，水根他们埋伏在四周观察，小山坡，山顶上有七八个肩挎汉阳造步枪的匪徒，山脚下还有十几个扛枪的，汉阳造的，自制双管猎枪，土枪等。
这帮湖匪实力不可小觑，根据岸上建造的营房分析，这里土匪人数应在百十来号人，当然他们还有湖州分舵。
程水根瞅了一眼手表，12点过了，“林根，我们亮相吧。”
说罢，大伙陆续站出来，向纵深进发。
步行十几分钟，就听到一声：“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小头目，带着五个啰喽。
朱林根上前一步，道：“是你们金帮主请我们程爷来的。”说完，亮出‘英雄帖’。
“噢，程爷请，几位爷请。”小头目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
程水根一行随着小头目来到议事厅，偌大的议事厅中间只放着一张四方桌，相对两把椅子。
正对门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身全黑的短绵衫，嘴里叼着大烟斗，他的身后站着四个同样魁梧的壮汉，也是一身黑短打扮。
左右沿墙各排列十名刀斧手，清一色短衫黑装，黑煞寒气逼人，只有四周放置的火炭盆，红彤彤的有些暖意。
见程水根进门，戴着金丝眼镜，身着棉质长衫的军师上前作揖行礼：“程爷，有劳你屈尊前来高岩荡湖，有失远迎，请程爷见谅。”
“洪门湖绍帮金老大有请，我程某岂不给面子？”
程水根还礼，朗声回复。
“程爷请。”
林根上前一步移了移椅子，程水根款款落座。朱林根等十人分列在水根身后两旁，威风凛凛。
坐在中间的那人正是洪门湖绍帮帮主-金大拿，那一张四方脸上的两只鹰眼直盯着程水根。
从水根进门到落座，金大拿观察得非常仔细，暗想：这年青人举止沉稳，不慌不忙，似乎胸有成竹，有备而来。
金大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金牙，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呐，程爷敢准时赴约，令金某佩服。”
程水根不温不火地回复道：“金老大下‘英雄帖’，若不能准时赴约，岂不让江湖人耻笑，况且，这荡湖水寨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好，上茶。”
小啰喽们把茶盅和茶壶端了上来。
金大拿一口浓烟从嘴里喷出，哈哈一笑，道：“程爷，咱们江湖人不打暗语，你大概是什么人物，我金某人知晓一二，今天请你来，想问一下，这茶想怎么喝？”
程水根挥开吹过来的烟雾，他闻不习惯这种大叶子烟，稍皱眉头，道：“金老大这话说的，你请我来喝茶叙事，这茶想怎么喝？应该是我问才对。要不然这样吧，金老大是前辈，我初入江湖，不拘小节，多有得罪，晚辈我奉茶给金老大赔罪。如何？”
程水根装傻充愣，金大拿把脸一沉，道：“程爷，一杯茶就想算了？我的兄弟们受伤十七八个，七个兄弟终身残废，八个兄弟破相骨折，你这杯茶也太值钱了吧！”
程水根撇嘴冷笑：“我的兄弟也有不少受了伤，重伤好几个，破相骨折有呀。难道金老大的兄弟是兄弟，我程水根的就不是兄弟了？”
金大拿一拍桌子，瞪着眼睛，道：“程爷，你要搞清楚，河道是洪门管辖的地盘，收保护费天经地义，这是百年下来的规矩。你的兄弟违反规矩，惹事抗拒，受伤都得自理，你伤了我们的人，那就得赔偿。”
程水根听罢，讥讽道：“不错，洪门管外河，主航道是你的地盘，我拉煤的船队在运河，瓜沥湖上行驶，每次按规矩都上交保护费，严格遵守江湖规矩。但这次你们手伸进内河，那里并没有贩运船队，更不属于你们洪门。”
“那程爷的意思就是不赔偿啰？”金大拿恼羞成怒，脸色阴沉地盯着程水根。
程水根冷哼：“不错。”
“哈哈…哈”金大拿一阵狂笑，陡然一敛脸色铁青：“看来程爷是真没把洪门湖绍帮放在眼里啰。”
程水根又是一阵冷哼：“我虽是个入道尚浅的晚辈，但我深知这江湖上凡事要讲个‘理’字。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洪门湖绍帮不讲江湖道理，都欺上门来，我程某若再卑躬屈膝，怎么跟我手下的兄弟们交待？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好好好！有种，那咱们就真得要手底下见真章哦。”金大拿鹰眼里凶光毕露。
“金老大不讲江湖道义，想发狠耍横，那我也没有办法。只不过现在这个世道，山外有山，比你金老大玩硬的大有人在。我可是个正经生意人，做好生意是我的本份。”
“好一个正经生意人。”金大拿打了一个哈哈，陡然“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别以为你有个义兄-梅司令作靠山，就对你有所忌惮？我手上几佰号人枪也不是吃素的。本来，我请你来叙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做生意就是合作嘛。没想到程爷一点诚意也没有。”
“金老大，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你谈不上合作做买卖，但诚意我是有的，否则我就不来啦。”
“好，有诚意就好，程爷，咱们之间就不打嘴仗，玩虚的啦。推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的手下打伤我的兄弟，5000大洋的伤残费和医疗费，另外每年保护费1000大洋，咱们之间就两清了，今后你安心做你的生意，我尽心跑好我的江湖。我们之间见面还可以喝酒言欢，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怎么样？程爷。”
程水根听罢，怒火上涌，他掏出一根雪茄烟，林根上前划火柴点燃。他深吸一口努力平静情绪，道：“没想到金老大的生意是这么做的，好大的胃口，你认为你真的能吞得下？我今天要是不答应呢？”
金大拿一丝冷笑：“程爷如此托大，就不怕我今天把你留在这里？”
程水根抬眸，眼神随着袅袅绕绕的烟雾，向窗外山顶瞟了瞟，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道：“我托不托大，金老大试试不就知道了。”
金大拿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瞟向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