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尼姑庵命案
可是,胡尔克睡到半夜,突然想起母亲郭氏在他临来前一再叮嘱要他进完了香,马上回家,因为家里有一批货物今天晚上要到,一定得他亲自去接货。
胡尔克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妙常的枕头下面,又亲了亲还在酣睡的妙常就悄悄地离开了。
胡尔克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他贪恋这个美艳的尼姑,竟然惹下了一场人命官司。
第二天,胡尔克正在家里点货,一群官府的衙役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分给锁上了拉外拉。
正好郭氏也在,她一见这些衙役锁命的儿子,忙上前阻拦道:“各位官爷,我儿子犯了什么法,你们为什么要锁拿他呀,难道是因为他爹被杀的案子吗,那个案子不是已经有了结果,找到真正的凶手了吗?”
一个班头凶神恶煞地说:“我们锁拿你儿子,不是因为那个案子,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清水庵发生了一个人命案,你儿子有杀人的重要悬疑。”
郭氏忙说:“各位官爷,清水庵老身也是常去的,我与那里的主持妙常师太还有些交情,是不是搞错了?要不然,我去清水庵问问妙常师太,是不是她搞错了?”
那班头斜了郭氏一眼,“老太太,被杀的就是那个妙常师太,庵堂里的那些小尼姑说昨天晚上你儿子宿在她的屋里,今天早上发现她被人杀了,不是他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昨天虽说是去过清水庵,可是他并没有在那里过夜,他在家里接货呢。”
“行了,老太太,你跟我们说不着,你有冤情就到知府衙门喊冤去,我们费大人现在是命我们来拿人的。”
说着拉着胡尔克就走了。
原来,今天早上,一个小尼姑到妙常的屋里请她吃早饭,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应声。
小尼姑就悄悄地推开门,一看妙常赤-身-裸-体地横尸在屋内,到处是血,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的狼藉,地板上还有一把带血的菜刀。
小尼姑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一摸妙常的身子早已经凉了,不知已经死了多久了。
小尼姑吓得叫来了师姐妹,师姐妹们商量了一下,就报了官。
去现场查案的班头就问这些小尼姑昨天晚上有什么人来过这里,这些小尼姑就说胡尔克来过,而且晚上还睡在妙常的屋里。
班头回去向费祥报告了案情,费祥马上派人去把胡尔克给抓了来。
他亲自开堂审理这个案子,问胡尔克昨天晚上是不是去了清水庵,胡尔克承认自己昨天晚上的确是去了清水庵,可是他矢口否认他杀了妙常。
费祥又把几个小尼姑叫来堂来,这些小尼姑异口同声地作证,昨天晚上胡尔克宿在妙常屋里的事。
费祥再问胡尔克,可是胡尔克不是不承认自己杀了妙常。
费祥大怒,叫人对胡尔克严刑拷打,胡尔克受刑不过,只好屈打成招供认不讳,说因为看上了妙常屋里的一个古董花瓶,向妙堂讨要,可是妙常不给,于是两人大吵了起来,他一时气不过,就跑到厨房里找了把菜刀把妙常给杀了,然后逃走了。
有了供词,又有了凶器,费祥作了判决,判了胡尔克斩监候。
那郭氏听说儿子因为杀一个尼姑被判斩监候,觉得非常得冤屈。
一则,她对儿子是非常熟悉的。
她的儿子一向胆小怕事,不要说杀人,就是家里杀鸡他都不敢。
再说古董花瓶,家里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儿子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古董花瓶而杀人。
郭氏自己写了状纸到知府衙门喊冤叫屈。
可是,最近几天费祥一直和牛峰做战马养殖场的事,根本无暇管这种小案子,所以,叫人把她给赶了出去。
武州产一种马,这马身材高大健硕,脚力非凡,是优良的战马品种。
牛峰想让费祥在武州搞一下战马养殖场,一则是替自己培养战马储备,另外也可以对外售卖这些马匹,促进贸易。
这一天牛峰和费祥刚从知府衙门出来,突然一个中年妇人身着一件写着一个大大的红字的“冤”字的白衣服,手里举着一张状纸从旁边冲过来,一下就跪在牛峰的面前。
站在牛峰旁边的常子龙吓了一跳,一下跳到牛峰的前面,拔-出刀护住牛峰。
牛峰一看这中年妇人,竟然是郭氏,就推开站在身前的常子龙,问跪在地上的郭氏,“你这是干什么呀?”
