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长河吟
南荣谛摇头。
诸葛亮又道：“有情？”
南荣谛又摇头，道：“他们苗疆人不似中原人这般的狡诈，可以说思想很单纯，毒酒只是见面礼。”
诸葛亮笑道：“有趣有趣，待我有空，也想去苗疆瞧上一番此地的风土人情。”
游至黄昏，他们便回到驿馆。
刚到驿馆门口，正好撞见鲁肃。
鲁肃似乎在此已等候多时，见他们回来，便立马迎了上去，拱手道：“诸葛先生，二位少侠。”
诸葛亮回礼道：“子敬特来寻我等？”
鲁肃点头道：“正是。”
诸葛亮道：“不知有何事？”
鲁肃道：“你可知大都督回来了？”
诸葛亮道：“周公瑾回建业？有所耳闻。”
鲁肃道：“先侯孙伯符临终前说过一句话，不知先生知晓否。”
诸葛亮道：“‘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此话否？”
鲁肃道：“正是此话。如今我家吴侯是被一半人说降，一半人说拒而左右为难，所以召回了公瑾。似乎这是降是拒，便落在了公瑾身上。”
诸葛亮道：“那子敬是欲要我等去见周公瑾，定要劝他力主抗曹了？”
鲁肃道：“正是此意。我已告诉公瑾，卧龙先生已到江东，他已于府上设下酒宴。我特来请诸葛先生及二位少侠前去赴宴。”
南荣谛朝着萧景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说：“救人的机会来了。”
诸葛亮微笑道：“劳烦子敬带路。”
日已落西头，每家每户都点上了油灯以供照明。
大都督府也不例外。
鲁肃领着诸葛亮等人刚入院内，便见一人立于一株垂柳旁，虽已年末，但似乎南方的树叶并是那么容易凋落。
这人瞧见了他们，慢步走上前来。
鲁肃忙道：“公瑾，卧龙先生及二位少侠到了。”
此人便是周瑜周公瑾。
只见他仪容秀丽、资质风流，一袭青色长衫，羽扇纶巾，似乎不像印象中征战沙场的将军，倒似一谈古论今、才华风流的世家子弟。
周瑜微笑着道：“卧龙先生，久仰大名。”
诸葛亮也微笑着道：“周公瑾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
周瑜道：“此二位定是南荣谛、萧景少侠了，幸会。”
南荣谛与萧景拱手称：“久仰。”
周瑜道：“今日鄙人已备下酒宴，请诸位入席。”
三巡已过。
周瑜道：“诸葛先生曾与曹军交过手，对曹军底细再清楚不过，不知曹军数量可广？将领可良？”
诸葛亮道：“曹军之数不下百万之众。”
周瑜道：“如此数量，怎能退敌。不若降为上策？”
鲁肃急道：“公瑾怎可如此。伯符临终重托，你已抛之脑后乎？”
周瑜道：“曹军百万之众，江东此等兵力，以卵击石罢了，如若不降，百姓遭殃。”
鲁肃便与周瑜争论起来，谁也没有赞同对方。只有诸葛亮在一旁偷笑。
周瑜忽道：“先生笑甚？”
诸葛亮道：“我笑鲁肃不识时务尔。公瑾决计降曹，可以保妻子，可以全富贵，如何不可取？”
鲁肃怒道：“因此便甘愿屈膝在国贼的手下吗。”
诸葛亮道：“子敬勿惊，我有一策，可叫江东不费一兵一卒，叫那曹贼欢喜离去。”
周瑜道：“原闻其详。”
诸葛亮道：“我曾听闻，曹操在漳河新建一台，名曰铜雀台，广选天下美女入其中。而曹操早闻江东乔公有二女，有闭月羞花之貌。曹贼曾发誓，欲得江东二乔，置于铜雀台，以乐晚年。有《铜雀台赋》佐证。”说着便开始背诵起来。
当诸葛亮诵到“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共与。”时，周瑜拍桌而起，怒道：“曹贼欺我太甚。”
鲁肃忙解释道：“大乔乃孙伯符之妻，而小乔则乃公瑾之妻。”
诸葛亮惶恐道：“亮实不知，死罪死罪。”
这时，南荣谛悄悄笑着对萧景道：“先生可真会激人，不知他所说从周瑜手上救游郁桐叶如何救法。”
周瑜道：“方才不过试探先生，如今心意已决，还望先生相助，共同破曹。”
诸葛亮道：“如此甚好。”眼珠一转，又道：“如此雅兴，听闻公瑾好音律，不若共奏一曲？”
周瑜喜道：“先生也是喜音律之人，当共奏。”喜欢音乐的人当然会喜欢遇到同样喜欢音乐的人。
但是，却不怎么喜欢与他人合奏。
于是，周瑜又道：“我与先生初次见面，还未有何默契可言，不若瑜独奏一曲后，先生可指出有何不足。先生再奏一曲，可让瑜学习改进。”
诸葛亮道：“善。”
周瑜道：“那我便奏我数年前所作一曲，名曰：长河吟。”
拨弄着古琴，周瑜便奏唱起来。
只听唱道：“长河吟，望长江。
滚滚歌去英雄浪，铮铮泪打芙蓉妆。
丹心枕剑寄热血，雪衣抱琴向夕阳。
……”
萧景听此曲甚是熟悉，似乎在哪听到过。但周瑜方才才说，这是他作的曲子。而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周瑜，怎么可能听到过。
“啊。”萧景惊呼，惹得南荣谛转过头来问道：“大哥，为何如此。”
萧景摆摆手，并未回答。
萧景震惊了。
因为，周瑜弹奏的这首曲子，正是当日杨琳在悬崖吹的那曲。虽然周瑜用的古琴，杨琳用的竖笛，但懂音乐的人就知道，一曲不管用何种乐器演奏，都是不会变的。
就是那曲。
难道，杨琳所寻的负心汉，便是周瑜？
杨琳望着的东南方，便是江东么？
那杨琳很快便要到建业了？
萧景似乎有点期待她来，又有点希望她不要来。
“望往事千年，君莫言，听我弹，今朝飞落九重天，一曲长吟江河汇！”
一曲罢了，周瑜拱手道：“献丑。”又对着诸葛亮道：“先生，可有不当之处？”
诸葛亮笑道：“此曲气势恢弘，但落尾似乎有英雄无用武之地般惆怅，不知公瑾亦如此想否？”
周瑜道：“此瑜内心的小心思，不意被先生得知，想必先生在音律之造诣亦是非同小可。请先生赐教。”
诸葛亮道：“赐教不敢当。曾听闻一句话，不知是真是假？”
周瑜道：“哦？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