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回 刘福通说李船儿

  大家到了淮北,常空去刘福通化缘,高声亮气吹吹乎乎,刘福通出来迎接四春,大家去刘福通家住宿。
  刘福通说:“最近奇怪了,黑虎帮、黑豹帮杀黑龙帮,把黑龙帮的客栈全烧了,焚尸灭迹干净利落。”常空问:“你咋知道黑啥、黑啥?”“官府通缉黑龙帮、黑虎帮、黑豹帮,不知道出了啥事,大户人家都收到黑信了,你看看!”
  黑信只有一幅画,三个字。画是黑虎、黑豹斗黑龙,三个字;杀黑龙。
  四春问:“刘兄知道黑龙帮是何许人?”“我原来是淮北青帮,华秀让淮北、淮南合伙,我们如今是皖北青帮,据帮众说黑龙帮就是原来的桑柳帮,桑柳帮是东洋密探,李船儿在桑柳帮。”
  四春问:“你知道李船儿的来龙去脉吗?”“李船儿和家父是同窗,他原来姓柳,在学堂绰号‘作死柳三变’,他娘姓候,当水贼时叫猴震林,家父告过他,就因为姓名不对没告动他,其实县令也是桑柳帮,县令何兆泰是东海郡人,八年前被江湖人灭门了。”
  四春说:“不许道听途说!”“哈哈哈,不是亲眼所见便是亲自动手,县令的花花公子改名侯三柳,他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何永福,二哥叫何永祿,侯三柳叫何永寿,我在郑州抓住他,他拿一万银子赎命,我再不堪也不卖良心,砍下侯三柳的人头。”
  常空说:“我听的头疼,喝酒!”
  刘福通问:“四春,我妹妹两个孩子了?”“哦,一个闺女两个儿,都挺好,又快生了,贫僧对得起令妹。”“你这熊人咋胡说?”“我说令妹九年没下蛋你高兴吗?”“借一步说话?”“走!”“哎哎哎,四春,你去哪里?”“找个半开门。”“你找半开门干啥?”“妙不可言,大哥,半开门是桑柳帮的半拉舵进去就使劲,先上老的。”“我不喜欢老太太,我要年轻好看的,你用老太太吧?”“你可得问个糖的枣的,累的和王八蛋啥都不知道不行。”“放心,我打架不如你,这事你差远了,哎,这是半开门。”“两扇门都关着是半开门?”“半开门多显眼?两扇门都关着,左边栓个红头绳就是半开门。”“哥,我不如你内行,你请客?”“中!”
  四春拍门环,里面对答如响:“来了!”一位三十多岁虎背熊腰的黄脸女人笑眯眯拉开门,刘福通抢先一步,抱住女人就啃,四春心里一沉,莫菲刘福通和桑柳帮一伙的?
  女人打刘福通:“没喝酒就来这个吗?”刘福通掏出一块银子扔地下:“办酒!”一位四十多岁张飞风骨的女人捡起银子:“红红,去办菜!”“来了!”红红二十五六岁,和蒋门神可比春秋。
  四春看看张飞。女人笑着说:“叫我张菲姐姐就行,请喝茶,这茶是加料的,专治阳痿早泄。”“我朋友去哪里了?”“婷婷在后面侍奉你哥哥,放心吧,我的女儿都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你哥哥不会相美人,玩美人主要用内功,兵来将挡,美人也得内功深厚,我是檀槐殿桃花馆的头牌姑娘,现在男人喜欢女人内功好的了,都请我传授内功,”
  红红摆酒菜:“柳妈妈,我去请客人吧?”“我先和这位小哥哥喝一壶,小哥哥,请!”“哦,”
  婷婷跑回来:“我不侍奉他了,人家哪里难受他往哪里拱。”刘福通吆喝:“啥腌臜婆子?换一个。”红红看看柳妈妈,柳妈妈点点头,红红拿盒蛤蜊油走了。四春家也做蛤蜊油,甘油蜂蜡香料调配的润肤脂,装在咖喱壳里,非常便宜,十文钱一个,供不应求,小五批发了去缝袖帮卖,居然获利十倍。
  柳妈妈说:“小哥哥请?”“噢,柳大姐芳名?”“你给我树牌坊吗?小伙子别给我耍心眼,你嫩着呐,你哪位朋友叫刘福通,他父亲叫刘大庸,刘大庸,刘大庸管济宁州到东昌府的河防营,宇文德让我和尉迟皎洁去侍奉刘大庸,刘大庸相中尉迟皎洁,让我侍奉他儿子刘福通,刘福通才十五岁,他爷俩龟都硕大无朋,可不耐久,我有养龟秘籍,一年把他养好了,今天就看出他的龟厉害了,我挺高兴,他毕竟是我培养的孩子,我们住的不远,他净装不认识我,我人老珠黄,不知道老来依靠谁。”
  四春给柳妈妈比划黑龙会暗号,柳妈妈一笑:“小伙子,你可别相信桑柳帮黑龙会,我在帮二十多年,老来不管了,葛斌来白吃白喝白玩窑姐,和田君来了也不给钱,我把他赶走了。我讨厌这帮那帮,我需要钱,需要养老的银子,你又是抠抠腚眼子砸砸指头的货色,一点屎渣渣都不掉,窑姐的饭不好吃,不掏银子窝囊死你。”
  “哈哈哈,干杯!”
