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复仇二人组
刘五离去之后张文渊才对两母女讲解：“放心，我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有些信息你们不了解，但我知道。”
张文渊说：“入侵女生宿舍的的确是个犯罪团伙，那些受害的女生有很多从校园出去后就从事不良职业，我听张所大概提过一嘴，去年城关中学那几个女生受害，一开始不说，结果犯罪分子隔三差五地来，给她们买衣服买零食，收买人心，最后干脆辍学，去了外地的酒吧舞厅工作，后面那个女生怀孕，父母告到治安署，做了调查才把那几个坏蛋抓获，他们就是一个团伙，利用女性害怕名誉受损不敢声张的心理来犯罪，进而达到拉拢女生从事不良职业的目的。非常可恨。”
胡慧娟和张小妍都听呆，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一帮坏种。
张文渊道：“刘五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并且，我很怀疑，这小子是个卧底。”
“卧底？”张小妍和胡慧娟同时惊讶。
“我也是猜测。”张文渊笑眯眯道：“你们没注意，他刚才的表现根本不像十八岁的学生，反倒像个二十八的成年人，有理有据，不慌不忙，我故意拿话诈他，说许三呼吸道被烫伤，他根本不当一回事，好像早就知道许三根本没事。给我的感觉，我刚才的吓唬，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儿戏。”
“哦，所以爸爸你非要跟着他一起去抓贼，因为你想到这可能是治安行动，根本不会存在危险。”
张文渊闻言老脸一红，“这话说的，治安工作哪有不危险的，不管怎么说，刘五都是我的学生，体育各项成绩很好，可以保送体院，能为我校拉高升学率，我做校长的，怎么可能不重视？”
说着挺直腰杆，“别把你爹想的那么投机，年轻时，你爹也是个英雄好汉。”
胡慧娟立时发笑，“是，这你爸倒没胡说，他年轻时候打篮球，比现在的小年轻还要猛些。”
如此，一家三口齐放心，又讨论一会往事，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
……
翌日早读，张小妍去了许英身边，拿着两包干吃面往许英手里塞，许英不要，冷着脸不看她。
张小妍就撒娇，“英子，你还生我气啊，我已经道过谦了。”
许英冷冰冰回：“那有什么用？现在全校都知道我暗恋刘五，要主动追求他。”
张小妍苦脸，“我不知道他会把信遗失，我就是想开个玩笑，要知道他那么不小心，说什么我也不会乱写。”
许英冷哼，“悠悠我心，愿为君顾，很好嘛。”
张小妍无奈，抓着许英胳膊摇，“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许英闻言微微眯眼，“我说了你肯照办？”
张小妍点头，情深意切，“没有什么事比的过咱们姐妹情深，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说，我就肯办。”
“好。”许大美人总算笑了。
……
……
终于周六了。
刘五早间集训完回到宿舍，把简易防刺软肋甲围在腰间，上面套一件军绿上衣遮盖，再把螺丝刀插好，准备停当才去教室。
这一天，刘五等了二十多年。
路过教务处时张文渊出来，叫住刘五，神神秘秘低声发问，“事情还在按计划进行么？”
刘五回答：“就看中午放学我的自行车是不是被人偷走，如果是，说明他们今天会行动，如果不是，说明事情发生变故。”
这样啊，张文渊点头，表示了解。
上一世，刘五周六放学，死活找不到自己的自行车，最后没办法只好坐中巴，然后被人捅了。
这一世故事发展应该差不多。
一整个上午，张文渊都心神不宁，在校长办公室来回转圈，心潮澎湃。
要说投机心理，张文渊的确是有，假如这次真能跟着治安行动露个脸，日后去了教育署说话也有份量。
平心而论，还是为了学生。
马上暑假，农民的夏粮征收工作已经完成，署里肯定会有笔款进账，张文渊必须争取一部分到学校，就算不改善门窗，给学生们弄个图书馆也是极好的。
另外，多个人多份力，那么危险的行动，张文渊的确不放心刘五，主要是他不了解治安那边具体怎么行动，自己跟着去，不但不能添乱，必要时刻甚至能帮他一把。
想到此，张文渊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把左轮手枪。
这年代，还没正式禁枪呢。
……
……
总算挨到放学，刘五心跳开始加快，史诗性的一刻就要到来，几十年的委屈，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得到释放，刘五不可能不激动。
他故意收拾的很慢，留给坏种们偷自己自行车的时间，好让历史按照他的既定轨迹进行。
很快，教室里学生就要走光，就剩十几个还在磨磨蹭蹭的收拾，相互说笑。
张小妍和许英也在，两人站在门口处，许英冰冷如霜，张小妍则面红耳赤，连续咬嘴唇。
刘五此刻满腔都是恨，顾不上儿女情长，收拾好书包，背着走。
快到教室门口，张小妍哎一声将他叫住。
“那个……刘五，你……”
刘五见状疑惑，“怎么?有话快说。”
张小妍努力半晌，说不出口，急切挥手，“快走快走。”
刘五莫名其妙，也不废话，大踏步走。
门口许英哼一声，也向外走，看都不看张小妍。
张小妍小跑步追许英，苦着脸解释，“很难为情啊。”
“嗯，你脸皮薄，我脸皮就厚。”
许英说，脸色愈发冷。
可不是么，同样是女生，我就好意思跟男生主动写信表白?
