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排查
他们有的神情激动、振奋，也有的脸上带着愁思，不知道这忧愁是在担心自己等下在这么多同行里抢不到新闻，还是担心至今下落不明的顾楠。
苏瑾念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道理，无论到哪里都适用。
她转头跟那个送她出来的职员交代道：“还得麻烦你一件事情，帮我去工作室告诉曹芳一声，让她联系下顾楠的家里，安抚一下。”
职员点头：“好的。”
苏瑾念开车驶离了这里，虽然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是心里却并不平静。
在公司里，因为她是主心骨，不能流露出丝毫担忧的神色来，不然恐怕曹芳和秋明姿也不会那么冷静。
等下到了莫卿卿那里，也是一样，她始终都得保持这个神色，做那个冷静的人，也得做好镇守类的吉祥物角色。
可这种心焦和茫然，不是她给自己做些心理安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她一手摩挲着手机，好半晌，还是把手拿了回来。
无论对方是谁，都是奔着她来的。
现在M国还是深夜，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可是，对方到底会是谁呢？
平心而论，苏瑾念在她所有仇家里，实在是找不到这么有资本的一个。
不，也有。
那就是刚刚便被她怀疑了的林芷，可是……林芷此时也在M国。
经由司钰那番言论之后，林芷大概是觉得她成为了国内的笑柄，一直未曾回来过。
也从来没对她有过任何动作，所以这次，大概也是她想多了吧！
苏瑾念目视前方，脑子里闪过诸多想法，虽然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她那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按理说，常规绑架案，过去了这么久，绑匪那边应该会联系他们才对，可那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到达云水路，和莫卿卿与官方人员汇合。
云水路距离顾楠被绑架的地方很近，官方人员现在正一家家的排查，询问当时是否看见了现场。
当时虽然也有路人，还造成了小规模的轰动，可当网上有人猜测这绑架是冲着苏瑾念工作室寻仇来的，那些路人们顿时在网上销声匿迹——他们也怕被报复。
苏瑾念过来的时候，官方人员刚好敲响一家的门。
“瑾念姐。”莫卿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
“怎么样？”
“这帮人都不说啊！我都把赏金提高到两万了，还是撬不动他们的嘴！”
莫卿卿也去现场勘察过，也推测出了绑人开的是什么样的车，但是对方留下的足迹不清晰，还被人无意破坏了，根本没办法确定对方有几人。
好不容易在重金之下找到了几个目击者，却说几个的都有。
大概是现场太混乱，所以他们也不确定。
至于那辆车，也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有多大手笔，在很长一段监控录像被破坏后，官方人员盯着后续能看到的路段找了一整晚，就看到那里居然涌现出了多辆一模一样的车。
要想把那些车一辆辆排查清楚，需要不少时间。
不过倒是能从这方面看出，对方是蓄谋已久了。
听完莫卿卿的话，苏瑾念点了点头。正好这家的问话也已结束，没什么不同的，官方人员就准备另换一家。
可苏瑾念发现那户人家一直都没有关门。
官方人员是一高大男人，表情有些严肃吓人：“还有什么事情？”
那家男主人忙说着“没事”，这时才拉着把手准备关门。
苏瑾念眉心微蹙，身体快过意识的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微笑着道：“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她若故意摆出亲和的模样来，没人能拒绝得了。
男主人看了官方人员一眼，小声询问：“你们刚才说奖金给两万，是真的吗？”
苏瑾念点了点头，现在没有什么是比顾楠生命安全更重要的了。
“那我有线索！”
男主人打开门，让几个人进入，家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个老人。
柜子上的相框显示这是一个四口之家，女主人大概是去上班了，孩子去上学了。
男主人的话也对应了这个猜测：“我老婆去上班了，这是我爸。”
他扯了扯老人，老人动作有些迟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我爸昨天带我家孩子在窗边玩，就看到了有几个人掳走了一个女人。”
