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反复阴阳
就如同一条刚刚诞生的小怪蛇，微小又灵动，时不时游蹿于盘根错节的经脉之中。
“谢谢你，婆婆。”
彦英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又有着小男孩没有的冷冽和深沉。可他到底单纯并且稚嫩，在遗失记忆的痛苦中很快走了出来，愿意相信对他好的人。
“好孩子，跟我呆在这冰天雪地里，让你受苦了！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去抓点野味来给你补补。”
婆婆笑着对彦英说。
“还有，你仔细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还有没有不适？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嗯，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就是……有一股阴阳之气在我体内乱窜。”
“阴阳之气……。很好，终于成功锤炼出了真正的阴阳内力，不枉此番辛苦。如此一来，一年内便能初窥门径，三年内便可小成。伴生两仪草号称仙品圣药，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叶婆婆突然转过身去，用手背偷偷的擦拭眼角的泪花，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好似自言自语。
“雪下的好苦，这是你的选择，希望我们是对的吧。”
稳定好情绪，叶婆婆转头对彦英笑了笑，说：“孩子，你先休息一下不要乱动，我去找点吃的，一会回来。”
说完，婆婆就佝偻着背，拄着拐棍走进了大雪之中，一步一个脚印在雪地里留下历史的痕迹，渐渐消失在世界里，只有雪，这雪下的好苦，掩盖了太多的真相。
怪不得老人经常一个人对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叫苦，仿佛整得雪域都是苦的。
等到天色将暗时，婆婆提着两只处理干净的雪兔，回到了冰窟。雪域寒冷，动植物稀少，能捉到两只雪兔已是幸运之极。
在彦英的帮助下，婆婆很快便生起了火，将一只雪兔裹起来放进火里烤，另一只所幸丢进锅炉里，混着新鲜的雪水，煮了一锅兔子汤。
如此冰天雪地，能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美味肉汤，比任何珍馐海味都要过瘾的多。
彦英咀嚼着一根烤兔腿，手里端着一碗兔肉汤，正不亦乐乎的大快朵颐。
婆婆看着他凶悍的吃相，在一旁暗自欣喜，也不多吃，只盯着彦英便心满意足了。
“乖乖，慢点吃，小心烫！”
彦英用力咽下一口兔肉，顺带吞了一口鲜汤。觉得肚中已有了七八成分量，方开口向婆婆问道：“叶婆婆，能跟我讲讲以前的故事吗？”
叶婆婆用勺子给彦英的碗里添满了汤，悠悠的向他道来，“以前，也就是几个月前，你可没这么能吃！呵呵。”
婆婆干笑了一声，继续向他讲道，“那我就从头跟你说吧！”
“在你还没有记事的时候，我们就在这片雪域里生活了，几年前的风雪更大，漫天遍野尽是银装素裹，从昼到夜，寒风刮个不停，好几次，连绵的大雪险着将这座冰窟也埋了。”
“那时我怕急了，怕哪个不知名的寒夜会夺走你的生命。好在一切都撑了下来，你慢慢的长大成人，渐渐适应了寒冷的雪域。我开始教你说话走路，看书写字，大约八九岁的时候吧，你就能陪着我跑到北边的寒江冰面上，敲开冰层，用叉子和密网，捕捉肥美的白鱼。”
“你十岁的时候，我开始教你习武，刚开始练一些简单的拳脚，慢慢的你可以学一些基础的武学秘技了，我便叫你每天日出之初，紫气东来之时，坐在雪域最寒冷的冰面上，修炼一门叫做《寒冰劲》的武学。”
“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知道你天资极好，悟性也高，本以为顶多一年左右，便能修炼出寒冰内力。没想到，不到半年光阴，你便入了法门，修炼有成。”
“这让我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便是让你学习那秘术，非大毅力者，大资质者，不可修炼的——《阴阳心经》。”
“婆婆我实在是大意了，我对这秘术不甚了解，以为以彦儿得天独厚的天资，足够练习这《阴阳心经》了。没想到，还是除了岔子。”
“这《阴阳心经》亦正亦魔，加之我才疏学浅，没有以正确的方法指引你的修炼，导致阴阳失衡，内力暴乱。辛苦得来的功力瞬息间便烟消云散，我费尽手段，才保住了你的性命。却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眼看你就要被阴阳两气折磨欲死，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关键时刻，我找到了传说中的仙药，伴生两仪草。以两仪药力，中和你体内的阴阳二气，才算化险为夷，保全了性命。可惜两仪草终究是晚了一些，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导致你的记忆……你的记忆全都被药力冲散了。”
“这便是你失掉记忆的原因，那一段时间，你时常昏迷，时常清醒，总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最后一次，你整整昏迷了三个月，我天天盼着你醒来，喂你流液状的食物，直到今天你突然清醒，婆婆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彦英听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感到很离奇，不可思议，但又有一种确实存在过的熟悉感。
只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却没有得到答复。
“那我生来是一个人吗，你认识我的父母吗？他们又是些什么人呢？”
叶婆婆明显一怔，慌乱的答道：“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外面兵荒马乱的，都死了吧，你是我从一头老母狼身边强来的，看你小的可怜，不忍你进了狼窝，便收留了下来。”
彦英平静的看着叶婆婆，看似是相信了她的说法，其实心里在暗暗说：“你骗人！”
“哦，原来我是一只小狼娃，难怪这么喜欢吃肉！”
说着，彦英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兔肉，胡乱咀嚼的咽了下去。
“好吃便多吃点！”
婆婆还是那副一脸宠溺的语气。“感受你体内的阴阳气流，是不是在有规律的周天循环，气血是不是越来越旺盛起来。”
“嗯，它使我食欲大开！”彦英指着自己的肚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