你的脸是脸?我的脸不是脸?
别说什么姐妹情深，有些玩笑不好乱开的。
许英也不是非要为难张小妍，她就是要张小妍记住这次教训。学校里这么多学生，难免人多嘴杂，很容易就把闲言闲语传到母亲耳里。
许英自小被母亲独自带大，从不知道父亲，偶尔问起，母亲就恶狠狠地说死了。
十几年，母亲辛苦卖米皮供自己上学，反复叮嘱让她离男人远些，管教极严。
五岁时，她接了一个陌生叔叔的奶油糖，被母亲看见，把她手心生生打肿。
六岁时，她无意间在小男生面前蹲下小便，又被抽肿屁股。
她面如冰霜，不是天生，是母亲从小教育如此，身为女子，随意对男人发笑就是不正经，是**荡妇。
十多年的教诲，许英哪里敢忘，别说笑，多看谁一眼她都不。
小时候是不敢，怕挨打。
现在是不忍，怕母亲伤心。
母亲年龄愈发大了，做米皮手腕落下病痛，一见天阴下雨就疼，要吃止疼药麻痹才行。
许英不允许自己名誉被玷污，现在可好，张小妍一个玩笑，就把她陷入难堪境地，她怎么能不气?
外人倒罢了，你张小妍和我是好朋友，这些事你能没分寸?
张小妍见许英疾走，知道她生了真火，连忙往上追，一路小跑，超过许英，到达学校停车棚，越过好多个学生，终于看到刘五背影，不管不顾，冲上去，急速说：“刘五，我喜欢你。”
一刹那，世界仿佛停止转动，天地间所有声音消失，只剩下她的喘息。
“嗯?你说什么?”
刘五听到了，也听明白了，但他觉得有些虚幻，像是在做梦，所以发声再询问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
张小妍重复了一遍，说完再潇洒一甩头。
多大点事啊。
不就是表个白，还以为要杀头呢。没开口时觉得羞涩，真正说出口，也就那样。
张小妍心想，早知道这事儿这么简单，她刚才在教室就说了。
毫无压力嘛，就跟喝白开水样简单。
至于其他同学听到，无所谓，一句话而已，反正不会损失什么，大不了明天再写一份分手信，完美解决。
但是下一秒，张大小姐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刘五后面，多出一张熟悉面孔，正大张嘴巴，近乎于呆滞地看着自己。
是自己老爹。
这一刻，张小妍想死。
“你说什么?”
老张颤巍巍地开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要用力掐大腿才行。
“没，没什么，我开玩笑的，你们注意安全。”张小妍结结巴巴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周围同学们各自面若冰霜，置若罔闻，该推自行车推自行车，该开锁就开锁，仿佛没发生这回事。
张文渊张了张口，感觉浑身无力，仿佛被人抽了脊梁骨，整个人都软了。
刘五挠头，他倒无所谓，甚至有些想笑。
女神啊，终于向我表白了，这感觉简直太爽了。
眼见未来老丈人发呆，刘五拼力忍住笑，轻声道：“别看了，走吧。”
自行车棚里，原本属于刘五的自行车此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已经严重变形，前后胎没气不说，轮毂都歪了。
很显然是被蛮力破坏。
虽然和上一世稍微不同，但进程大致相似，反正刘五不能骑自行车回家，必须坐中巴。
张文渊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把烦恼都散去，跟着刘五走。
看来这小子没撒谎，今天的确是有人对他施展报复，并且，来势凶猛。
一老一少走到路边，各自无话。刘五是春风满面，张文渊则是如丧考妣。
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汽车缓缓启动，朝着河阳城的方向。
车上人不多，刘五靠着窗口坐，沿途看风景，随着车辆移动，当年被捅的一幕记忆也越发清晰。
“等下个路口，会上来一老一少，老的六十多岁，像个教授，但他力气很大，能一掌把人击飞。年轻的二十多岁，懂点医术，会止血，能救命。”
张文渊晕晕乎乎，“你怎么知道?哦，你们一个团队的。”
刘五笑笑，也不解释，他才不会说，上一世自己被捅之后，那个老头愤然出手，打的五个车匪落荒而逃，那个年轻人则帮自己止血，还用银针刺穴，才让自己能支撑到医院。
说起来，那两个是自己救命恩人，可惜自己苏醒后人家已离去，一直没机会道谢。
想到此，刘五叹息，“人啊，命啊。”
刚说完，旁边张文渊忽然暴躁，一把掐住刘五脖子，往椅背上按，咬牙切齿脸色涨红，“臭小子，小混蛋，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五一头雾水，挣扎着，“什么?”
“你和小妍，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呀，刘五想哭，感觉好委屈，“你得问她呀，我从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