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祸得福
胡慧娟松口气，问老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张文渊看着女儿，闷声回答：“想吃西瓜。”
张小妍立时瞪眼，“刚才你怎么不”
胡慧娟也皱眉，“你这人，刚才让你吃你不吃，这刚送人你又要吃，咋这么会折腾?”
老张嗨一声，笑道：“谁知道胃里咋回事，一阵想吃一阵不想的，算了，妍妍给我洗个香瓜吧。”
张小妍翻白眼，嘀咕，“比坐月子还难伺候。”拿着香瓜去外面洗。
女儿一走，老张就黑脸，“还没看出来吗？你闺女大了。”
胡慧娟不懂，“啥意思？”
老张闭眼，满心悲哀，自己刚才故意说不想吃西瓜，让女儿送去给刘五，是想验证一下。
结果女儿没有任何犹豫，一盘西瓜全拿过去，一片都没给自己留。
那眼里还有自己这个老子吗？按说，西瓜这东西，没人不爱吃，就算自己不吃，她留着自己吃也是好的，断然没有全部送人的道理。
知子莫若父，女儿何曾这么大方过?还不是因为她对那个莽夫土鳖有意思。
女生向外，这话一点都没错。
老张难受极了，小情人这就不属于自己了，她开始关心另外一个男人。
老张不爽，吃醋，但没办法。
最恶心的是这事儿还没法对人说。
胡慧娟见老张闭眼难受，琢磨一阵恍然大悟，“喂，老张，你是不是认为小妍对某个男生有意思?”
老张不语，默认了。
胡慧娟呵呵笑，摸男人额头，“你呀，想多了，你女儿是什么人?她会看上那个农村土鳖?”
话音落，张小妍拿着香瓜进来，听见母亲说话，眼睛滴溜溜转。
胡慧娟对女儿道：“你爸嫌你把西瓜送人，不给他留，吃味了。”
小妍就气，“喂，张校长你过分呐，明明是你让我送的。”
老张苦笑，“嗯，我的错。”
胡慧娟又道：“你爸还以为你看上刘五了呢。”
小妍立时脸红，跺脚，声高，“什么啊，大家只是一场同学，有时候开开玩笑啥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又脏又邋遢，学习又差，还动不动就跟人打架，简直一无是处。”
说多了，发恨声，“哎，那家姑娘瞎眼才会看上他。”
瞎眼看上他?
老张差点从床上蹦起来，难道不是你?老子亲眼见你跟他表白，连你是否烫伤人家都知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老张毕竟是老张，知道女儿性格，越是极力否认越说明她心里有鬼。
唉，啥也不说了，认命吧。
不，不行，女儿要考大学，这很重要。
张文渊吃着香瓜，味同嚼蜡，忽然疑问，“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同学呢？”
“孟飞飞?”张小妍转身就走，“我去找她。”正好有借口逃离这尴尬境地。
真是的，老爹居然误会自己看上土鳖。
张小妍气呼呼想，从现在起注意言行，远离土鳖，跟他好?不行不行，太掉价了。
这想法出来瞬间她自己脸红的一匹。
刚下楼看到孟飞飞在水池边洗衣服，张小妍过去看，发现是刘五的裤子。
“好哇飞飞，你竟然帮他洗衣服，老实说，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孟飞飞臊得脸红，“没有，就是谢谢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谢他?”张小妍灵光一闪，明白孟飞飞的意思，“那倒是，刘金狗救过你，是要好好感谢。”说着笑道：“按照情节，刘大侠把你从淫贼手下救出，是不是应该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孟飞飞立时慌乱，摆手，“没有，这话我没说过。”
张小妍瞬间抓住话里漏洞，“没说过?但是想过，对不对？”
孟飞飞被说的无语，冷脸急道：“没有的事，别瞎说。”
张小妍就凑去她身边，“有也没关系，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帮你。”
说的孟飞飞稀奇，看张小妍一眼，摇头，“没有的事，不用你帮。”
张小妍撇嘴，“还说没有，都主动洗裤子了呢。”
正说着，几个身穿笔挺制服的大盖帽治安官从楼梯上来，往三楼高干病房去。
张小妍立即跟上，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去看老爹。
……
……
女儿一走，张文渊就对胡慧娟道：“小妍大了，开始春心萌动，我们要注意。”
胡慧娟不以为意，“放你的心，小妍就算春心萌动，也不会看上农村出来的土鳖。”
张文渊憋的脸红脖子粗，很想说你闺女都被土鳖看光了，甚至还有其他更离谱的事老子都不敢细想，你个瓜婆娘还洋洋自得。
想想忍住了，瓜婆娘要知道女儿当众对土鳖说我喜欢你，不知道会急成啥样，这事要阻止，还是要靠自己。
胡慧娟凑近老张跟前，“哎，县长后来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机会往上挪?”
