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西山驿白日见鬼

  四春刚拜见过四爷爷、宋无常就催促他去盐城,家里女人都不高兴,盼儿最生气:“爹!他回来不到一天就叫他出门吗?太不通情达理了!”
  静雅说:“盼儿姐姐,急躁于事无补,从长计议才好。”
  飞飞说:“咱好像遇见穷人党?从静雅入洞房就嚷咕银子,到这还是银子,我都给宋叔两千银票了还要银子?没完没了的要银子谁受得了?四春在家歇息,我替你走一趟?”
  四春说:“一诺千金,我去就是了,你们谁也不许出头,不能全家蹚浑水。”四春说完转身就走,飞飞问:“你干啥去?”“我去房顶睡觉,苦行僧重操旧业。”飞飞说:“小冤家!你是貍狌吗?不许上房顶!”
  四春在房顶上睡了一夜,飞飞陪四春坐在瓦上硌的屁股乱糟糟。
  第二天早晨四春怏怏而行,飞燕背着水袋追来,四春皱着眉问:“飞燕,你没带蓑衣草帽?”“又没下雨,”“披上我的蓑衣,戴上草帽!”“哎,披上蓑衣好凉快。”“飞燕,你可能不相信,大热天穿棉袄才凉快,就是出汗多,容易沤坏棉袄。”“哈哈哈,”
  岳老五笑着说:“四春善于未雨绸缪?”“五爷,前面吃饭吧?”“刚出门就吃饭?到扬州吃饭!”“哦,快下雨了。”“噢,到下个官驿避雨行吗?”
  四春喊:“飞燕,你住下避雨!一会我回来找你!”“我跟你走,”
  四春把铜钵扔到西山驿门口说:“你去官驿吃饭!”“嗯,”
  疾风暴雨电闪雷鸣,四春赶紧下马,岳老五也跳下马,两个人牵着马回西山驿,岳老五一个劲的道歉,四春摇摇手。
  飞燕帮四春擦身子,她说:“哥哥,你为啥不骑马跑回来?”“圆毛牲口招雷,谁敢骑马?”“哥哥,你想吃啥?”“今天不能走了,有啥吃啥,别管岳老五他们,记住,路上不管别人吃饭、住宿。”“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吃出毛病就怀疑咱。”“聪明!”
  飞燕端着包子跑回来,她惊慌地说:“哥哥,我们住的不是官驿。”“吃饭再说!”“哥哥,这不会是人肉包子吧?”“这是羊肉包子,放心吃吧。”
  伙计来沏茶,飞燕说:“等等,我们自己有茶!”
  飞燕涮了好几遍茶壶,伙计急了:“小书童!你把开水都涮壶了?”“再涮一遍行吗?”“涮吧!涮吧!”
  四春问:“二哥,你这里是客栈还是官驿?”“这里许久以前是官驿,早撤销了西山驿。”“门口那个西山驿的石碑咋不撤?”“那是官府的物件,咱不敢动。”“好啊,官府顶风冒雨站在那里给你们当招牌?”“你挺会说话。”
  四春问:“那边里间屋咋锁门了?”“客官,那边吊死个人,怕客人犯影锁门了,这套房可是最好的,给你换房也行。”“欸,出门在外免不得喝兀突水,睡死人床,那边吊死的女人?”“是啊,”“这也是许久以前的事?”“那可是,伙计都换好几茬了,我才干了五年。”“有吊死鬼吗?”“鬼怪不犯高僧,你歇了吧。”
  飞燕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成了高僧?一会就让你还俗。”“飞燕,你看看那边有啥?”“嗯,飞飞教我开锁了,飞燕发硎新试。”
  飞燕捏着蝎子说:“哥哥,我找个蝎子。”“给我吃!”“嗯,你躺下,张开嘴。”“笨婆娘!蛰我嘴唇了!”“呀,你的嘴唇都肿了,你不是吃蝎子吗?”“你得慢慢放我嘴里啊!还往里扔吗?”“哥哥,我忘了掐去蛰子。”“我不高兴了,睡觉。”
  飞燕低声说:“哥哥,我在那边墙洞里找到一把秋风斩,飞飞姐姐说太爷要秋风斩?”“你打开剑柄看看。”“嗯,里面有张纸。”
  四春说:“这是任柱和宇文浩的盟约,回去交给飞飞。”“嗯,”
  四春朦胧间被飞燕掐醒,外面依然闪电烁烁雷声隆隆,宇文爱身着白内衣手持白绫坐在桌前,她慢慢站起来向那边屋里走去,四春一跃跳到门口,头顶在门上,飞燕点着蜡烛打开门也没到找人。
  飞燕低声问:“哥哥,我们遇见鬼了?”“飞燕,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叫宇文爱,她确实死了,不是死在这里,我又糊涂了。”“哥哥,我见过宇文爱,宇文爱不如她俊。”
  “要待俏一身孝,她穿着一身白亵衣显得俊就是了。”“哥哥,遇见鬼走悖运,咱得处处小心。”“飞燕,子不语怪力乱神,以后不要说这事了,嘴说鬼神心生鬼祟,到头来都是吓唬自己。”“哥哥,”“你害怕了?”“嗯,”“趴我背上?”“嗯,哥哥,你不是说没鬼吗?”