  红红提着裤跑回来:“可受不了,他就是一头驴。”柳妈妈说:“我去侍奉他”
  四春问红红:“大姐,你也是桃花馆的头牌姑娘?”“我可不是头牌,听说尉迟皎洁是头牌,尉迟皎洁当了妈妈柳姐成了头牌。”“你们怎么来到淮北的?”“檀槐殿被毁,尉迟皎洁让我们去神山寨营生,神山寨用不了几个人,柳姐带我们去了东昌府红裙飘,后来长老会发给当窑姐的银子,我领了二百两银子,当时我就找个男人,我不会干活,啥都不会,婆婆骂我只会挨崩,我问‘你不是挨崩的?你不挨崩孩子哪来的?’婆婆打我,她全家也不过我,族长带人来说事,我说‘老人家,我晚上找你赔礼。’哈哈哈,我晚上成了全村的奶奶,老头子实在没味,我回红裙飘了,柳姐带我们来这里找刘公子,刘公子除了崩女人啥都不会,我一会让他出丑。”“他怎么崩的你?”“他那个确实不小,主要是我不该卖给他崩膀,自作自受。”“崩膀?”
  “就是这东西,猪尿泡做的,刮洗好几次,撑开晾干獾油炮制的,男人怕不撑劲就买个膀,你买个吧?我给你戴上。”“大姐,我有棉花病。”“我给你治病。”
  红红使尽十八般武艺也没治好棉花病,她打了四春一下:“提上裤吧!废人。”“大姐,这崩膀挺好,你咋这聪明?”“这是东洋学问,你可不懂,还有女用东洋膀,崩膀里面装上木棍就是女膀,一个人用得绑在脚后跟上,两个女人用绑在大腿上。”“大姐,你挺有学问,请用茶。”
  “桃花馆里早有这东西,东洋人传来的,东洋人喜欢膀,和田君去桃花馆都是我侍奉他,他喜欢看我自己用膀,他也喜欢看跳舞,所以有几个舞娘。”
  柳妈妈扶着刘福通回来,刘福通笑着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柳红婷你比二十来岁的时候还厉害?”“靠皮肉吃饭的人维护皮肉要紧。”“你真有劲,差点给我拔出苦胆来。”“谢谢你不嫌弃我。”“哎,逛窑子不是过日子,你别想好事。”“刘公子,当初你给谁跪下说的什么?”“那时候我年龄小,你骗我发誓的。”“你刚才说的什么?干的什么?”“日!刚才我一激动说错了,我还能娶老鸨子吗?”
  四春问:“刘大哥,你咋这厉害?我不好意思请教了。”“我从十二岁没了娘,我十四岁把家里的丫头老妈子都睡了,那时候崩的时间不如脱裤子时间长,我爹给我个柳姐,柳姐挺好,会养龟,哈哈哈,她卖给我东洋膀,自作自受,差点崩死她。”
  四春说:“刘福通,你这本事实在拿不出门,你们拉帮结派为了立足,你还有啥本事?你听我一句,这几位武功都不错,把她们收在屋里撑门面多好?别人收她们去你后悔莫及。”
  刘福通一拍大腿:“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姐,坐我怀里喝酒。”“嗯,”
  “柳姐,你真带劲,你能维持到七十岁吗?”“少爷不瞒你说,我是泛水桃花,至死方休,你可以找个先生看看,我的寿限是八十六岁,我到五十岁还能结个瓜。”“那就挺好,我从小没娘,我喜欢老太太。”“你多少孩子了?”“没有,”“俺仨保证给你生一群孩子,你得听我的话,给你调养身子。”“你们会唱戏不?这位是我妹夫,男人都喜欢听十八摸。”“切!婷婷,玩东洋膀让他们开开眼。”“嗯,”
  不管喝酒的喝醋的,表演的看表演,四个字即可概况;不堪入目。
  四春逃之夭夭了。
  四春去庐州接苗青,送秦青霞、苗青到扬州,四春回太原只剩下飞飞飞天陪伴,吃饭就听到有人骂保皇党,保袁党。
  四春成了臭名昭著的双料小人,保皇党加保袁党,两种水火不容的官衔加在一块也有人相信,四春不怪人家愚蠢,只能怪自己时乖命蹇,他再也不接触江湖人士,窝在家里教儿子习武,听桂香读书,陪徐天汇说古论今,全家几天一次看桂香变戏法,孩子们都挺孝敬桂香,桂香也喜欢孩子。
  阎锡山替四春鸣不平,抓了同蒙会就砍,四春也不感谢阎锡山,阎锡山也不盘剥三姑的生意,腊月二十七桂香让三姑给阎锡山送份厚礼,一车袁大头。
