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束生涯
九幽如刀,阳尘如剑,刀剑并杀精魂如刍狗。
烈焰当空,草木半死,一个蓬头小子坐在大柳树下盯着一头黄牛在咀嚼着干草。
那是约六七岁的孩子,只见他生的面黄肌瘦,穿的也是衣衫褴褛。大中午正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时候,而他却死死的盯着黄牛不敢有一丝松懈。
看着黄牛吃得津津有味,他也不觉猛咽了几口唾沫,如柴小手也不知不觉的拔下了不知名的草。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个人,那人对他说:“喂,一会儿有人来了千万不要说见过我!”未等他反应过来,那人疾速爬上了柳树上,藏匿在茂密的柳枝之间不见了踪影。
果然,没多一会儿便跑来了个两个捕快。那两个捕快停了下来,四处望了望,旋即低下了头一眼看到了他,问道:“小孩,有没有见到有个穿黄衣服的人跑过去了?”
他没有答话,只是抬起了小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南方。那两个捕快顺着他指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追了过去,转眼间没了踪影。
待那两个捕快走远后,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大笑数声后丢给了他一袋子珠宝。
——另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孩子拾起了袋子,连看也没看直接丢了回来!
见此举动,那人大为吃惊。要知道,这些珠宝足以买十头牛了,而他却看也不看直接丢了回来,这让他十分不解。他盯着那孩子,径直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孩子怯生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跟你走……”
听到此言,那人立刻垂下眼眉,咬紧声音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叫王商陆,是个盗墓贼。”
“你怎么知道的?”听到他这么说,那人没有吃惊,反而对这孩子来了兴趣。
“我看过画着你的画,也听他们说过。”
“去挖人家祖坟,是要杀头的。你真的要跟我干?”
“我现在已经快死了,为了能吃饱饭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着他那坚毅的眼神,王商陆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除了你之外,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孩子摇摇头,道:“我从小就没了爹娘,后来被卖给了任员外。任员外只叫我给他放牛,一直不给我饭吃,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
王商陆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看向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我姓叶,树叶的叶,没有名儿……”
“那,我给你取个吧。你姓叶,就叫……叫南星……对,叶南星!”王商陆站了起来,对那孩子道:“从现在开始,你现在就叫叶南星,我就是你师父,你就是我徒弟了。”
那孩子赶紧爬起来,“扑通”跪在地上,对着王商陆连连扣头,口中一直叫着“师父”。
王商陆看着那孩子,大笑不止。
白驹过隙,斗转星移,十年已过。
十年的时间,足以令乳臭未干的小子蜕变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乱世的天下可以让男儿跟随明主去建功立业,也可以让游侠叱咤江湖,但他只能躲在墓室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终日与蝼蚁为伍,与精魂为伴。
他早已厌倦着这种生活,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结束盗墓生涯。但如果当初不跟着师父去盗墓的话,他早已饿死在柴房屋里,或在野外被野狗分食。每每想到与师父初次相遇的情景,他的内心便纠结不已,又何来勇气去向师父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必须要结束生涯!
一只残月正对着他的半面脸,他的生涯犹如明月般的残缺。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残月,有转头看着那师父明亮的屋子。
屋子,光,这才是他想要的!
——终于,他鼓起勇气来到了师父的房间。
“阿星来了“王商陆见到叶南星,也是十分高兴。
叶南星一言不发,只顾低着头,丝毫不敢看着师父。”你这是怎么了?“见他这个样子,王商陆暗暗心惊。
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他心里明白,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师父,我不想再干了“
他仅说了这一句话,说的很小,小的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听清楚。但这句话还是被王商陆听到了,且听得清清楚楚。王商陆听他这么说,不免大吃一惊,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叶南星咽了口唾沫,只好将来意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明白他的本意后,王商陆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又十分不解地问他:”你是为了活命才干着行的,现在干的好好的,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再说师父也从未亏待过你啊“”师父的恩情我从没忘记,我也始终牢记于心,也明白永远报答不了。但是我确实是不想再干了“叶南星说出这些话时已无法平静,声音也是不止的颤抖。
此时此刻,王商陆的脸色已是苍白。他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去干了?“
叶南星踟蹰许久,但还是说出了那句话:”累了,要休息。“
仅这一句话,王商陆瞬间明白了。看来这个徒弟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了,也只能任他离去。想到花费十年心血的徒弟就这么离开了,王商陆心中难免不舍,但也只能忍痛割爱——毕竟任何一只鸟都有自己飞走的那一天。”罢,罢,罢。人各有志,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便强留。——不过,你在走之前,能不能再帮我做三件事?“
听到师父这么说,叶南星明白叫他做三件事无非就是再盗三次墓。尽管早已厌倦了盗墓生涯,但他没有理由拒绝师父的”请求“,十年的时间他盗过的墓已不计其数,再多这三次也是无妨,只是想到他再做这三次就不用再做了,便点了点头。”好好好。“见他如此,王商陆急忙走到桌子旁,取出纸笔写下了东西。不一会儿,王商陆将写满字的黄纸交与他手中,对他说道:”这是第一件事,要做的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等你做完了就来找我做第二件事。如果你有麻烦的话,可以找我。当然,我希望你能凭自己的能力去做这件事,包括另外两件“
青灯下叶南星的脸色十分幽暗,额头上也冒出数滴冷汗。当他接过那张纸的那一刻,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