“几个人？”
官方人员普通音量说话，都会给人一种斥责的感觉，苏瑾念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大概是没少吓哭小朋友。
男主人瑟缩了下，努力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这个我也不知道。爸，爸！你昨天看到几个人来着？”
老人坐在沙发上，视线缓缓从几个人脸上滑过，看到官方人员身上的制服眼神定了定，随即伸出手指头比了个手掌。
“有五个？”苏瑾念先出了声。
老人点了点头，指了指官方人员：“五个人，跟他相差不大，把那女孩儿推倒就带着另一个走了，是个面包车，车牌没看清。”
男主人脸上滑过喜色：“那钱……”
莫卿卿走过去，问了账号，把钱给他转了过去。
苏瑾念看了官方人员一眼，对老人躬了躬身道：“谢谢您了。”
老人摆了摆手，看这里没他事情了，就起身缓步走回自己房间了。
男主人最后还想找他们寻求个保护什么的，但是官方人员那气势实在骇人，让他愣是没敢说出来。
不过这方面，苏瑾念也是考虑到的。
她交代莫卿卿：“有线索提供给我们的人，要保证好他们的安全，派人在暗地里看着他们。”
莫卿卿点头：“好的。可是，这什么时候结束？”
万一顾楠一直找不到，他们这人手是不是就撤不出来了？
苏瑾念想了想，道：“不一定，视情况而定吧。”
不知为何，这次的绑架案跟之前的都不相同，绑匪那边没有任何来信，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报复？
如果为了钱，现在应该要了才是，如果是为了报复，难道不是她过去更解那人心头之恨吗？
怎么感觉，对方好像没什么目的似的？
继续一家家排查，后面收到的消息都大同小异，还有根本没看到的，为了要拿赏金撒谎的，不过被官方人员一警告，顿时什么花花肠子都没有了。
线索不多，官方办案也没瞒着他们，两方共享的线索也没有多少，只能确定基本的信息，五个人，面包车，车牌被挡住了。
这样一来，那出现在监控录像中的多辆面包车，都可疑。
不过苏瑾念却看着官方人员陷入了沉思，那男人严肃着张脸，本以为会把苏瑾念的视线吓回去，结果并没有。
“有事？”
他叫蒋哲，平时工作也挺多的，主要是长得凶，碰见什么需要询问普通人的案子就得他出面，有时候，气势这东西实在是说不清楚。
别人询问半天都支支吾吾的事情，被他一瞪眼睛顿时就倒豆子似的说出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特性，对于为人民服务还真没什么怨言。
苏瑾念微皱着眉：“那老人说那几个人跟你相差不大，什么相差不大？是身材还是别的？”
他们之前一直以为是身材，绑匪嘛，肯定选人高马大的，但是现在苏瑾念却觉得，可能还有气势。
蒋哲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如果对方也受过专业训练，真的有可能像目击者说的那种，动作干净利落。
可这样一来，他们本能迅速的解决这件事，却又为什么拖了那么长时间，让目击者看的更多一些，甚至连“可能不是C国人”这种判断都说出来了？
莫卿卿也狐疑的看了蒋哲一眼，分析道：“那这么一来，只能说明对方资金雄厚，还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他们挺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苏瑾念回头四处看了一眼，他们现在还在云水路的小区里，顶着太阳排查了大半天，别人已经出了好几波汗了。
目光从一处监控探头上收了回来，小声道：“如果对方有破坏监控录像的能力，那就也有控制监控的能力，恐怕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莫卿卿顺着苏瑾念的视线看了一眼，迅速收了回来，咂舌道：“不会吧？”
这么搞他们？瑾念姐是上辈子挖了他们家祖坟了吗？
不过她也接受这个猜测，从她不想打草惊蛇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蒋哲眉心皱紧，这样一来，更棘手了。
“你们继续查，我看看回去找人帮忙。”
这种高科技人才，到了国家层面都是被重视的存在。
苏瑾念估计司氏能有几个，就准备回去找莫宇。
莫卿卿和蒋哲点了点头，神情没有任何异色的继续进了单元门。
苏瑾念则有些失落的走回了她停车的地方，靠在车边站了半晌，神情担忧空洞，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情一般。
一装修个性的公寓内，男生目露惋惜，却舔了舔虎牙，证明了他此时的心情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