郭氏满脸的泪痕,“王爷,青天大老爷,你为民妇伸冤呀?如果王爷您不替民妇伸冤,民妇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顶在自己的脖子上。
费祥知道郭氏又是为了胡尔克杀人案而来了,上前来踢了她一脚,“你这个刁婆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儿子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
连他自己也承认了杀人,你有什么冤枉呀,我告诉你呀,我和王爷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耽误了王爷和我办事情,我可不饶你。”
说着,引着牛峰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的人惊叫了一声,牛峰回头一看,那郭氏真得用那把剪刀扎向自己的脖子。
那血一下从她的伤口喷出来,她本来就穿着一件白色写着红字的衣服,被这血一溅,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牛峰不由得心里一紧,一挥手,让常子龙上去救人。
常子龙和另一个侍卫上前抱住郭氏去找郎中给她治伤。
牛峰这才回头问费祥,“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费祥没办法就把清水庵女主持被胡尔克杀了的一案跟牛峰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并且告诉牛峰胡尔克已经认罪了。
牛峰冷笑道:“你们审案子,人家一不承认,你们就动大刑,什么人能不认罪呀,你回去之后把相关的案卷拿给本王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冤情。”
费祥陪着笑脸说道:“王爷,这种小案子,不劳您烦心,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马场吧?”
牛峰瞪了他一眼,“费祥,你好大的口气呀!这都人命关天了,你怎么能说是小案子呢,再说了,百姓之事无小心,这是你一个州知府必定要知道的事,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费祥没办法,只好答应。
他们这才一起去了马场。
他们在马场忙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牛峰才回来,他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直接和费祥来到大堂,费祥就亲自把胡尔克杀人案的所有案卷全部拿给了牛峰。
牛峰仔细看了所的有案卷,尤其是仵作写的验尸文书,他看了三遍之后才对费祥说道:“费大人,从验尸记录来看,那个尼姑的致命之伤是小腹下的一刀。
你看,刀痕阔一寸二分,深二寸多,这是利刃所刺的伤痕,可是胡尔克却供称他用的凶器是尼庵厨中的菜刀,菜刀给砍出这样的伤痕吗?”
“王爷,可是班头去现场时,的确看见一把带血的菜刀。”
牛峰白了他一眼,“现场有菜刀就说明是用菜刀杀的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拿来混淆视听呢?”
费祥一下哑然了,他并没想到这一层。
牛峰摆了摆手,“把胡尔克给本王叫来,本王要再审他一次。”
费祥没办法,只好让几个衙役把胡尔克从死牢里提出来。
胡尔克一进来,就无力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牛峰喝了一声,“胡尔克,抬起头来。”
胡尔克还是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两旁的衙役喝了一声,“胡尔克,王爷命你抬起头听到没有?”
胡尔克这才无力地抬起了头看着牛峰,一副听由天命的样子。
牛峰问他,“胡尔克,清水庵女主持妙常是你杀的吗?”
胡尔克无力地点点头,“是草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她呀?”
“我看见她那里有一个古董花瓶就跟她要,可是她不肯给,还骂我,我们俩个就吵了起来,我一时气愤就去厨房找了把菜刀把她给砍死了。”
胡尔克所说的和他供状上写的几乎一字不差。
牛峰又问:“你去厨房拿菜刀时遇到什么人没有?”
“没有。”
“那你去拿刀用了多少呀?”
胡尔克想了想,说道:“大约一盏茶的工夫。”
“那也就是说那个妙常一直在那里等着你去杀她,对吗?”
“是。”胡尔克无力地低下了头。
牛峰一拍惊堂木,“胡尔克,难道那妙常是傻子吗,明明知道你要杀她,她还在那里等着你杀?”
胡尔克猛地抬起了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牛峰。
牛峰又说:“胡尔克,你以为你认罪就行了,是吗?你想过你年迈的老母吗,本王告诉你,你的老母为了替你伸冤情,用剪刀自杀,现在生死不明!”
胡尔克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王爷呀,草民冤枉呀,草民根本就没有杀过那个妙常。”
说着,他气愤地一指站在牛峰旁边的费祥,“是这个狗官,对我严刑拷打,逼我承我,草民受刑不过,只好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