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 阔别八年归故里

  一九一二年惊闻太爷病危,四春、飞飞、飞天带着四个儿子直奔太原,太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四春一声太爷泪如雨,他握着太爷的手说:“太爷,四春回来了。”太爷,这是你的玄孙华恒、守恒、守义、守信。”
  孩子们跪下:“高祖,你的玄孙磕头了。高祖,我是父亲的长子,我叫徐守恒,这是我弟弟华恒。”“你们十三岁了?”“嗯,”“扶我起来!”“高祖,咱去院里看花吧?好香,好香的树开花了。”“走!去看看你们的高祖母。”
  两个玄孙扶着太爷站在桂香柳前,太爷说:“孩子们,你们的高祖母叫华锦绣,她的小名叫桂香,她家房前屋后都是沙枣子,沙枣子就是桂香柳,你们的曾祖父是我的大儿子,唉!我今年九十八了,浪迹江湖八十四年。”
  四春扶太爷在亭子里坐下,徐开锦给太爷斟沙枣茶,桂香给大家斟柏叶茶,桂香笑着说:“四春,这棵桂香柳是你栽的,太爷天天在树下站一会。”“桂香姐姐,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成荫了,孩子也大了。”“你还好吗?”“我挺好,你更好,好看了。”“一别八年多,姐姐老了。”“姐姐,你真不显老。”
  家人都来了,四春给徐天汇跪下磕头:“爹,你老人家安康。”“儿子,你到底回来了,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孙子?”
  两个孩子跪下磕头:“爷爷安康,我是父亲的长子,我叫徐守恒,这是我弟弟华恒、守义、守信。”“爷爷安康,我叫华恒,他是我哥哥徐守恒。”“哈哈哈,你们都挺聪明。”
  周爱莲说:“孩子们,都过来让我抱抱。”
  翠柳婶子带着两个女儿姗姗走来,她人未近前话先到:“哈哈哈,四春,我看看你儿子,呀,这两个孩子真虎实,好像大哥的亲儿子。”
  天蕾说:“你乱说话!大哥的孙子怎么成了儿子?”翠柳哈哈大笑:“哈哈哈,四春,我不负重托,常戒打通任督二脉也打通了你三姑的肚子,她偷偷摸摸的生出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恭喜!贺喜!”
  天蕾说:“翠柳!我这就撕你的嘴,你和柳金屏保媒,我正大光明的过门怎么成了偷偷摸摸?”“哈哈哈,你感谢四春吧,不然谁敢做这事?”“我真得谢谢四春,四春,二婶子谢谢你。”“婶子客气了,我知人善用而已。”“你说我善于生孩子?”“哦,静雅说的。”“这话我相信,哈哈哈。”
  柳金屏领着两个小孩进来,翠柳对一个孩子说:“徐达通,这是你大哥徐达德,你得给大哥磕头。”
  小孩跪下:“四春大哥,早春磕头了。”“兄弟起来,”
  华恒、华守恒给小孩鞠躬:“小叔好,小姑好。”“全都好,我妹妹叫二月,她不喜欢说话,你们别怪她。”“你带我们看大叶子行吗?”“那叫荷叶,我给你们做荷叶帽子。”
  五奶奶问:“四春,你到底有多少儿子了?”“五奶奶,我有二十四个儿子,八个女儿。”“啥?熊孩子!我这就揍你!你咋噗噜出这么孩子?我挺喜欢范文绚,她多少孩子了?”“五奶奶,范文绚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她是当家姑姑,我有个小铸造作坊,她管家也掌管作坊。”
  五奶奶说:“四春啊,范文绚最疼爱你,你不娶范文绚就没天理了。”“奶奶,一个人一个想法,我尊重她就是孝顺她。”“唉,你还是不懂女人。”“奶奶,家里净怀孕的,还是范文绚跟我在一块的多。”“这就好。”
  普慧走进来,四春磕头:“奶奶安康,四春回来了。”“这些孩子都是你的儿子?”
  孩子跪下磕头:“曾祖母,我们磕头了,我徐守恒,这是我弟弟,他叫华恒。”“好孙子,让老奶奶看看你们,华恒,你奶奶好吗?”“曾祖母,奶奶挺好,妙慈娘也挺好,所有的娘都挺好。”“曾祖母,我是徐守恒,飞飞娘说爹说不明白的事让我说,所有的娘都这样说了。”“哈哈哈,你跟爹学会比划了?”
  三姑哈哈大笑:“哈哈哈,这孩子比他爹有数,比划的挺好看,你们哪个娘的肚子最大?”淑女姨的肚子最大,淑慧姨的肚子第二大。”“哈哈哈,”
  飞飞笑眯眯地进来:“太爷万福,诸位长辈万福,夫君安好。”四春问:“飞飞,你咋才来?”“我得梳洗打扮以后才能见长辈吧?”
