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养虎为患

  李昆山更知道,自己只要守着柴家这棵大树,就不愁升官发财。
  这次,他们李家父子出了这样的事,费了这么多钱是因为帮柴家帮事才弄成这样的,这是柴家母女欠他们李家的一份大人情,只要能保住命出去,就什么都有了。
  所以,刚才赵子砚来之前,他已经知道赵子砚的来意,但是为了让这出戏更加逼真,他才演了刚才那出戏。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子砚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万担粮草的钱,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而且也出乎他的意料,本来柴慧告诉他只要捐十万担就行,现在一下涨了五万担,他的全部身家也没有十五万担粮草的钱,要是真得捐十五万担的话,他们李家父子不但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还会欠一屁股的债。
  李昆山脸上的汗像蒸锅的蒸馏水一样不断地往外冒,他不断地抹着,苦着脸对赵子砚说道:“公主殿下,罪员虽说为官多年,但是一直是清如水,明如镜的,从不收受别人的礼物和财物。
  如果是五万担粮草,罪员向亲戚朋友什么的借一借,还可以承受,您一下要……要十五万担,您就算砸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拿不出来呀?
  公主,要不这样,我也腆着老脸再跟一些同僚借一借,再去借点高利贷,我捐十万担怎么样?”
  赵子砚冷冷地一笑,“李昆山,你以为本宫这是在跟你谈买卖吗,你还讨价还价,我告诉你,就十五万担,一两也不能少,你好好想想,是你们父子的命重要,还是这十五万担的粮草重要呀?”
  李昆山脸上的表情像是老二被人踩了一样,又像哭又像笑,“公主呀,罪员当然知道我们父子的命重要,可是我就算是砸锅卖铁,借遍所有能借的人也搞不到这么多钱呀?”
  赵子砚皱皱眉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李昆山,你动动脑筋好不好,你想想呀,咱们小宋国比你还有钱,还给借给你钱的人是谁呀,你为什么不向她去借呀?”
  李昆山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他听得出来赵子砚指的那个“她”就是柴家,可是他对柴家母女太了解了,这是一对属貔貅的母女,她们向来是只进不出,向她们借可以买五万担粮草的钱,那无异于与虎谋皮,是不可能的。
  李昆山并没有意识到:
  这也正是赵子砚想要做的事——她之所以暗示李昆山就是要让李昆山和柴家闹起来。
  让李昆山和柴家打起来,正是赵子砚刚才辞别柴韶华来刑部大堂这段路上想的一个主意,她要让他们狗咬狗。
  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李家父子做这件事幕后的指使就是柴家母女,可是李昆山现在并不承认这一点。
  赵子砚淡漠地瞅了瞅李昆山,“李昆山,本宫就要十五万担,如果你同意的话,本宫现在就放你们父子暂时回家,三日内你替朝廷筹够十五万担粮草的银子。
  筹够了,你们父子就不用坐牢了,可以回老家种田,如果你筹不够,那们你父子全部按律处以剐刑。现在本宫就要你一句话,你是愿意筹还是不愿意筹?”
  李昆山张了张嘴,一脸的苦笑,还没等他说话呢,旁边的李青马上说道:“筹筹筹,公主殿下,我们一定可以筹得到。”
  赵子砚又转脸看李昆山,李昆山还是一脸的犹豫。
  赵子砚哼了一声,“李昆山,你不行,就说不行,本宫没工夫陪着你扯谈!”
  李昆山还在犹豫,李青大声地向他喊道:“爹,你还犹豫什么呀,你难道想让咱们李家断子绝孙吗?”
  李昆山听了李青这句话,浑身一颤,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公主殿下,那罪员就试试看。”
  赵子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试不试,与我无关,你只有三天时间,如何利用,那是你的事,三天筹不到,你就事先准备好你们父子的后事吧。来人呀。”
  四个御林军走了进来。
  赵子砚一指李家父子,对那四个御林军说道:“你们把他们父子暂时给放了,让他们出去,不过,你们四个负责时刻监视他们,如果他们敢离开京城,你们可以不必请示,就地正法!”
  四个御林军一齐拱手应道:“遵命。”
  李家父子回到他们家,都先洗了个澡,几个妾室又给他们父子拿来一些吃食,李青毕竟年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昆山则一脸的愁容,一口也吃不下。
  李青问道:“爹,你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到哪儿去借钱呀,按现在的时价,这十五万担粮食少说也得三百万两银子,你让我一时半会儿去哪里弄这三百万两银子呀?”
