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册立新君

  赵子砚神色动了动,吸吸鼻子,“庞大人,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思想这些事,我真是做不到……做不到……”
  庞蓉听了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泪都流出来。
  再说柴韶华从宫里回家后,马上把柴慧叫了进来,屏退左右,告诉了柴慧赵海宁驾崩的消息,然后低声吩咐道:“你,马上带人去水云庵去把那个苦茗抓起来,记住了要先礼后兵,不要太过莽撞。”
  柴慧不解地问:“妈,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是你马上夺取大位,你去抓一个老尼姑干什么呀?”
  柴韶华冷冷地哼了一声,“阿慧呀,做事情呢,不要太操之过急,更不能急于求成,现在的情况,百官还没有全部服从于我,我也不能立即夺取大位,我们找一个可以代替赵子砚,又听我们的人来继承大位,然后由我来控制这个人。”
  柴慧似有所悟,“妈,你说的是那个小尼姑水灵?”
  柴韶华点了点头。
  柴慧还是没能完全明白,“那为什么要去抓那个老尼姑呢?”
  柴韶华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名正言顺地把赵子砚推倒,而可以推倒赵子砚的人只有这个老尼姑。”
  不提柴慧带着人去水云庵抓老尼姑苦茗。
  再说赵子砚,她吩咐内宫的内官们搭设了灵堂、布置了宫闱,又让混堂司的侍女为赵海宁洁身净衣,选了一具金丝楠木的棺椁装殓起来。
  等皇宫内一切布置完毕之后已经是凌晨时分的,虽是凌晨时分,但是皇宫内各处都悬挂着白幔,处处都悬着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皇宫之中香烟缭绕,阴风阵阵,白幔飘飘,到处是一片的愁云惨雾。
  礼部按照之前皇帝驾崩后的各项礼仪程序按步就班地准备着种种烦琐杂事和礼仪。
  先皇大敛之日,六部九卿的百官都来了,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的玉芙生怕出什么岔子,调来了几百名御林军将整个皇宫内外守得风雨不透。
  一身白孝,眼睛早哭得桃子的赵子砚也不懂得那许多规矩,司礼的两个内侍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让她怎么向哭灵的百官还礼,怎么问话答话,赵子砚像个木偶似的一一照办。
  办完了丧事之后就是讨论新君继位,然后颁布新帝登基喜诏,接下来再宣布新帝大赦天下、犒赏有功之臣的事情了。
  赵海宁生前并没有留下遗诏册立新君,可是,她只有一个女儿赵子砚,按理说,这大位理所当然要由赵子砚来继承。
  这一天,百官临朝议政。
  虽说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今天议的一定是册立新君的事情。
  大殿上的凤位是空着的,赵子砚坐在旁边临时放的一把椅子上,文武百官两旁站立。
  庞蓉率先出班奏道:“公主,先皇已经去了,小宋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公主早早继承大位,执政天下。
  另外几个大臣出说了同样的话。
  站在百官首位的柴韶华突然出班奏道,“各位大人,先皇意外仙逝,并没有留下遗诏册立哪人为新君,大家怎么能如此唐突行事呢?”
  柴韶华这番话把在场上的大部分官员都说愣了。
  赵海宁只有一个女儿赵子砚,不立她为新君,立谁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到柴韶华的脸上。
  庞蓉怒目而视,大声喝问:“柴丞相,你何出此言呀,虽说先皇没有留下遗,但是先皇只有公主一个后人,不立公主,难道立你为君?”
  柴韶华白了庞蓉一眼,“庞大人,我何曾说要立我为君,你这么说难道是想栽赃于我,怪不得早就有人传言说我觊觎皇位,原来是出在你这里呀?”
  庞蓉反唇相讥,“难道小宋国还有另外一个人有资格坐大位的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大殿内百十来号人没人敢吭声,都支愣着耳朵听着她们二人争执,猜测着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柴韶华说:“当然有,据我所知,先皇除了公主之外,另有一女,而且先皇有意让她继位。”
  柴韶华这话就像在大殿里响了一个炸雷,把所有人,包括庞蓉在内的所有人都给震得瞠目结舌,全都傻了。
  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庞蓉厉声喝道:“柴韶华,你身为首辅,在此国事混乱之际妖言惑众,你该当何罪?”
  柴韶华不以为然地一笑,“庞大人,你也知道柴某是首辅,我既然是首辅,当然知道册立新君的重要性,所以才要甘冒大为韪之罪把这件事说出来,难道你庞大人要违逆先皇心愿,乱立新君,以求册立之功吗?”
