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温水煮青蛙
“没……没有，大师兄，我没有。”
“没有？可是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要牛大人送你一份大礼，那这份大礼是什么呀？”
“是……是……是一幅……一张……一串佛珠。”
智明一把薅住智淡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说：“智淡，你这个蠢货，我可是忍了你很久了，这么多年以后，你仗着和不空的关系各种欺压于我，现在竟然想害死我，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
智淡吓得面如土色，连声说：“师兄，大师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师兄弟一场，至于说要害死你，这是天大的冤枉呀，我什么时候想害死你呀？”
“那我来问你，你今天晚上来这里赴宴，除了吃酒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呀？”
智淡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呀，大师兄，我今天晚上来这里除了吃酒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呀，不信，不信你问牛太尉。”
说着，他用企盼的目光看着站在一旁的牛峰，他希望在关键时刻牛峰能帮他说几句好话。
牛峰冷淡地一笑说道：“智淡禅师，这事呢，还真不能问我，要问，你应该问问边策边将军。”
说着，扭脸看了边策一眼，说道：“边策，你说说吧，智淡禅师今天晚上到这儿来除了喝酒，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边策马上说道：“他是来准备刺杀智明禅师的。”
智淡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说：“边策，你别胡说八道呀，我怎么会刺杀我的师兄呢，你有证据吗？”
智明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在智淡眼前亮了亮，“智淡，证据呢我已经找到了，就在你刚才坐的桌子底下我亲自找到这把短刀。我来问你，你来吃饭喝酒，拿着把刀还藏在那里准备干什么呀？”
此时的智淡已经全是汗，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地往下淌，不一会儿，地都湿了一片。
智明一下把智淡像抓小鸡一样给提了起来往窗台上一搁。
智淡吓得屁滚尿流，大声地求饶道：“师兄，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起杀心，是师弟错了，看在我们师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回去之后向朝廷辞去护国禅师一职，并推荐你来担任，我离开京城回老家，这总可以了吧？”
智明一脸冷淡地说：“智淡呀，这话你要是刚才在咱们见面时说，我就放你一马，现在你说这话，晚了。”
说着把智淡往下面一推智淡从三楼掉进湖里，他本不会游泳，挣扎嚎叫了几声就沉入了水底。
把智淡推下了楼，智明转过脸看着身后的边策，脸上仍是一团杀气。
边策吓坏了，“智明大师，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智明一字一句地说：“你——说——呢？”
边策马上转脸看着牛峰，惊慌失措地说：“大人，太尉，你不是说只要我替你把智淡骗来，就放过我一马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牛峰一脸的肃杀，“边策，我是说过只要你把智淡骗来我就不杀你的，可是现在并不是我要杀你，是智明大师要杀了你这个智淡的走狗，与我无关。”
“可是……可是，大人，我是您的人呀，你怎么能让智明大师他杀我呢？”
牛峰一脚把边策踢翻在地，气呼呼地骂道：“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人，那我来问你，我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为了几个臭钱就背叛我，当了智淡的眼线？我告诉你，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我的人了，所以，人家要杀你，我是不会救你的。”
边策伸手去摸刀柄，想作垂死挣扎，智明早就防着他呢，一下冲过去，抢过他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牛峰哼了一声，“边策，你这个家伙真是没脑子，想跟我们动刀子，你觉得就凭你那点功夫，在我们两个眼前走能几合呀？”
边策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人，太尉，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也得看在我在你鞍前马后侍候了这么久了，也立了些功劳，你就不能法外开恩放我一马吗，我家里也六十岁的老母，还有妻儿要我赡养……”