  四春想守孝一年再走,五奶奶不愿意:“四春!你没数吗?看看你那些媳妇!过几天孩子出怀了,快回家吧!”“哦,”
  *
  来年三月,四春带着徐天汇夫妇、姑奶奶徐开锦、黄婉母女、六个女人、七个儿子、秦月寒夫妇,三十多个箱子直奔济南站。四春没想到火车也运马,苗庆光在济南站租了一节客车车皮,一节货车皮。
  四春挥泪告别济南府,一声汽笛震耳欲聋,火车慢慢起步,然后向浦口方向疾驰。
  四春给大家沏茶,徐天汇问:“坐火车还能喝茶?”“爹,还可以上茅房。”“是吗,扶你.娘去茅房。”
  飞飞说:“我和连金花扶娘去茅房。”周爱莲说:“飞飞拉着我的手,我怕掉下去。”
  陈秀华问:“夫君,树为啥后退?”“火车向前跑,你在火车上,所以看着树后退,和骑马一个理。”“噢,”
  连金花问:“四春哥哥,火车头上有风箱吗?”“没风箱,我懂火车头构造,火车头的废气喷口在烟筒口里,废气喷出形成炉膛负压,锅炉就乎乎的着火了。”“噢,怪不得火车头冒白烟”
  飞飞问:“夫君,拉的屎存在哪里?”“这事就不知道了。”
  飞飞原形毕露:“笨和尚!你不是懂得火车吗?轮到我问就不懂了?”
  华恒说:“飞飞娘,我知道,外国同学说屎都撒在路上。”“啊!多窝囊啊,孩子不许研究屎!好好读书。”“噢,”“哈哈哈,”哄堂大笑。
  佟训花问:“夫君,火车为啥咣当咣当的响?”“铁路上两条铁轨,铁轨十几步一个接头,接头有这么宽的缝,车轮碰到缝就响一下,所以咣当咣当响。”
  连金花问:“佟训花姐姐,听说皇宫里也有火车?”“嗯,有小火车头。”“你坐过吗?”“坐过一次,没这么快,也没这么咣当咣当的响。”“皇宫大吗?”“听说玉皇大帝有一千间房子,皇宫里有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子,其实我只去过几个地方,别的都是道听途说。”“你在宫里多少年?”“十五年吧?前前后后二十三年。”“十五年才去过几个地方?”“宫里规矩多,从哪里去哪里都有一定的路,走错路就是麻烦,往往还是**烦,太后讨厌谁得避讳谁,走错路可能就是死路。”“哎呀,我可受不了这一套。哎,你怎么喜欢四春的?”
  佟训花说:“四春去救姑奶奶,姑奶奶是我恩师,就认识了。你怎么认识他的?”“燕大侠抓住我爹,我爹想见我,四春哥哥去找我,他抱着我跑,就认识了,哎,四春一点点邪念都没有,我就喜欢他了。”
  飞飞问:“他那东西趴你背上了?”“哪有这样,我坐他那上面了,我都不知道坐的啥东西,哈哈哈。”“你们有缘分,他只抱老婆,他骑马抱我最多,哈哈哈。”
  飞天说:“怪不得他那东西扁扁了,都是你坐的?”“哈哈哈,”
  黄婉母女最尴尬,飞飞老去逗弄曾家华,四春说:“守恒,你真不懂事,去照顾你岳母!”“噢,其实我早想照顾曾家华,怕大家笑话我怕媳妇。”“怕媳妇有饭吃!以后学我,我见一个怕一个。”“哈哈哈,”哄堂大笑。
  孩子们都跑黄婉面前去,黄婉笑着问:“四春,火车咋老停下?”“只有一条铁路,对面来车得会车,货车给客车让路,慢车给快车让路,下行车给上行车让路,咱是下行快车,去顺天府的是上行车,你看,那些车不是都停着吗?”“噢,”
  徐天汇问:“四春,火车头怎么掉头?”“我师傅是法国留学的,我问他火车怎么掉头,他说‘你考虑二十四小时再来问我。’我一低头发现他的两条腿,我问‘是不是在这样的路上掉头?’他说‘你挺聪明,这叫三角线,三角线可以改变车头方向。’爹,你看,这是三角线,这样进,这样退回来,就调头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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