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刀切豆腐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
  牛峰火了,“你们都哑巴了吗?没听本王说什么呀,谁去办这个差事呀?”
  一个大臣出班奏道:“王爷,微臣推荐一个人,必能办好这个差事。”
  “谁呀?”
  “景厚海。”
  “他?他能行吗?”
  “王爷,景厚海这个聪明能干,心机深沉,极富韬略,满朝文武,再没有比他更合适了。”
  众大臣也知道景厚海是牛峰的心腹之人,之前因为卖官鬻爵被废了在家,一直没有复职,现在遇上这么难办的差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推荐景厚海来办这个差事。
  牛峰扫了众大臣一眼,“众位臣工,这个案子可是牵扯到几个大员,景厚海现在只是个布衣白丁,他怎么办这么大的差事呀?”
  那个大臣连忙说:“王爷,微臣建议马上任命他为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办理这个差事。”
  牛峰沉思片刻,“各位臣工,你们都同意任用他为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吗?”
  众大臣有许多都是他以前的部将和部属,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要是想办一件事,必定是要办了才行,否则不会放过任何人。
  所以,这些大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王爷,我们都同意。”
  牛峰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你们都同意,来人呀,去把景厚海给本王宣来。”
  两个侍卫出去了,不大一会儿,他们俩个就把景厚海带进银安殿。
  景厚海一进来双膝跪倒,“草民景厚海见过王爷。”
  牛峰点了点头,“景厚海,你站起来说话。”
  景厚海站了起来,侍立一旁,牛峰就把最近的科场舞弊案景厚海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景厚海,本王想任命你为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审理此案,你敢不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呀?”
  景厚海低着头说:“王爷,只要您让我办的差事,不管您是否任命我当这个官,我都愿意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牛峰微微一笑,心说:瞧瞧,这就是我牛峰培养出来的人,就透着那股子和我牛峰一样的雄霸之气。
  他微微一笑,“景厚海,你可不要在本王面前说大话,你不当这个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你也敢接这个差事。”
  景厚海只说了一个字,“敢!”
  牛峰一拍桌子,“好样儿的,我牛峰最喜欢就是你这样的人,景厚海,你听好了,现在你就以一个布衣的身份去审这个案子,如果你真能把这个差事办好了,本王就封你为正二品的刑部尚书。”
  一个大臣马上提醒牛峰,“王爷,我们新州六部的主司官还没有尚书一职,都是以左侍郎代替,这样……”
  牛峰眼一瞪,“怎么不行吗,本王说行就行。现在你们这些人不都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你们大家瞧瞧人家景厚海,人家就敢以一个布衣的身份接这个差事,难道就不能让他当一个尚书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休要多言。”
  众大臣知道这位王爷的脾气,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何况一个尚书一职。
  散了朝之后,景厚海来到牛峰的府里,问牛峰,“王爷,您让我审这个案子,可否给我露个底儿呀?”
  牛峰斜了他一眼,“给你露个底儿,什么底呀?”
  景厚海谦卑地笑了一下,“王爷,现在我要审的三位大人,个个都是您身边的心腹爱将,我应该如何审他们呢,是按法律的规矩办,还是按王爷的意思办?”
  牛峰诡异地一笑,“我的底儿就是你既要按着法律的规矩办,也要按本王的意思办,你得刀切豆腐两面儿都得光。”
  景厚海脸上浮出一丝为难的神情,但是这种为难的神情不过是一刹那而己,一刹那之后,他马上拱手道:“王爷,我明白了。”
  当天下午,景厚海就派了自己的几个得力助手去张乐平的家逼威逼带吓唬让他们家人说出张乐平是怎么死的实情。
  刚开始的时候张乐平的几个妻妾还不敢说,后来他的老婆文氏放声大哭,把当天晚上唐俊英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人闯了进来,非逼着张乐平自杀,并且答应张乐平死了以后,他所有的家人都由他来照顾的事向景厚海派去的人实话实说了。
  第二天,景存海就在刑部大堂以布衣的身份提审唐俊英。
  虽然景厚海是布衣身份,可是三班衙役都知道景厚海是牛峰的心腹之人,就算没官也是见官大三级,所以,他们一个个都非常得听话。
  两个衙役把唐俊英从大牢里提了出来,押到刑部大堂上。
  唐俊英一身的刑具,翻着白眼瞟着景厚海。
  唐俊英一直就瞧不起在他看来只会动嘴儿,不会武功的这类文人,尤其是像景厚海这种以前的底不怎么好,还是个瘸子的景厚海。
  他进来后,连跪都没跪,瞟着景厚海,很不屑地说:“景厚海,你算什么玩意儿呀,敢在这里审你唐三爷,哎,怎么回事呀,你来审你唐三爷,王爷怎么连个官儿也没给你呀?怎么着也得给你个七品芝麻官才像话呀?”