老张点头，“九月份吧，让我先做副署长，但我没同意，我还是喜欢学校。”
胡慧娟立时欣喜，嗔道：“你傻呀，多好的机会，别人盼都盼不来，你不同意?”
说起前途，老张心情更加复杂，主要是年龄挡着，要是年轻个十岁他或许还可以搏一搏，现在这个年纪，马上退休，有什么好争的。
胡慧娟道：“署长位子上退休，总比校长位子上退休要强吧。你想想，张校长和张署长那个好听?”
署长?老张苦笑一声，五十知天命，做两年署长又有什么用，算了吧。
胡慧娟不想算，抱着男人撒娇，“我不，听说署长给配车，我想过下署长夫人的瘾。”
胡慧娟比老张小十岁，有撒娇的资格，老张现在就怕这个，连忙说好，恍惚间瞥到老婆领口，忽然意动，抓了老婆手，“想和你谈谈。”
胡慧娟面颊一抹红，“现在，行吗？”
老张点头，“有感觉。”
胡慧娟面比桃花红，“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权力是最好的良药，听到自己做署长，就来感觉了。”
两人正笑，有皮鞋踢踏的脚步声，有人敲门，连忙分开，“请进。”
门打开，是四名制服治安官，肩章上明晃晃的金色五星，很耀眼。
为首的是青州治安署治安主任陈驰，是熟人，后面三位老张没见过，连忙让老婆泡茶。
对方笑呵呵阻拦，“不用，聊几句就走。”
陈驰做介绍，“这两位是厅里的同志，刘队，徐队，都是咱们治安口上赫赫有名的老刑差。”
老张要起身，人家按着不让，笑呵呵在床边坐了，拿出昨天的调查记录让老张看。
“记录上面写的都是属实吗？有没有出入?”
老张仔细过一遍，点头，属实。
刘队和徐队对视，点头，“如果属实，那么你这个学生很了不起。”
徐队说：“根据现场的痕迹鉴定和你的描述，我们大概推断出，那个学生的力气，敏捷，神经反应速度要超出常人不少，是个运动神经非常发达的人。”
“嗯，他是体育队的，身体素质的确不错，我们学校计划保送体院，哦，他的乒乓球打的非常好，可以左右双手同时打两个对手。”
几个大盖帽立时笑，乒乓球打的好的人，在全国一抓一大把，这不算本事，他们看中的是他的反应能力。
徐队沉吟下说，“他的个人品德如何？平时和同学关系怎么样？”
“还好吧。”胡老师适时开口，“在班级里挺合群。”
“有没有他的同学在这?”刘队忽然问。
“有的有的。”胡老师话音刚落，门推开，张小妍出现。
“这是他们班长，刚好可以问。”
刘队看着张小妍面露微笑，“很漂亮的女班长，来，你大概说说，那个见义勇为的同学平时怎么样？”
“还好吧，挺合群，是我们班的老大，男生都听他命令。”
“唔？老大?”徐队笑，“平时和人打架吗？”
张小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思考，旁边胡慧娟说：“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刘五就是个刺儿头，不过他倒从来不欺负人，相反还老替班里其他身体瘦弱的同学出头，思想品德方面应该不错。”
几个大盖帽点头，张小妍便问，“警差叔叔，你们问这个做什么，是想让刘五做警差吗？他学习不行，化学考了零分。”
“唔？这样啊。”几个大盖帽对视一眼，各自笑容消失，最后一个始终没说话连名字都没介绍的人笑笑，“成绩不好也没关系，我们更看重的是人品。”
张小妍闻言欣喜，“你们要让他做警差?”
刘队摇头，“不是，小姑娘别打听。”
徐队对张文渊道：“那就这样吧，我们再去见见他本人，简短聊两句，您休息，好好保养。”
几个人离去，张小妍就叽叽喳喳，连续问父亲怎么回事。张文渊一声嗨，“这小子，因祸得福啊。”
“啊，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眼见女儿如此关心，张文渊伤心也无奈，“人家是治安口的，怎么能是做警差，少说都是往特勤或者刑差方面考虑，甚至更高级，小小警差哪里够看。”
“哇?臭小子这么好运?一飞冲天啦。”
张文渊点头，露出苦笑。
张小妍则瞪大眼，想象着，那个土鳖穿一身笔挺制服是个什么样子，应该挺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