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一 风千拭初识五色糕,夜中庭仗义让肉包
“那这黑色糕是哪一味？”风千拭问道。
“是苦。”摊主应道。
“苦……那既然这种颜色的相思糕卖的不好，为什么还要做出来呢？”风千拭有些不解道。
“如果我不做这黑色相思糕，又何以叫作相思五色糕呢。”摊主略带微笑的解释道。
“说的也是，那，就麻烦姐姐给我拿一块这黑色相思糕，我倒来尝尝这味道是有多苦。”风千拭也浅笑道，面上浮现出两个软甜的梨窝。
这一笑，倒是把这摊主给甜到了。
摊主边装起一块黑色相思糕，边问道：“小姑娘不是川临人吧，我在这里七年了，都没见到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风千拭略一思索，便道：“是的，我不是川临人，我是打清河那边来的。”
“我就说嘛，怎么没见过小姑娘，说到我们这个川临城啊，也就数这个小市井最是热闹了。”摊主将装好的糕点递给风千拭，风千拭接过。
“是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市井呢。”风千拭温声道，随后取出一块碎银递给了摊主。
摊主忙着接过，眉头有些皱，道：“小姑娘，这我找你钱，可有些点不过来，我这眼睛有点花。”
“要找多少钱呢？”风千拭问道。
“得找你四百九十文。”摊主答道。
“这么多……”风千拭有些惊讶。
“对啊，眼花了，有点儿点不过来。小姑娘没有些铜文么。”摊主道
风千拭略想了想，道：“姐姐莫急，这相思五色糕啊，我以后每天都会过来买，正好我也要在这川临城中待上一段时间，所以姐姐就不用找了，记账便好。”
风千拭不知原来自己是这么有钱的，顿时有些高兴。
摊主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给小姑娘你每天都留上一笼，要记着来拿。”
“好。”风千拭应道。
随后风千拭又找到一处包子铺，买了十个包子，也是记账解决。
而后便提着一袋的肉包子和一袋黑色相思糕回到了泗渊阁中。
—
待风千拭回到晨练的地方时，夜中庭已不在柳树旁，于是风千拭便去之前夜中庭待的殿内寻他。
彼时，夜中庭正坐于殿中央磨剑。
“喏，你的肉包子。”风千拭将装包子的食袋和装碎银的锦袋放在了一个条案上，而后又找了一个条案，坐下来准备吃那块相思糕。
夜中庭起身行至条案旁，看着这鼓鼓的食袋，不由开口道：“你是买了多少个。”
“十个啊，少么？”风千拭似是忍着笑抬头看向夜中庭。
“你觉得我是猪？”夜中庭语气有些冷。
风千拭不禁努嘴道：“不都说，习武的人胃口比较大嘛，何况，是夜师父这种大人物呢。”
“那你给自己买的什么？”夜中庭问道。
“一块儿相思糕。”风千拭答道。
“一块儿？”夜中庭道。
“对啊。”风千拭答道。
“什么色儿的。”夜中庭又问。
“是黑色。”风千拭叹声道。
夜中庭走到风千拭所坐的条案旁，从食袋里掏出两个包子放在风千拭的食袋上，道：“黑色儿不好吃，下次换个色儿。”
“喔。”风千拭盯着食袋上突然多出的两个包子。
“两个够么？”夜中庭问。
风千拭不禁闷声道：“够啦，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猪啊。”
夜中庭面色顿时有些发黑，随之又从食袋里掏出两个包子放在风千拭的食袋上，道：“吃完。吃不完，就罚你下次再多吃一个。”
“啥？”风千拭有些懵。
“是不是有些多啊。”风千拭软声商量道。
夜中庭缓声答道：“不多，习武之人，食量过人。”随后便坐在一旁吃起了包子。
风千拭盯着面前的四个大肉包，和那一大块黑色相思糕。
“不就是这么点东西么。”随后便一大口咬上了包子。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便解决了一个包子。
夜中庭有些惊，不禁问道：“你吃相就这样么？”
风千拭的脸颊撑的鼓鼓的，笑着道：“包子好吃，不是么？”
夜中庭便无奈转过头继续吃起了手中的包子。
晨风轻抚浅阳，照得满地明媚。
—
风千拭摸着已有些鼓的肚子，盯着眼前的这块黑色相思糕。
糕点虽是黑色，外皮却似附着些软嫩的酥黄，看上去就觉得咬起来一定很软。
风千拭轻轻撕下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
只是轻嚼，便即刻化在嘴里。
同时，还有浓烈的苦味……
风千拭不禁咧嘴，眉目全都皱在了一起。
这苦味，浓浓的散发在嘴里，喉咙里，散之不去，越来越浓。
此时，夜中庭端来了一坛清水放在了风千拭的条案上。
风千拭忙端起来喝。
只觉喉间苦意顿时散尽，只有嘴里还残存着些许苦意。
“这黑色相思糕也太苦了。”
风千拭刚说完这一句，突然发现喉间开始发甜，是一种很清冽的甘甜，慢慢整个身体都变得很顺服，慢慢嘴里也开始有了些这种甘甜的滋味。
“好奇怪的糕点。”风千拭不由看向这失去一块儿的黑色糕点。
“这种糕，只有在川临才尝得到。一共有五种颜色儿五种味儿，分别是绿色儿，黄色儿，黑色儿，红色儿，白色儿，对应酸甜苦辣咸。每一种糕点入口后都会有不相同的滋味儿，而且每一次都不相同。其中尤以这黑色儿苦糕，最是难吃。直到突然某一天，市井传出说，若吃完这苦糕后，能喝口清水，便会瞬间变得甘甜无比。但这苦味儿实在太浓了，也就导致人们大都不愿去感受这苦味儿，所以也就很少人会买这黑糕，没想到你倒是会买来吃。”夜中庭缓缓道来。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苦。”风千拭颇有些后悔道。
“吃一口喝一口吧，赶紧吃完，我在柳树旁等你。”夜中庭说完后便离开了殿中。
只余风千拭无奈的又撕下一块儿黑色糕，放进嘴中轻嚼，顿时五官便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