  柴韶华给庞蓉扣的这个大帽子可不小,庞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大声说道:“柴韶华,你少给本官扣大帽子,你说先皇另有一女,那么这个女儿是谁,你有何凭据说她就是先皇的女儿?”
  柴韶华看了看庞蓉,胸有成竹的一笑,“这件事嘛,是我的女儿柴慧所查,如果各位大人想知道内情的话,恐怕还得让柴慧上朝来说说。”
  柴韶华此时这之所要把柴慧搬出来,是要女儿有册立之功,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官得原职了。
  庞蓉冷言奚落道:“你的女儿刚刚免了死罪,不过是一个白丁,她有什么资格到这朝堂之上讨论册立新君的事情?”
  吕芳出班说道:“庞大人,柴慧虽说现在是个白丁,不过她以前曾任侍郎之职,而且被先皇免罪,要是先皇真的另外有一女,此事非同小可,怎么就不能让她上朝来说说呢?难道庞大人害怕什么吗?”
  庞蓉让吕芳说得张口结舌,“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不想让一个白丁胡乱议政罢了。”
  几个大臣也说:“庞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事关国体,怎么就不能让柴慧上殿来说个明白呢?”
  庞蓉见众人都这么说,只得同意,“好好好,那就让她进来说说看,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弄出什么妖孽出来。”
  内侍官宣柴慧进殿。
  早就和苦茗等在殿外的柴慧带着苦茗走了进来。
  所有的大人看到苦茗都非常得意外。
  那天,这个苦茗出现在赵海宁的寿宴上,而且赵海宁对她非常得亲近,百官对这个老尼姑就觉得非常得奇怪,现在见她上来了,都有些震惊。
  有几个大臣小声地窃窃私语,“这个老尼姑到底是什么人呀,她怎么又来了?”
  柴慧先向上面的凤位行了大礼,然后站了起来。
  庞蓉指着老尼姑厉声喝道:“你这老尼,好生大胆,未得宣诏,以白丁之身上得大殿,你该当何罪呀?”
  柴韶华笑道:“庞大人,你不是想知道先皇的另一个女人是谁吗,这位师太就是最好的证人。”
  庞蓉瞟了柴韶华一眼,“她是什么人,她有什么资格作证?”
  柴家母女为了夺取大位,在前几天对苦茗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苦茗刚开始本不想说,可是后来她听说赵海宁死了,她知道柴家势大,自己一旦和她们结了仇,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也就无奈地从了柴家母女。
  柴慧看了庞蓉一眼,笑着说:“庞大人,这位师太前几日出现在先皇的寿宴之上,先皇对她亲近有加,恐怕你也是看到了的吧?”
  庞蓉不以为然地说:“看到了又怎么样,难不成她就是先皇的另一个女儿,看她的年纪恐怕比先皇还要大几岁吧?”
  柴慧道:“她当然不是先皇的另一个女儿,可是她是先皇另一个女儿水灵的师父苦茗大师,当年先皇诞下一女,因为多病,恐养不活,所以就把这个女儿舍给了佛祖,由这位苦茗大师赡养至今已经成人。”
  柴慧故意把赵海宁把水灵送给苦茗的原因说成了是水灵多病,而不是因为担心柴家母女加家赵子砚。
  庞蓉问:“你这番说词有何凭证,难道是空口白牙?”
  柴慧看了苦茗一眼,和颜悦色地说:“苦茗大师,你把事情的原委说出各位大人听听。”
  苦茗就把柴慧教给她的说词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众大臣听了,都非常得震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些惊讶万分。
  大家都知道多年前,赵海宁的确是生有一女,后来因病去世,没想到这个女儿竟然还活在人世间。
  庞蓉问:“你这老尼,你说是先皇让你养的小公主,现在小公主在哪里,你凭什么说她就是小公主,有何凭证?”
  苦茗从袖口时拿出一个金黄色的锦囊,从里面拿出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后从里面拿出两张纸和一枚小印递给了柴慧。
  柴慧把那两张纸展开,向所有的大臣们展示了一遍,然后说道:“各位大人,这两张纸一张是先皇的圣旨,圣旨上说这个赵水灵是她的亲生女,另一张纸是这位小公主的生辰八字,还有当时接生的金太医亲手所书,大家看看这两张纸是真是伪。”
  百官们传看了这两张纸,纷纷点头,都觉得是真的。
  庞蓉有些急了,马上说道:“仅是两张纸而己,说不定是有不臣之心的人存心伪造也未可知。”
  柴慧举起那枚小印递给了庞蓉,“庞大人,你可识得此印?”
  庞蓉看了一眼,这枚印的确是赵海宁的一枚小章,千真万确。
  庞蓉还是不服气,“印是真的,可是就算是真的,也说不定是被人利用,能证明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