  景厚海谦恭地一笑,“来人呀,给唐三爷把刑具下来,再拿个座儿坐,唐三爷可是大功臣,在站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而且是王爷身边的最亲信之人,怎么能按犯人对待呢?”
  他边说边亲手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端到唐俊英的面前,“唐三爷,本来呢王爷封了我个正三品的刑部右侍郎来审理此案,
  可是我就想了,我景厚海什么人呀,不过是一个刑余之人,而且呢,你再瞧瞧腿,瘸子,我怎么敢当这么大的官儿,更不敢审唐三爷这样的大人物了。
  所以呀,我就和王爷说了,王爷,我不敢当这个官儿,更不敢审唐三爷。可是,三爷,您是最知道王爷的脾气,他要办的事,哪个人敢说个不字呀?
  他跟我说了,景厚海,本王就要你去审,唐三儿是我的人,不管他犯了什么事,也是我的人,我一定会全力保他的,是本王让你去办这个差事,他唐三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也会全力配合你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景厚海的这番话说得非常得高明。
  他这番话里有三层意思。
  一、他非常得尊重牛峰的心腹爱将俊英;
  二、无论如何,牛峰还把唐俊英当成自己的心腹之人;
  三、不管唐俊英犯了多大的罪,牛峰一定会全力保他的。
  唐俊英本来对景厚海来审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早就听石猛等人说起过这个景厚海,说他心机深深,为人狡诈,手段非常得黑。
  而且张乐平是他给逼死的,朱福是他派人给杀死后扔进护城河里,他非常担心牛峰知道了他做了这些事会重办他。
  现在,他听了景厚海的这番话后,一下就放了心,觉得无论如何牛峰还是把他当成心腹爱将,不管出了什么事,牛峰一定会全力保他的。
  他不再紧张了,接过景厚海心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把杯子扔给了景厚海,“景厚海,那你想怎么着审三爷这个案子呀?”
  景厚海躬着腰,谦卑地陪笑道:“三爷,您想我怎么审这个案子?”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想你判我无罪啦。”
  景厚海脸色慢慢变了,一脸的尴尬,仍陪着笑脸说道:“三爷,我的意思呢,有关您这个案子的卷宗呢,我也看了几遍,而且就在昨天晚上,我刚刚接了这个差事,我也派人四处查了查…尤其是张乐平的家人,我觉得张乐平和朱福之死还是有些蹊跷的。”
  “有蹊跷,有什么蹊跷呀?”
  “三爷,咱们俩都是王爷的心腹之人,我也早风闻您是个痛快人,我就不跟你来那些虚的,我就实话您可不要生气呀。”
  “我生气?我生什么气呀?你说吧。”
  “既然三爷不生气,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三爷,之前的供词您说张乐平之死你并不知道,是他死后三天您才知道的,对吧?”
  “对呀,怎么了,我的确是他死后三天才知道的呀,怎么了?”
  景厚海收回了笑脸,面色严肃地说:“三爷,刚才我跟您说了,我派人去问了张乐平的家人,他们刚才还不敢说,后来张乐平的正妻就跟我的人说了一些话,三爷,你想知道她跟我的人说了什么话吗?”
  那天晚上,唐俊英来到张乐平的家逼死了张乐平,他的妻妾都哭得要死要活的,他当时就警告那几个女人,谁要是敢乱说,就灭了他们全家。
  当时,唐俊英的确看到张乐平的正妻用一种无比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现在,听景厚海这么说,他马上心里有些虚了,他有些胆怯地看着景厚海,“张乐平他老婆跟你……跟你的人说什么了?”
  景厚海凑到唐俊英的耳边小声地说:“他老婆跟我派去的人说,当天晚上是三爷您逼死的张乐平。”
  “啊?真的假的,她真得说是我把张乐平逼死的?”
  “当然了,三爷,她不跟我的人这么说,我敢这么跟三爷您说吗?还用您府里的那个管家朱福是怎么死的,就不用我说了吧,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