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路从池底出
南荣谛淡然道:“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定然不会被困于此。”之后便四处观看。
但见此地,四面都是石壁,确无出路,不禁渐感彷徨。既无出路,身又有伤,不如先休整片刻。阿丘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干粮,分与那弟子一块,南荣谛那一块,自己也捏一块,便吃将起来。
那弟子身负重伤,呼吸不整,吃了几口便被这干硬的大饼呛得不住咳嗽,忙去水池喝水。突然南荣谛眼里放光,奔向水池,兴奋的说道:“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这一句话又把那弟子吓得呛了几口,含着还未下咽的干粮道:“这四处都是石壁,如何能出去。”南荣谛指了指水池。那弟子依旧茫然。
南荣谛说道:“此地有水源源不断的流入,但却没见流向何处,倘若没有出口流出,此山洞日积月累,早被淹没了。”
“池底必有出口。”阿丘兴奋大喊道。
“不错,咱们可以顺着水流的方向跟着一起游出去。阿丘,我之前教于你的龟息之术可否有练习。”
“嘿嘿,少爷教给我的本事,我如何敢落下。练得虽不如少爷这般憋得时间长,但穿过这池底,却也不在话下。”
那弟子一脸茫然,忙道:“那我怎么办,我可没练过龟息术,我怎么穿过这水池。”
阿丘一脚踢开他道:“你与你师傅等心怀不轨,今日困在这里是你们咎由自取。可别拖累我少爷,我少爷可是有大事要做的人。”南荣谛摆摆手示意阿丘别再说下去,转头对那人道:“你大口吸气,吞入肚里,然后跟着我们跳入水池,能否出去,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便把那几卷书外又包了几层厚布,塞入衣服里,尽量使它不被水侵湿,然后一个跟头便栽入水里,阿丘瞥了一眼那弟子,冷笑一声道:“看你自己造化了。”便一头跟着南荣谛栽入水中。
那弟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忙听南荣谛刚刚教的,大吸几口气,吞入肚中,也跟着跳入水中。
池底漆黑一片,只有一处有着光亮,南荣谛从小在巨石山走那寨门山洞,知道这是出口的方向,便朝那地方游去。不到半盏茶功夫,那光亮越来越大,眼看马上到水面,回头一瞧,后有阿丘跟着,近在咫尺,但那弟子却在一丈远左右。
突然那弟子口出泡沫,越来越往下沉,似乎溺水样。南荣谛忙往回游,阿丘打着手语道:“此等奸恶之人,救他做甚。”但南荣谛没有理会,回头一把拽住已然溺水昏迷的那人,慢慢拖向那水面。
瀑布旁,青草地,大石上,南荣谛把包里的书拿出来,只有封面及前几页有点潮湿,便扑在大石上晒,而那阿丘,在有规律的按着那弟子的肚皮,不一时,只见那弟子口喷池水,咳嗽好久,便从地上慢慢挣扎着跪了起来。
“咚咚咚。”给南荣谛磕了几个响头,便道:“小英雄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日后必当报答,之前对小英雄无礼之处,万望恕罪。”
南荣谛摆了摆手,说道:“我的恩情你不用报,你走吧。日后需看清人间是非,不得再作恶了。”说完便又拿出那个乐器转起来。“叮~”长鸣回响于山间。
阿丘怒道:“你还不走,等什么。”那弟子又磕了两个头,便姗姗离开。他虽被阿丘怒斥,仍面露感激之色,似乎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善事多为,恶事不做了。
阿丘又转头南荣谛道,仍旧是池底那句话。“少爷,此等奸恶之人,救他做甚。”
“万物有灵,他虽误入歧途,跟错了师傅,总还是一条人命,况且他也不是‘寿春双子’那般一言不合便杀人,虽有不是,罪不至死,希望他以后能有所悔改吧。”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对了,少爷你前几天去了何地。”阿丘疑问道。
“我去见刘玄德了。”
“刘玄德是谁。”
“当今皇帝,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的叔叔,也是我的叔叔,天下称之为刘皇叔的人。”于是便把自己这几日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阿丘。
“此等英雄,能凭几千装备破损的民兵便击败了曹贼先锋十万大军,少爷的心愿有望,咱们的大仇能报了。”阿丘越说越激动,眼睛都兴奋得红了起来。
“可我还未与他接触,他也并不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还不知他是否愿意帮我,他虽是曹贼死对头,但不知是否他有其他野心。”南荣谛眼睛低头望着快晒干的书籍,喃喃道。
“裴寨主常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咱们山头的叔叔伯伯当年与那黄土山的大战便是如此。那绿皮山早已看黄土山不顺眼,便是裴寨主去与绿皮山交涉,才一起把那黄土山打得元气大伤,再不敢跟我巨石山做对。”阿丘满脸自豪道,毕竟巨石山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是自己的家园,要不是曹军剿匪,他现在可能已经跟着裴寨主建功立业了,至少也可以陪伴在母亲的身边,如今这般,阿丘心里早已把受的苦难全归于曹操,誓要报那家破人亡之仇。
“不错,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大师傅也常常跟我说这句话。咱们找个地方整顿一下,便去新野找我那皇叔。倘若他不肯帮咱们,咱们再另想他法。”南荣谛正色道。
不一时,那书已晒干,万幸,字迹并未被破坏。正收拾完毕,待要在这万山丛中寻出路。
忽听有人唱道:“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