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洞底世界

  究竟下落了多久白鸥心里没有明确的答案,只是觉得,这比整个冬季都要漫长,铁笼突然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下落,又停顿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四周出现了些许光芒,从洞穴的四周射来,逐渐驱散了眼前的黑暗。白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空间非常巨大的洞**,他四处望去,远处出现了一座八角石塔,石塔分十三层,处在洞穴的中心,塔顶一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将四周的光源全部盖过,没有什么可以与它争辉,很多不知名的小虫绕着塔顶飞舞着,白鸥心想这莫非是角老提到过的沉塔,沉于洞底的石塔。
  四周逐渐明亮,小孩们终于从恐惧中缓了口气,紧张的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九个铁笼正在下落,里面都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孩子。
  魏得宝抬起头来望着白鸥喊道:“白鸥,我们这是到哪了”
  “好像是一个叫沉塔的地方”白鸥不敢肯定。
  “沉塔吗?这里面有宝贝吗?”魏得宝艰难的站起来。
  “那颗应该是吧”白鸥指着沉塔顶部的宝石说道。
  “哇,果然是大宝贝,”魏得宝激动的喊道,双眼直盯着塔顶的宝石,心里思索着取宝的方法。
  洞穴的四周镶嵌着众多房屋,层层叠叠,毫无规律,由软梯彼此连通着。铁笼经过那些房屋时,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斑驳的人影。一座小城依洞而筑,处在洞底中心,边缘离洞壁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各式建筑绕沉塔而建,随着地势起伏,高低错落。
  随着“嘭”的一声,铁笼着地。笼外守着五名侍卫,四男一女,男的身着短裤、黑鞋,上身赤***的身体略小,上身多了件短衫。他(她)们头发或扎在脑后或披在肩上,脖子上皆有一圈黑色印记,各式大剑背于身后。
  侍卫上前打开铁笼,望着惊魂未定的孩子们吼道:“别墨迹,赶快给我出来站好”
  白鸥扶着还未缓过劲的魏得宝走了出来,望着陌生的地方,他头脑一片茫然,这是哪儿啊?他心中疑惑难解。
  侍卫带着他们走下石台,汇合其他小孩,跟着带他们走进一条街道。
  街上难有行人往来,偶尔遇上一两个,皆行色匆匆之辈。两边房屋,大门紧闭,青石构造,样式古朴。
  又走过两条街情况依旧,在第三条街道尽头,有一院落,门口守有两人,和押送他们的一个打扮。跟随侍卫带着他们走了进去,院落还算大,左方、右方、后方各设一石屋,后屋体型较左右两屋大,完全由青石建成。
  院落前方的空地上,插有很多木桩,木桩上面布满黑色斑点。
  一个青衣人站在后屋前,背对着他们,身旁立着一个老人低着头。
  “赖食大人,人带到了,一个不少”领头的侍卫说道。
  青衣人缓缓转过身来,他中年模样,身材高瘦,一双冷睛扫视了一下众人,随后回道:“这么小的娃娃带来干嘛,全部给我带走。”
  领头的侍卫一听,立马低声回道:“赖食大人,您就收下吧!外面招人的弟兄为了这些娃娃,损失了好几个,您再不收,那损失就更大了”
  “哼!死光了更好,一群没用的废物,回去告诉洛修,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这样,我全杀了。”赖食冷冷的回道。
  领头的侍卫如释重负,急忙点头哈腰的带着其他侍卫退下。
  白鸥站在木桩旁,望着前面的黑衣人,心里莫名的焦虑,他嗅到了一丝骇人的味道,却说不清是啥。
  赖食侧头对着一旁的老人道:“杨老,计划不变,你看着办”然后快步离去。
  离去的赖食是回响殿堂第七分殿殿主,全权管理殿堂的新人训练,而他口中的洛修是殿堂第六分殿殿主,主要负责新人的招录,二人从一开始的愉快合作,慢慢的变成现在这般争锋相对,只要新人训练出现问题,二人必然互相甩锅。
  回响殿堂曾在远汀大陆上盛极一时,他们各个领域都有涉足,最负盛名的是他们的杀手组织,只要价码合适,没有谁是他们不敢动的,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杀手组织,让他们四面树敌。曾经的风光无限,在殿堂前预言者背叛后,变为了回忆,大陆上所有据点一夜间全暴露,敌人同仇敌忾、众志成城,硬是不惜代价,将殿堂在大陆上的所有据点全部铲除。殿堂高层损失惨重,一般门徒更不用说了,或许是沉塔太过隐蔽方才逃脱劫难,殿堂残余势力在此苟延残喘,一潜伏就是五十年,为了恢复实力,他们不得不寻找新鲜血液,来壮大自身。
  待赖食走远后,老人缓缓抬起头来,一只眼睛四处乱转,原来是个独眼龙。
  “这里是沉塔,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着离去。”独眼老人说道。
  众小孩瞧见他那副尊容,噤若寒蝉。
  “这院子是你们今后休息的地方,没有允许不准出门,明天你们将开始训练,希望你们都可以坚持下去。”独眼老人说完,将孩子平分为两队,分别安置在左右两屋中。
  石屋两头各有一通铺,上面垫有厚厚的草席,中间是一方形石桌,四根长凳分设四方,屋顶嵌有一颗白火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勉强覆盖整个石屋。
  白火石是一种可以发光的矿石,它多出现在地底深处,因为它光芒有限,采集过于麻烦,而没被世人推广,市面用于简单照明的大多是火烛,偶尔出现白火石,亦少有人购买,沉塔所在,刚好有大量的白火石。
  老人一走,孩子们四散开来,或站着,或坐着,或躺着。有三五成群低声交流的,有独自一人在黑暗里发呆的,还有不少默默抽泣的。
  白鸥和魏得宝皆分在左屋,两人坐在通铺的一角,皆眉头轻锁。
  “魏得宝,我们应该不是来寻宝的”白鸥说道。
  魏得宝望了一眼白鸥郁闷的回道:“我想是的”
  白鸥跟着感叹道:“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家,我好想妈妈啊”
  魏得宝一听,沉默不语,神色落寞,低着头抠着手背。
  白鸥亦不再言语,思绪已飞到过去,泪水悄悄流下。
  沉塔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也没有一丝怡人的清风,有的只有无尽的空虚。远处塔顶的宝石,光芒透过石屋的窗户照了进来,一个人影站在窗前,望了望里面熟睡的孩子,然后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