说着，跪在地上向牛峰连连磕头。
牛峰一时心软了，叹了口气，“好吧，边策，看在你跟随我多年，也算立了些功劳，你死之后，你的老母、妻儿由我替你赡养吧，你就安心地去吧。”
“我？我怎么去呀？”
“你从这个窗口跳下去，我就算你是救智淡死的，我会上报朝廷重金抚恤你的。”
边策本来想做垂死挣扎，可是他知道，以他的武功不要说牛峰和智明两个一起，就是智明，他也未必打得过，更不要说牛峰了。
现在，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此时此刻，他极为后悔，不知道为了那些金子背叛牛峰，弄成如此下场。
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到窗前，向下一栽落入了下面的湖里，在湖里浮了几浮就沉了下去。
第二天，牛峰具表上报朝廷讲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奏表上说：智淡是因为一时酒醉错把窗当成了门，一时失足从窗口掉进湖里淹死了，又说当时边策随护在他身边，见他掉下去，伸手去拉，两人同时掉进湖里了。
牛峰还特别要求朝廷抚恤边策。
赵水灵接了表奏也没怎么看就批了。
在她的心里，智淡这个狗屁禅师死了，正是她求之不得的，至于说一个小小的营员边策，更没让她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那么多的和尚如何处置，是让智明带着，还是就地遣散。
这件事赵水灵让柴韶华和庞蓉等几个内阁大臣商量个主意。
柴韶华的意思是就地遣散，把这些和尚分散到全国各地的庙宇里，这样就可以彻底地把不空的残余势力全部铲除干净。
庞蓉反对这个处理意见。
她认为现在不空刚死不久，智淡又死了，他们两个在这些和尚当中颇有威望，他们俩个都死得不明不白的，本来这些和尚就心有怀疑，现在再把这些和尚遣散了，必定会引起这些和尚闹事，她的意见是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慢慢来。
几个内阁成员都支持庞蓉的意见，认为这件事不能过于操切，要慢慢来，最后柴韶华也同意了。
她和庞蓉两人带着众人的公议来见赵水灵。
赵水灵正在和牛峰谈如何处置这件事呢。
柴韶华说了内阁的意见，赵水灵想了想，问道：“你们说的慢慢来到底是怎么个慢慢来呀？”
庞蓉说：“皇上，我们的意思是对这些和尚先不动，让他们各着本位，等过些时日，这些人把这些事都淡忘了，再把他们分期分批地慢慢给遣散了。”
赵水灵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事有些不妥，她看了牛峰一眼，“牛峰呀，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办才稳妥呀？”
牛峰沉思良久，然后说道：“内阁诸位大人的这个温水煮青蛙的意见倒是不错，不过有一个人比较麻烦……”
赵水灵说：“你说的是智明，对吗？”
牛峰道：“皇上圣明，智明这个人表面憨厚，却是心机很深，野心极大，以前有不空压着他，还有智淡从旁掣肘，他不太敢做什么事，现在不空和智淡都死了，他又是大师兄，如果朝廷不给他个什么说法，他应该会偷偷搞事情的。”
柴韶华和庞蓉相互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庞蓉说：“牛大人的意思不会是想说还要封他的官吧，这和尚封官就是我小宋国的一个大弊，先皇就对此不以为然，如今皇上更是……你怎么还……”
牛峰笑了一下，“庞大人，对这件事而言，下官也是这么看的，不过封官是封官，封了官，还可以免官嘛，主动权还在皇上的手上。”
说着，他看了赵水灵一眼，“皇上，微臣的意思呢是先封他为护国禅师，不过得要他先裁减目前的这些僧兵，只保留一千精英，而且让所有的僧员全部撤出飞鹰营，然后，我们再慢慢地温水煮青时蛙一点一点地来。”
“裁减？”赵水灵和柴韶华还有庞蓉都是一脸的讶异之色。
赵水灵说：“牛峰呀，你刚才也说这个智明野心极大，他能同意裁减吗，如果他不同意，朝廷的面脸不说，他非常有可能闹事的，这一点你想过了没有？”
牛峰点了点头，“皇上，这一点臣想过了，首先，由臣去说服他同意裁减，如果他不同意，臣会率所有飞鹰营全营对他进行强行剿灭，臣向皇上保证，绝对不会让他们闹出什么大乱子来的，如果闹出大乱子，臣愿领罪。”
赵水灵觉得牛峰的这个法子非常得好，她看了看柴韶华和庞蓉，“你们俩觉得牛峰的这个法子怎么样呀？”
庞蓉马上点头，“皇上，臣赞同牛大人的法子。”
柴韶华并没有说话。
赵水灵问她，“柴丞相，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柴韶华看了看牛峰，又看了看赵水灵，似乎有些顾虑地说道：“牛大人的法子好是好，可是这个智明和那个铜面人关系极为密切，臣担心他们不会同意裁减僧兵，真得闹出大乱子来，就算杀了牛大人也于事无补。”
赵水灵一听，又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你以为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