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角玲珑塔

  安静的街道并不像它本身颜色般那样无趣,整个大都内,总有着些许的街道灯红酒绿的穿插在夜色之中,但其中最为神秘热闹的便是寻柳巷。寻柳巷没有成林的柳树,反而笔直的通往银莱湖边,一座壮丽华丽的塔坐落于湖边上,八面玲珑,,每一层都是用极好的木材通过防腐加工精心拼接镶嵌制成,其中的复杂性光从外面看去便让人眼花缭乱,摸不到头绪。寻柳巷的这座八面玲珑塔不供神佛,不收僧侣,而是一间有名的青楼,既叫寻柳巷,也是因为这家青楼的原因。整条巷子白日不做生意,到了日落之后,便开始热闹起来,今夜的寻柳巷,自然也是热闹非凡。
  银色面具男子离开沐府后,飞檐走壁的串入寻柳巷,进了玲珑塔。
  玲珑塔虽为青楼,但却与其他的青楼截然不同。
  玲珑塔共有五层,最下面的一层位于水上,四周八面的房梁上系着轻纱云缎,各种从明罗运来的彩色贝壳串成一串串的帘子垂落其中,内设酒池舞台供人欣赏欢乐,二三层内设各式厢房,招揽美色生意,四层为富人之所,且四楼的姑娘必须为白家出身,卖艺不卖身,文采出众,琴棋书画皆通,做个红颜,陪客人解闷。五层只有持有特殊腰牌的人才可入内,从外观上看,门窗精致紧闭,唯有外露的观星台能让人一栏风采。
  推开五楼主室的门,银男子熟门熟路的向内室走去,到处都是水红色的轻纱朦朦胧胧,烛台上的烛火虽然将室内照的明亮,但摇摇晃晃的烛火与内嫩的氛围让银面男子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透过纱,隐约间可以看见一位身子较好的人影侧卧在美人榻上,走进后,会发现是一位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红衣男子,说他是男子,皆因他那肆意袒露在外的洁白纤瘦但不缺乏结实的胸膛,若只看脸,绝对不会有人将他当作男子,而那纤长的睫毛,粉嫩的双唇,乌黑的秀发,更是连女子见了都会嫉妒几分。
  塌上的美男见屋内多了个人,只是懒懒的用眼神瞟了他一眼,随性的举过酒壶又来了一口,才道:“怎么进了屋子还带着那冰冷的面具?”
  银面男子先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榻上的男子,停了半晌,才冷冷的带有一丝嫌弃的口吻道:“颜如玉,你是借着着这美酒胆子壮大了是么?”
  榻上的美男正是颜如玉,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异男异女,随性放荡的美人正是这玲珑塔的东家。
  听到银面男子冷冷又带着威胁的话,眼神略微一沉,又恢复到懒散的样子,轻巧的坐起身,随着身体的挪动,一头的乌发随之滑动,那样子倒像是能迷倒众生万千的妖孽。
  “嘿嘿,在你面前,胆子怎么会大,不过话说回来,去沐府怎样,我的黎繁少爷”
  银面男子踱步到窗前,看着眼前的鲜红的玫瑰沉默了会,随即将面具揭下,展露出的面容不似将士武夫般的戾气冲天,不似文人墨客般的斯文柔弱,他有着有序而乌黑的眉,一双能容下整片星河的眼,笔挺的鼻,性感的薄唇,看上去是那样的单纯无害,但只有见过他生气的人才知道他那看似如星河的眼会变得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如同即将扑捉猎物的苍鹰。
  他没有回答颜如玉的话,自顾自的用手抚摸着玫瑰的花茎,看着不小心被刺破的手指上的那一抹鲜血出神。
  “这是怎么了,我含沙射影的说你那冷面具下的娃娃脸不开心了?”颜如玉依旧提着他的那个看上去有点丑的酒壶急步到黎繁的身边,将身子倚在窗棂上询问着。
  黎繁摘了面具的样子就像那五月里的向日葵,真难想象他顶着这样的面容如何发脾气。
  黎繁轻轻抬眸,对上颜如玉的双眼一本正经道:“没什么收获,但也有点小线索。最基本,南宫华已经被我气到了,也让他知道了我们要找他身边的一个人。”黎繁随手擦掉手指的血迹。
  “我觉得南宫华一定是在找那样东西,而那东西一定就在沐府,不然他不会这么突然的来沐府急着完婚了!况且,他那怪物一般的老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颜如玉提起南宫鸠时,脸上浮起的那满满的讥笑,想来定也是打探到了什么,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黎繁也懒得理会,转过身直直的向对面的房间走去,将门一关,准备睡了。
  两年前。
  万剑山庄
  “父亲,这乌骨丸也只是暂时性的协助您强化肌理,如此并不是长久之计”,一男子站立于一位头发花白,满面枯槁的老人身旁,手里端着一个精致漆黑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交到那年迈老人的手中,老人满手的斑痕,干瘪的手粗糙而恐怖,他颤抖着打开盒盖,盒子里面欠着一颗如同珍珠般大小的药丸,老人迫不及待的取出药丸一口吞进嘴里,一瞬间,老人痛苦的捂住心口,原本就恐怖的老脸变得更加狰狞,随着他痛苦而又撕心裂肺的吼叫,只见那原本花白的头发渐渐的变得乌黑起来,枯槁丑陋的身体也重回三四十岁时般的刚毅有力,连容貌也回到了中年时的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年入花甲的万剑庄庄主南宫鸠竟是这眼前返老还童的妖人。
  “华儿,虽是缓兵之计,但这药丸也绝不能断,我的神功已经进入第七成,待我全部练成,便是这天下无敌的武林至尊,什么狗皇帝,老朽我便不放在眼里!咳咳咳……”可能是语气过急,身体刚变年轻还有些不适应,南宫鸠猛咳了起来,一旁的南宫华一面连连称是,一面帮父亲倒水。
  “乌~~~”一阵阴风吹开了窗户,室内赫然多出了一个人。
  “谁!”南宫华瞬间拔出配剑,以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剑刺向黑衣人。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身漆黑从头到脚只露一双死气沉沉的眼,而在他怀里,抱着一个,好像是人,一样黑的从头到脚,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身上,隐隐的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肉味。
  南宫华的剑道黑衣人的喉咙处停下,剑速之快,将大个子黑衣人脖颈处露在外的一缕头发划段,掉落在地,随即脖子处一道极细的刀口裂开,变成一道血痕。
  “少庄主好身手,”怀里的小个子黑衣人不惊不慌,被划伤的大个子黑衣人依旧冷静的站在那,文斯未动。
  “你们是何人,竟敢夜闯万剑山庄!不怕死吗!”南宫华又准备提剑向那二人刺去,只见大个子黑衣人单手两指夹住剑头,用力这段利剑,一个闪身闪到南宫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