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域天蚕
赵子婴也是第一次来千丝坊，看到四周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看的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呦！这不是姑爷么！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守在门口的老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之前大少爷已经给他交代过要如何的应对这件事情了。
“您就是这里的老掌柜吧？”赵子婴笑着拿出来了账本和账房的钥匙，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已经接手了千丝坊，希望老掌柜给我看看这里的细账，我心里也能有个数。”
听到这话的时候，老掌柜露出一脸苦闷之色，随后说道：“姑爷里面请吧，这千丝坊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这些年其实也不怎么赚钱啊……”
老掌柜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前前后后都是在诉苦装穷，这个偌大的千丝坊竟然被说的一文不值。
到了千丝坊后院的账房之后，老掌柜又说道：“姑爷，您仔细的瞧瞧吧，每天的细账都在这里，全都是我亲自记录下来的，绝对没有任何的纰漏！”
赵子婴默不吭声的看了片刻，很快就发现了大量的漏洞，于是就笑着问道：“老掌柜，您看看这里，每日的进项最少有一百多两，最多的时候有上千两银子，除去成本之后，一个月的平均利润最起码也要有三千两银子左右啊？为何到了月底就成了入不敷出？”
“哎呦，姑爷您没有看清楚么？账本上不是写着么，为了培育西域天蚕，每个月都要有五千两银子的支出！平时生意好的时候还能勉强持平，可是一旦生意冷淡下来，咱们每个月还要赔上好多银子啊！”老掌柜十分苦闷的说道。
“西域天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开销？而且还没有见任何的收入回报？”赵子婴好奇的问道。
老掌柜捋捋胡子，早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唉声叹气的说道：“这件事情就要从十年前说起了，以前咱们韩家可是朝廷供奉，皇家御用丝绸都是从咱们这里订购，可是自从魏都府叶家培育出了金蚕丝之后，我们就失去了朝廷供奉，生意也就跟着一落千丈，到最后被挤兑成了普通的商户，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爷就想着尽快的培育出超越金蚕丝的更好丝线，而西域天蚕丝就是最好的丝线，只不过想要从西域带回来天蚕实在是太难了！”
说到这里，老掌柜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又继续说道：“老爷曾经试过一次从西域带回来天蚕来培养，但是经过千难万阻长途跋涉之后，一大批的天蚕之中活下来的不足一成，而且他们还不会结茧，到了立秋就全部死完！赔了上万两银子，从那以后老爷就放弃了，不过大少爷接管千丝坊之后就一直想要培育出西域天蚕，可是这么多年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掌柜的故事虽然编的天衣无缝，但是实际上明白人都知道这只是推脱责任罢了，真正有没有让人培育西域天蚕谁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大把的银子没有了！
赵子婴心里已经知晓了七七八八，他笑着说道：“既然西域天蚕这么不容易培养，今后就不要培养了，从下个月起，咱们安心的做生意即可。”
“哎呦，这可不行！之前大少爷给西域商人签订了契约，对方每个月都会让人快马加鞭的送来一批天蚕，若是违背了契约，就要十倍的赔偿！您真的要放弃了么？若是真的能够培育出西域天蚕，那么韩家就能重新恢复往日的辉煌啊！”
老掌柜继续劝说赵子婴干这个稳赔不赚的赔本买卖，这就是画饼充饥，自欺欺人而已。
赵子婴心中冷笑，他虽然急着想要干出一番事业，但还不至于急功近利，所以就直接说道：“十倍赔偿就十倍赔偿吧，先取消这个契约再说。”
“这也不行啊姑爷，咱们这千丝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财，老奴上哪里弄五万两的银子？”老掌柜苦着脸说道。
赵子婴猛的一愣，然后说道：“难道不能从其他商铺调拨么？”
“这是肯定不行的，每个商铺都是独立经营，这也是为了更直白的看出来哪个商铺亏损，哪个商铺盈利，这是老爷定下来的规矩。”老掌柜显得很无奈。
赵子婴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心里却觉得这个老狐狸实在太狡猾了，对方肯定已经跟韩风联合起来，用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来顺理成章的盗取千丝坊的盈利啊！
可是现在既不能终止，又不能从中获利，真的是让赵子婴进退两难！
思索了片刻之后，赵子婴说道：“现在还有活着的西域天蚕么？”
“有！当然有！而且很多！经过这些年的培育，立秋之前的死亡率已经降低了很多，不过一旦立秋开始，就会在三两天之内死的一个不剩！”
老掌柜就知道赵子婴肯定是要看看西域天蚕，所以就直接把他带到了培育室。
“姑爷请看，这些就是西域天蚕，体型比着普通的蚕大了两倍以上，但是特别不好养活，只要桑叶稍微不够新鲜，就大批的死亡，我们为此还重金聘请了三个养蚕高手，昼夜不停的看管，可是即便如此，取得的效果也不是很大。”
赵子婴看看培育室中的西域天蚕，单独个体确实很大，头部长有半寸头针，是西域天蚕的独有标志。
以前培育西域天蚕的成本确实很高，仅仅是车马费就有上千两的银子，可是现在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因为韩风已经从西域商人那里得到了让西域天蚕一年四季都可以在存活的方法，他只需要每个月花几十两银子就能换一批新的西域天蚕，根本就不用长途跋涉的从西域运回来。
只不过韩风依然无法让这些西域天蚕结茧抽丝，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来坑骗钱财。
别的蚕都是破茧成蝶，可是这些西域天蚕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变异，从幼虫到成虫根本不会结茧！
老掌柜心中尽是窃喜，因为赵子婴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不过，赵子婴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因为他听到了这些西域天蚕聊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