  “爹,咱们家在外面不是存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还有那些地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万两,还有咱们家存的那些古董,卖吧卖吧,再出去借个三十万二十万两的,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够了吧?”
  李昆山瞪了李青一眼,骂道:“没长脑子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你爹我为官多年攒下来的这点积蓄,以后你爹我是当不成官了,全拿出来,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喝西北风呀?”
  李青想了想,“爹,你说得对,这件事是她们柴家让咱们干的,现在咱们爷俩儿因为帮他们柴家连命都要丢了,她们母女不能不管,咱们爷俩现在就去柴家要钱去,这三百万两得她们家出。”
  李昆山叹了口气,“唉,说是这么说,可是一则人家肯不肯出是一码事,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们肯出这笔钱,咱们也把她们给得罪了,得罪了柴家的人,那以后我们还能有好吗,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爹,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咱们可只有三天的时间,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李昆山深深地叹了口气,“咱们先看看咱们这里能凑多少吧。”
  第二天,李昆山找了个人把自己家现在所有的田产和古玩估了个价,大约有一百万两左右,他们家不有一百多万两的银子。
  可是,李昆山不想动用这些钱,这些钱是他们这一大家子以后的保命钱。
  忙了一天,第二天,李昆山打定主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柴韶华的家。
  柴韶华见李昆山来了,多少有些意外,当她听完了李昆山讲完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尤其是当李昆山提出希望柴家能拿出二百万两救急的时候,柴韶华顿时火了。
  一拍桌子,怒道:“李昆山,你是不是疯了,你弄出来的事,你自己收拾,为什么要让我们柴家出钱替你摆平呀?”
  李昆山陪着笑脸说:“丞相,我跟您也算有些年头了,这么多年来我鞍前马后地替您做了不少事,有些事还是非常难办的事,丞相就不能凭这一点帮帮我吗”
  柴韶华一听李昆山这话有些弦外之音,眉头一皱,脸一沉,喝问道:“李昆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李昆山也豁出去了,他大着胆子说道:“丞相,您是聪明人,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您应该明白,远的不说,就说这次的事,我与你牛峰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的部下,还不是替您老人家做事,才弄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现在出了事,总不能炒豆大家吃,砸了锅,我一个人背黑锅吧?丞相,兔子急了咬人呢?如果您不帮我度过这个难关,那赵子砚就要剐了我们父子,到那个时候,我一时急了,说不定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出来的话,我李昆山是不想走这一步的,可是如果实在没办法,为了保命,我也只能……”
  李昆山这番话把柴韶华说得心惊肉跳。
  这些年来,李昆山作为户部侍郎的确是帮柴家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李昆山真得把这些事说出去,她们柴家就会有大-麻烦了。
  想到这儿,柴韶华缓合了脸色,笑着说:“昆山呀,你是我的人,这些年来也替我做了不少事情,你现在出事了,我怎么会扔手不管呢,只是这二百两万银子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我借五十万两给你帮你应应急,如何呀?”
  李昆山一听柴韶华这话,鼻子差点气歪了。
  他是知道柴家的底细的,柴韶华在朝中为相几十年,别的不说,就说她每年各节日里收受的礼金也不少于二三百百两,柴家的府库比朝廷的国库的钱都要多,可以说是金山银海。
  到现在,她竟然只想拿出五十万两摆平此事,那怎么行呢?
  李昆山冷着脸说道:“丞相,柴家的财力,别人不知道,我李昆山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远的不说,就说我替丞相您一年敛的财物也有几百万两。
  现在,我们父子因为帮您做事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就拿五十万两出来,是不是太过让人寒心了呢?”
  “那你想要多少?”
  李昆山也豁出去了,他晃了晃两根手指,“我也不多要,二百万两,少一两也不行!”
  “二百万两?”
  “没错,二百两万,丞相,我还有两天的时间,我现在就回府等着,两天内,如果我见不到那二百万两银子,您也不必管我了,我自有自救的法子,告辞。”
  说着,站起来拱拱手,冷着脸拂袖而去。
  柴韶华傻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柴慧从外面进来,见柴韶华呆呆在坐在椅子上发呆,忙上前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