  四春说:“是啊,我说鬼看不见摸不着,这次可看见了,看见是有形,有形就能抓住,真是鬼的话我能抓住它。”“嗯,你的身形快若闪电,可是,可是她从门缝里钻进去,屋里也没人。哎,屋里也没屋梁,吊死鬼咋吊死的?。”
  “飞燕,你可能不相信,人死到临头非常灵透,没人教就会上吊,甚至会在门栓上吊死,在门栓上得坐着上吊,一般人想不到门栓上能吊死人。”“嗯,你知道背死吗?”
  四春说:“这事更邪,我见过背死人的,我扔石头打趴下他,背人的是二傻子,傻子居然会背人?一般人也不会这手艺,蒙秃子曰;人为物役,亦为鬼役。我认为上吊的、杀人的都有鬼魂作祟。”“嗯,我看也是。”
  “飞燕,你跟飞飞吃苦了?”“可没吃苦,比在家吃得好,我跟姐姐学了好多本事,蔤儿确实被念秧诓走了,姐姐救了蔤儿,蔤儿把念秧杀了。
  “蔤儿被公公杀了,姐姐说‘蔤儿太危险,我让公公杀她。’姐姐给蔤儿两千银票,我们出去一会,姐姐说蔤儿死了,我们回去,地上只有一片血,蔤儿不见了,公公不见了,我们只找到蔤儿的银钗,姐姐说‘利用人的贪婪杀人最容易,那两个公公也活不了,去兑银子就死。’
  “李船儿不许我们劫财只许劫信函,另外一帮专劫财,土匪和赶大车的是朋友,土匪劫大车时车夫得转过身子蹲在地上,劫过以后不管客人家多远,车夫得送到家,路上住店吃饭车夫拿钱,回来时土匪分给车夫点银子。
  “念秧专劫大车,一套大车至少值一千多银子,劫大车的大多是真女人,两口子,男人快死了,二十多两银子雇个大车,女人甜哥哥蜜姐姐,喝水、喝酒、吸烟都中招,车夫迷糊了就捆起来,盖上被子,到没人的地方扔下去。哎,我知道有对劫大车念秧,女人可俊了,你装车夫,咱把那女人诓来给姐姐看孩子?”
  “你可别玩玄的,把孩子抱走咋办?”“我敢保证女人经历你一次都不愿意离开你。我这四品官家的千金都不愿意离开你,别说普通娘们了。”“哦,”“哎!大白天就睡觉吗?”“哦,”“别睡觉,我怕鬼”
  岳老五笑着说:“四春,到扬州了。”“五爷,我得去知府衙门看亲戚,明天早晨城隍庙门口见?”“好吧,”
  秋原热情接待四春,他双手扶着四春的肩膀说:“我经常收到家书,哪封信都夸奖你是好孩子,百闻不如一见,你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四春说:“哥哥过奖了,妙容姐姐可好?”“哈哈哈,你姐太贤惠了,她力主把孩子接回家,她来了。”
  四春作揖:“妙容姐姐安康,四春有礼了。”“四春,咱娘可好?”“家里都挺好,你的家书我都看了,谢谢姐姐挂念。”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磕头:“姑父,秋岭磕头了。”“快起来,好壮实的孩子,你在庙里吃的好吗?”“姑父,我的饭量大,一顿饭吃三碗小米饭。”“武僧教你武德了吗?”“先教武德,我佛慈悲,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持守十大戒律,爱惜一草一木,尊师重道,孝悌忠信。”
  四春问:“你们的寺院好吗?”“第二好,我在天宁寺当俗家di4子,还有好几个小和尚,都是俗家di4子,真和尚打水做饭,不教武功,俗家弟子扫地,教长拳。”“哦,让你们活动身子,长拳练好也不错,刚健稳重。”
  妙容笑着说:“秋岭非常聪明,几天就学会太极剑、劈挂刀、绳鞭、金钱镖,我没的可教了,你再点拨他几招幻影手行吗?”“姐,你是幻门掌门人,你教他就是了。”
  妙容一笑:“你父亲教咱娘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学的,岂敢班门弄斧?”“你的幻影手炉火纯青,我说让你教了。”“谢谢四春,以后可我以说是幻影手正宗传人了?”“又客气?”
  飞燕问:“四春,明天去盐城带酒吗?”“啥都不带,你在家歇息吧。”“飞飞姐姐不许我离开你。”“飞燕,你都热着了,在家凉快几天就好了,你再跟我就回不来了。”“噢,我真的病了,热着为啥发烧?”“外感内感,就是我不敢,谁知道咋回事?”“躺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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