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 将乐康泪奠兄弟

  慕文岐说:“你少参合!大白天闹腾啥?”“先交定金!明白不?要不我替你交定金?”“我有定金!”
  慕文岐亲嘴炉火纯青,一手捂着人家的背,一手搂着人家脖子就伸嘴,曾家安扭头躲闪,突然抱住慕文岐亲起来,曾家安亲嘴缺乏训练,和猪吃食一样呱唧呱唧的。
  曾家安笑着说:“四春,嫂子谢谢你,我敬你一杯。”“新媳妇,你也早喜欢大哥了?”“嗯,可是我是他岳父的太太,其实啥关系都没有,我只给李举人铺过一次床,他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以后不要进我的屋。’他的东西都不许我碰,别说我的身子了,我的身份和丫头一样,娘家不撑腰女人没地位。”
  四春问:“你知道黄婉在哪里吗?”“黄婉是我继母,她是好人,我在李家一文钱也得不到,继母去山西就托人给我送银子,每次给我一百两银子,她前年给我一封信,说我父亲没了,她去扬州秦青霞家住了,寄人篱下无私事,你大哥看过这封信。”
  慕文岐问:“幸亏家安把李家两位小姐赶出家,还让酒肉道人保护她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两位小姐归原姓了,名字没改,她们是你三嫂、四嫂,家安屈居五太太了,你感觉委屈吗?”“我没那些奢想,有个栖身之地就行,你家太太脾气温和,给她当丫头也行。”“用官宦人家妇女当丫头?你想让我吃官司?”“随便你安置我。”
  四春问:“你家到底多少姐妹?”“我和哥哥曾家骥妹妹曾佳慧是同父同母兄妹,曾家友曾家福曾家华是继母的孩子,黄婉是第二继母了,她只有一个男孩曾家寿。”“你知道曾佳慧的下落吗?”“我昨天遇见她了,她光着脚,她说穿鞋在船上站不稳。”四春笑着说:“大哥,你和将乐康是两拽了。”“文雅和尚说文雅话!”“连襟并不文雅,解带脱衣挺麻烦。”“哈哈哈,
  四春说:“家安,我喜欢你的脾气随和。”慕文岐说:“四春,你还参合?没你的事!”“俺再听一会?大哥,你家为啥没二嫂?”“原来二房差点让我家破人亡,不设二房了。”
  四春说:“迂腐!因噎废食?贫僧曰;曾家安可当二房也。”“哈哈哈,听你的。”
  曾家安问:“文歧,你的叫花子弟兄都挺好吗?”“四春的话‘啥人里都有坏人,也有好人。’四春他们十一岁就救过我,那是活阎王劫持我,四春太勇猛了,举起棍子就打,把活阎王吓懵了,常慧一声阿弥陀佛土匪都跑了,我请他们回家拜了八兄弟,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吕赛花伸进头来,她说:“四春?你这几年混好了就忘了姐姐?”“驴姐,你进来啊。”
  吕赛花回头说:“瘦驴!你扯我干啥?要不你先进去?”
  吕赛花趔趔趄趄跑进来,四春赶紧扶住她,瘦驴哈哈大笑:“哈哈哈,四春别来无恙?”“我挺好,以后不许对女人推推搡搡!你没发现她怀孕了?”“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的?”
  吕赛花转身揍瘦驴:“我让你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哈哈哈,俺老驴都不知道你咋知道?”
  瘦驴问:“谁打听马翠云?”“寿哥,我打听她。”“四春,有个女人等你十来年,你给微子岛的老少爷们个交代中不?”“连金花在这里?”“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人家等你!这里有你的家,她住在你家不对吗?”“她还在等我?”“她从十五岁等你,现在已经是二十四岁的老姑娘了!”“我去看看她。”
  连金花跑进来,她扑在四春怀里大哭,四春说:“别哭了,我娶你,我娶你。”“四春,我都老了,你不会讨厌我吧?”“你光彩照人,哪里老了?”“嗯,我给你斟茶。”
  连金花圆滚滚的身子魅力无穷,脸上春光灿烂,胳膊泛着青春的光华,她和陈秀华可比春秋。
  慕文岐笑着问:“四春,咱一块拜堂吧?”“大哥,我想等等将乐康,你急不可待可以先入洞房。”瘦驴说:“对!先入洞房再拜堂就成了老熟人,我和葛霞睡了一百多回才拜堂,入洞房轻车熟路。”
  四春问:“葛仙翁还好吗?”“他和老赖皮一样,我和葛霞睡了五十回才盖好房子,他和岳母先入洞房,我和葛霞又睡了五十回才盖好第二处房子,葛霞挺着大肚子进了洞房。”“我问的啥?”“他还活着,教孩子人之初性本善,哎!他净夸奖你吹尿壶,给兄弟们来一段?”“我吹大的,有瓮子吗?”“有,我在运河口捞几个青花瓮子,去枣庄赶集没人要,我去拿瓮子。”
  四春说:“这个瓮子太闷,我吹苏武牧羊吧。”四春一手托着瓮子吹起来,曾家安唱:“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夜在塞上时听笳声入耳痛心酸……”瘦驴喊:“好!唱的我想惹事,再来一段!”
  四春问:“家安姐姐,我吹岳飞的满江红可以吗?”“满江红不是女人可以唱的,女人气力不济。”
  慕文岐说:“我唱!我得站起来唱。”四春说:“大哥,我得吹慢一点,满江红慢一点才有气魄。”
  慕文岐点点头:“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瘦驴说:“唱得我想揍人,微子岛的兄弟们,出去撸拳头!”大驴小驴都跑了。
  慕文岐心想事成,他拉着曾家安入洞房了。
  吕赛花说:“将乐康也该回来了,我派人去看看。”
  *
  将乐康进来,他未语泪先流:“四春,我去给将壮诗上坟耽误了一会,先干三碗再说。”“将壮诗啥时候没的?”“快八年了,我没听你的话,不该和袁家打交道,白搭上一个好兄弟。”
  四春说:“先喝一碗再说?”“干!”
  吕赛花说:“袁龙替袁世凯买军火,袁世凯买大炮,洋行不卖大炮。”
  将乐康说:“胡扯啥!娘们不许插嘴!袁管家想买五十支枪,袁龙说不能一次卖给他五十支,我和四彪子去桓台送枪,袁龙带将壮诗去河南送枪,他们带走二十只枪,袁乃宽没在家,管家招待将壮诗,还让一个小丫头侍候将壮诗,夜里小丫头死了,早晨把将壮诗送到衙门杖毙了,管家说枪被我们的弟兄带走了,可是跟去的弟兄也失踪了。”
  四春问:“袁龙说啥?”“他带回将壮诗的尸首来,啥也没说,我们去烧了袁乃宽的庄稼,烧他好几年了。”“糊涂虫!以后不许烧人家的庄稼!”“今年我带了二十个炮手去烧庄稼,人家有防备,好一场枪战,打死他们不少人。”“大哥,你打死的都是老百姓,你造出多少寡妇?”“你不是说大行不拘小节吗?”“烧人家庄稼算啥大行?你太糊涂了。”“那咋办?”
  1860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