  两个孩子跪下磕头:“高祖安康,曾祖安康,诸位长辈安康,爹爹安康。”
  太爷起来搂住两个孩子老泪纵横:“孩子们,高祖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一路辛苦了。”“高祖,我们都会骑马,我们给你带来好多好吃的。”“唉!一辈子一辈子的人啊,五世同堂了。”
  常戒匆匆进来,他吃惊地说:“爷爷,你咋起来了?今天那个啥才竣工,这话咋说?”“哈哈哈,我看见玄孙一高兴忘了死,要不过几年再说?”“哈哈哈,”哄堂大笑。
  常戒说:“四春来了?我给你太爷修的坟和你太祖母的坟一样,光打石洞子就忙活了好几年,抽空去坟上喝酒?”“叔,你辛苦了,我给你喝法国酒。”孩子们又是磕头问安。
  常戒说:“哎,你们说的上海话吗?”徐守恒说:“爷爷,我们都会上海话,爹不让在家说上海话,我们说的山西话。”“怪不得我听不懂,说山东话!”“哈哈哈,”哄堂大笑。
  徐天汇吃惊地说:“这些十二岁的孩子饭量够大的,一个人能吃五个大窝窝头?”“爷爷,奶奶不让我们吃大米饭,也不让吃肉,光让吃吃窝窝头,吃咸菜,吃咸鱼,长一个窝窝头才让吃一条咸鱼,我们就使劲吃窝窝头,俺和爹一块吃饭,爹吃一簸箩窝窝头,喝一桶稀饭,吃一碗咸菜。”“你奶奶会培养孩子,这是让你们吃壮饭,能吃饭才有劲。”“嗯,我们都能搬动一百斤的东西。”
  周爱莲问:“你们晚上跟谁睡?”徐守恒说:“我们都跟奶奶住,大多是杜清奶奶上更,飞燕娘也上更,家里有大屋,一个人一张床,我在学校里是班长,在家里也是班长,谁尿炕我就让谁顶着被窝晒太阳。”
  华恒说:“什么啊,奶奶让你改成顶被单子了。”“开始可是顶被窝吧?”“嗯,”“哈哈哈,”哄堂大笑。
  饭后飞飞带孩子们出去玩,四春去各处走访,他先去徐天汇家拜访,四春重新磕头:“爹、娘,四春磕头了。”
  周爱莲赶紧扶起四春,她笑着说:“你这孩子太懂事了,你的孩子们也挺懂事,你们在上海住的贯吗?”“娘,上海挺好,那里有全国各地的人,也有全国各地的粮食,我们和在泰安一样。”“听说你家有电灯?”“哦,有电灯。”
  周爱莲问:“电灯烧啥油?”“电灯就是个玻璃泡,里面有灯丝,一开电门就亮,还有电动马达,咱家有好几台电动马达,一个马达上装两盘砂轮,转的飞快,磨东西可快了;咱家还有好多电扇,一开电门就扇风,可凉快了。娘,电器匠这套活我都会,我没学问,只会电学的欧姆定律。”“唉,我这辈子怕是看不见电了。”“娘,电是看不见的,有电表记数。”
  “静雅有二子一女了?”“是的,静雅也想来看太爷,她怀孕五个多月了。”“好啊,静雅也当大夫了?”“静雅跟妙慈去法国学了西医,咱家医院专看妇科,也接生。”
  徐天汇问:“你知道袁世凯当大总统了吗?”“爹,我知道这事,同盟会对袁世凯坐收渔利愤愤不平,我认为天下本无主,有德者居其位,谁当总统也无所谓。”
  徐天汇说:“袁世凯当大总统把同盟会拒之门外,这是祸乱之始,他三月当的大总统,我四月解甲归田,为父再不堪也不与此人为伍。”
  四春说:“爹,听说袁世凯也请同盟会了,袁世凯一直认为同盟会是乱党,一般人不敢接近他,他比武为名打死过十几个义和团的大师兄,人家怕他枪毙人。”
  徐天汇说:“我把话阁在这里,袁世凯绝无君临天下之才。你参加同盟会了吗?”
  四春说:“爹,我对同盟会有看法,我八年前就认识同盟会,从认识就嚷咕钱,我给他们不少钱,宋无常也给我要钱,我学技术都顾不得吃饭,这个要钱,那个要钱,我这边摁下葫芦包励那边起了瓢,嚷咕的我心烦意乱,范文绚姐姐把宋无常赶出去了,包励的老婆燕展慧劫过袁乃宽的东西,燕展慧找朋友去挖东西,朋友们火拼了,打死燕展慧,包励娶了暗香,他又撮弄暗香去挖东西,暗香没到亳州就挨了一枪,暗香回来骂他一顿。
  “听说孙.中山净找外.国人帮忙打大清国,我不得劲,我不喜欢和外人参合,谁的帮派我也不参加。”
  徐天汇说:“唉,廉颇老矣。”
  四春说:“爹,你去上海住吧?咱家的楼挺大,再去十几户也住的下,那边儿媳妇都挺孝顺。”“容我想想再说。”“哦,”
  翠柳说:“四春,你陪我去水榭喝茶行吗?”“哦,”
  翠柳说:“哎,四春,你不大说话了?”“哦,学的越多越感觉自己无知,无知的人无话可说。”“你不打算做船了?”“谈何容易,上海各国都有修船厂,我都去看过了,做船需要各种机器,我为了学本事买了钻床、镟床、刨床,这些远不够,还有许多不知道的机器,做船得会设计,我只会算正方形、长方形,变个样就不会了,所以我改的船按实际载重量说,技术语言叫排水量,我不会算排水量,没学问啊!我老感觉时间不够用,这些年都没大睡觉,唉!做船难于上青天,法国那边也有四叔五叔,我家在法国船厂有投资,在码头也有投资。”
  翠柳说:“你没钱吗?”“静雅、妙慈、娇娆、花善、盼儿,开医院挣钱;秋静练、飞飞、仙子、紫荷开药房挣钱,我只学本事,让她们随便挣钱随便花钱,静雅让我学会设计再开船厂。”
  翠柳问:“黄金荣不帮你开船厂?”“道不同不相与谋,他对实业不感兴趣,只喜欢做生意,他贩卖大烟,娘不许我和他来往,我们过年才走动一次,见面寒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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