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父与子的打怪时间,以及容易内讧的脸
看着怪石嶙峋的山峦里，那高耸的七十二座塔楼，阿尔托莉雅对雅典娜的性格有了全新的认识。
为了玩耍，那位还真是不惜工本。她想。
“亚瑟，你还在等什么啊？！”莫德雷德穿上了他那身牛头人模样的宝具铠甲。
这破铠甲还号称是用来掩饰莫德雷德身份的，然而就那牛头，早已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老子就是牛头人的产物，来咬我啊？莫德雷德穿着这铠甲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向外界发射这样的信息。
所以当你阿尔托莉雅为什么不待见她？或许，八成，很可能就是因为莫德雷德这破铠甲已经把一切都说明白了，把亚瑟王的家丑展现给了卡美洛的所有人，让阿尔托莉雅每天都要忍受周围人的，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内在却忍得很辛苦的神情。
即使是宽厚如亚瑟王，都受不了这个。阿尔托莉雅能忍十年，已经是忍者神龟了。
嗯，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作为外界心宽体胖，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群众，当然会喜欢这样的揣测。
然而阿尔托莉雅本人，却不会让他们看出任何东西。
对莫德雷德再次出来刷存在的行为，她的神色并无任何一点变化。
她既不反对也不同意。
她迈步向前。这就好像她同意了莫德雷德的看法。
然而她只是做着自己要做的事。
这件她要做的，只是恰好和莫德雷德要做的事一样罢了。
阿尔托莉雅如大山般沉凝的神色也让其他人无法相信，她是同意了莫德雷德才这样做的。
切！莫德雷德暗啐了一口。
又是这样，又无视我，亚瑟，你就这么不愿承认我的存在吗？
唉，莫德雷德和阿尔托莉雅的这种傲娇状态延续了上千年了，却半点没有改善。
他们的行动模式也和过去没什么区别。
阿尔托莉雅一马当先走入固有结界后，莫德雷德也戴着牛头人头盔跟着前进，一如过去，圆桌骑士团的每一次战事一样。
走进群山，七十二柱魔神的殿堂之外，是无穷无尽的小怪。
从蜥蜴、狼人、骷髅兵到蜗牛、海螺、大老鼠，从飞龙、巨龙、奇美拉到魔猪、幽灵、大脚怪。
这些小怪，有血薄有血厚，有精通闪避，有坚硬如铁，如果是古代军队遇上，十有八九要被打成狗。不过对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来说，这些小怪是彻头彻尾的渣渣。攻击最强的奇美拉也咬不穿他们身上的铠甲，防御最强的巨龙也扛不住他们随意的一剑。这与游戏中按出场次序计算的小怪战力完全不一样。
很快，小怪的尸体铺满了山间的道路。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这些小怪还是能给她们造成一些麻烦。
比如某些身体腐败而肮脏的丧尸类小怪，那难闻的气味就很令阿尔托莉雅皱眉。
她可是刚刚品尝过美食的，居然就给她甩一脸腐烂的生物组织，真是……太邪恶了，一定要以正义的名义，消灭你们！
“你迟疑了吗，亚瑟？！那么是我赢了，让你看看，我莫德雷德的力量。”阿尔托莉雅皱眉的时候，莫德雷德突然冲到了她的身前，挡住了那群倒王的胃口的丧尸怪。
“向吾华丽父王叛逆吧，王剑！”莫德雷德怒吼着，“展现亚瑟不能展现的英姿吧！”
殷红的光迸射而出。
这不是完全的宝具解放，但也能把这一路小怪碾成齑粉的强力攻击。
只一瞬间，那群肮脏的丧尸怪，以及目之所及的一路小怪，通通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亚瑟，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莫德雷德大笑着。
然而……
“太不成熟了！”阿尔托莉雅还是只给了莫德雷德这样一句话。
“敌暗我明，焉知不是敌人用杂兵引诱我等使出宝具的阴谋。对杂兵使用宝具之后，真正的敌人如果出现，你又如何对付？！”接着，阿尔托莉雅难得地，对莫德雷德解释了一句。
“……亚瑟！”莫德雷德很恼火。
居然还是不认可她！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父王说的是对的。这种情况下，确实应该留着宝具，防备强敌。
莫德雷德只是太想在父王面前表现自己，所以进退失据。
这种错误确实不是成熟的王者的表现。
所以在理智上，莫德雷德认同阿尔托莉雅。
然而在情感上，莫德雷德恼火阿尔托莉雅还是不温柔地对待她。
明明，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愿意抱抱我，我就可以是最乖巧的孩子。
可你就是吝惜，即使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也吝惜给我！莫德雷德不甘地想着。
这种不甘带着愧疚和愤怒，是人类情感中最危险的一种。
愧疚，会引发两种可能，一是回报愧疚的对象，一是……杀死这个对象。对象死了，也就不需要再愧疚了。
愤怒，则可以让愧疚引发第一种可能的可能性降低，大大提高第二种可能。
这种不甘，驱使着莫德雷德对阿尔托莉雅拔剑。
在过去，她最终这么做了。
有些事，做过一次就很容易做第二次。
所以在很多平行世界中，莫德雷德一见到阿尔托莉雅，就会凶狠地拔出剑砍过去。
现在，莫德雷德的不甘正是这样一种不甘。现在，正是莫德雷德可以拔剑的时候！
“哧……”灿然辉耀的王剑被莫德雷德那被钢铁包裹的手摩挲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响。
很显然，莫德雷德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父王再次拔剑了。
“哎呀，居然是你们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一个豪爽的声音传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豪爽声音的背后，似乎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松了口气，这种前提是想太多的细腻的感觉，与豪爽，格格不入。
“弗拉德三世？”阿尔托莉雅看到来人。
他怎么在这？她心中刚刚升起这样一个想法，就马上明白了。
很显然，弗拉德三世也是来打这个新副本的。
看到有外人来了，莫德雷德的注意力被引开，心中的火就渐渐落下了。她再次收起了剑。
还好还好！弗拉德三世这才注意到了莫德雷德和阿尔托莉雅的风起云涌，心中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再卷入这种破烂情感漩涡里了。弗拉德三世心道。
嗯？他突然发现了什么。
他看看阿尔托莉雅，又看看莫德雷德，又转头看看冷战的贞德和黑贞，然后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长着这样一张脸的家伙是容易内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