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一 风千拭险落川临城,华不作院中抚玄刀
风千拭不由感叹这川临绝美的景象,忽而喃喃道:“不知我什么时候,也能练得这般轻功。”
夜中庭闻言歪头看了一眼风千拭,只见风千拭眼眸迷离地盯着下面看,不禁道:“想学轻功的话,我可以教你。”
“夜师父教我?”风千拭轻笑道,面上显出软甜的梨窝。
“怎么,瞧不上我的轻功,我的轻功,放眼江湖,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夜中庭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难掩的傲意。
风千拭不由笑着应声道:“是,是,夜师父呢,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真是厉害的很。”
突然,风千拭忽而感觉手心处断了源源不断的气力,突感身子变重,整个人霎时向下落去,风千拭不由失声惊呼。
在跌落感席卷风千拭全身上下每一个感官的时候,风千拭突然感觉到右手被夜中庭紧握住,随即抬头看向夜中庭,面色上有着些许的苍白。
夜中庭还是穿着那一身黑色的袍子,几缕黑发由于身处高空下看,便停留在刀削般的脸庞上,一双眼眸,透着几丝寡淡的意味。
夜中庭慢声道:“学不学。”
风千拭不由气闷,声音夹杂着几丝委屈道:“我学,我学还不行么!”
随后风千拭便感觉到右手手心处又传来了气力,整个人又变得轻盈起来。
便试着慢慢正了身形,不由深呼了一口气。
“不会轻功,尚在空中,既然你的小命儿在我手上,就该对我恭敬着些,少说那些油腔滑调。”夜中庭则缓缓地说道。
风千拭敢怒不敢言,只得收敛着眼神盯着夜中庭的俊脸看。
夜中庭则不看向风千拭,眼神望向地面上的一处黑暗,也起了几丝迷离之意。
不一会儿,只亮着几间殿的泗渊阁,便出现在了风千拭的眼前。
“到了。”夜中庭轻声说道,随后带着风千拭缓缓落地。
“可算踏实了。”在双脚挨着地面的那一刻,风千拭不由叹道,随后便恨恨的瞪了夜中庭一眼,继而将头一转,哼了一声后,行步踏进了泗渊阁。
夜中庭不由摇了摇头,看了眼腰间别着的青锋剑,也迈步走进了泗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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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州主府,那么多殿中,却没几根亮着的烛光,宽阔的青石板路,也没着些人拿着灯笼添些光亮,处处透着冷清,凄凄惨惨戚戚。
颇费了一番功夫后,风千拭回到了她所在的住处,随后取出火折子,点亮了屋内的烛台。
风千拭的面上,不由泛起了一丝笑意。
随即将手中的飞花剑与衣衫里揣着的‘百花’剑技,放在了屋中的木桌上。又卸下了背上所一直覆着的‘玄刀’,提起,走出了门外。
月色暗淡,屋内的烛光微微照亮了屋外的青石板。
风千拭轻闭上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玄刀’,先是回忆了一番那踏空之旅的风,又感受了一番此时此地的夜风,随后睁开了双眼,挥舞起了她一直练习的那套剑技,那个十二岁遇见的“高人”所传授给她的剑技,虽然总觉得这剑技无什么特殊之处,却也已成了她挥刀的习惯。
每一刀,都被她挥的极其肆意,极尽洒脱,极尽惬意。
这是她最熟的剑技,虽不觉其长处,但确是她感觉施展起来最为舒适的一套剑技。
几番挥剑后,风千拭在歇了几息后,又认真地挥起了‘绝锋’七十二刀,刀刀精准无误。
一遍又一遍,直至屋内烛火慢慢变得暗淡。
终在不知是第几遍‘绝锋’的最后一刀挥完后,停下了手中的‘玄刀’。
风千拭微微急促的喘息着,额间的碎发已变得湿润,不时有着几滴细汗渗出,继而顺着脸庞流进颈间。
风千拭缓缓清明了双眸,慢慢俯身将‘玄刀’放在了一块青石板上,随后起身慢慢呼出一口长气,在伸展了一番身子后,轻迈步子,行进了屋内。
这时,有一身形消瘦,着一身素衣的男子轻轻从屋檐跃下,他有着十分干净的面貌,有着,一双十分空洞的双眼。
华不作缓缓走近那被搁置在青石板上的‘玄刀’,慢慢俯下身子,伸出一只白皙却挂着各类疤痕的手臂,轻轻抚着‘玄刀’的刀身。
好像此时,他那空洞的眼眸之中,才有了几丝光亮,殷红的唇角轻轻扬起,却露出了几丝悲情之感。
“风兄,我会替你照顾好令爱,你放心去吧,只要我华不作还活着,令爱就一定会,好好地活着。若有人敢,起了害令爱的心思,那就先得踏过,我华不作的尸体。”
干净无比的声音,却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年,发着年少轻狂的誓言。
随后,屋口木门被轻轻地推开,华不作又是无声的走进屋内,自木床上,取下了寝衣,伸手折叠了几下,走进了木桌旁,轻轻将寝衣,盖在了趴在木桌上睡着的风千拭身上。
华不作又是轻轻整理了一下寝衣四角,随后慢慢走出屋门,在闭门时,却听见屋内传出少女清软的声音,“谢谢不作师父关心。”
随后木门轻合,屋外的蝉鸣间歇地响着,微凉的夜风轻轻吹拂起了着在华不作身上的素衣。
华不作慢慢抬手,在轻撩额间碎发后,自怀中取出一人皮面具,慢慢覆在了脸上。
随后便身形一跃,几息之间,便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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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天色渐亮,朝阳还没来得及升起,薄雾慢慢遮住天边。
风千拭打开屋门,裹紧了身上的寝衣,自屋内走出,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如往日般,一如既往地,双臂搁在双膝上,双手撑着下巴,眼眸望着东曦即将升起的地方。
手指随意引着飘荡在空中的风,一头过腰的青丝,由着一根红色发绳束成了马尾,有一半,都洒落在了阶上。
“看来,打从我住在这个地方以后,每个晚上的寝衣,都是不作师父替我盖的。以后。”风千拭不由又裹紧了些身上的寝衣,轻声道:“以后,须得自己长些记性了。”
远处天边的东曦渐渐升起,所有的薄雾都被照的四下散开,而那出现的耀眼烟霞便霎时,笼罩了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